旗燁我恨你

旗燁,我恨你。

“有什麼事你問吧,我一會兒還有個約會,沒有太多時間和你浪費。”旗燁的聲音冷漠,他抄起手,站在玻璃窗前,背對着陳果果。

“進門的密碼,是誰告訴你的?爲什麼要誣陷我?”她緩緩的開口,卻得到旗燁的冷笑。

“誣陷你?陳果果,你未免太高瞧自己了。你算是個什麼人物,我爲什麼要費精力誣陷你?”旗燁點燃一隻煙,青煙嫋嫋升起。

“說起來,我還應該好好謝謝你纔對,要不是你走時忘了關電腦,我還真不知道到哪兒去找會議地址和密碼。”

只是這樣嘛?只是因爲她的一個疏忽,就成全了他的整個大業?不,她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些事情你早就計劃好了,對不對?答應我會議期間不動旗家,也都是在你的計劃之內?還有什麼是你沒有計劃到的?難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你的計劃?難道所有的人都只是你操縱的棋子來完成人復仇的大業?”

拼命地,拼命地忍着,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流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眼淚。

可是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洶涌而出。模糊了視線,讓他的身影也變得撲朔迷離。

“對,所有的事,都是我計劃好了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也包括和我發生的事情?”

“對。”

“連在那座山上你說要我離開你,還有昨晚……都是你精心策劃過的?”

“……是……”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欲擒故縱,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

她聽見一種破碎的聲音,從自己的胸口響起。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原來所謂的地老天荒,也不過是誤會一場。

“旗燁,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你難道,對我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他久久沒有回答,點着的香菸沒吸一口,任由它灰飛煙滅。時間像是停滯了一樣,房間裡靜得,可以聽到眼淚落在地板上時的“噗噗”聲。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請你不要再自做多情了。”

真的夠了。他只要說一句,我沒有辦法,或者我是迫不得已,她都會原諒他。

可是他說,請你不要再自做多情。

手指緊緊地陷在掌心之中,生生地折斷了指甲。

“旗燁,我恨你。我永遠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這個像野獸一樣,最狠毒的男人。爲什麼讓她遇見他?爲什麼讓她付出真心之後,卻只得到這樣的收場?難道只是因爲她的卑微,所以就可以任他玩弄?!

她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她卻覺得自己是第一次學會愛一個人。可結果,卻讓她再也不敢愛了。

她是哭着跑走的,跑得遠了,以爲沒人可以聽得到了,纔敢放聲嚎啕起來。

那細弱遙遠的哭聲,像一根根地細針,刺進旗燁的心頭,讓他痛徹心扉,五指併攏攥緊了拳頭,他狠狠地將拳頭擊在玻璃窗上。

玻璃碎片飛濺碎落,鮮紅的血液,從指骨間奔流而出,淋漓地淌落在地毯之上。

“小東西……”

旗燁閉上眼,世界,一片荒蕪。

或許真是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那句古話。

回國的飛機上,陳果果徹底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了旗氏人人可以誅之的公司敗累。人人視她如洪水猛獸,見到她就離得遠遠的,好像她是瘟疫一般,連她碰過的地方,他們都敬而遠之。

陳果果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三人位上,沒人做伴。宋寧馨想要過來和陳果果說話,還沒等她走近,就已經有好事的人把她拉到一旁,耳提面命。

“你知道她幹了什麼事?還敢和她坐一起?像她這種人吃裡扒外的,最沒良心。”

“對對,我聽說,她不光和旗燁有一腿,跟X公司的XX也鬼混過。”

“真想不到,平時看她不聲不響的,居然這麼有手段……”

宋寧馨遠遠地看着陳果果,向她苦笑。陳果果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再過。

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想再連累其他人。

翻開記事本,旗燁的字跡還留在上面。

往事歷歷在目,胳膊上似乎還能感覺到他指尖薄繭的觸感,以及他和她微笑對視時,眼中流露出的點點溫情。

“啪”地一聲,大力的合上本子,陳果果把目光轉向窗外。

徹夜的大哭之後,整個人像是清明瞭許多,雖然仍有些影影綽綽的疑問盤踞在陳果果心頭,但她已經不想再想了。

就這樣吧,當是一場噩夢。醉了也就好了。

只不過夢裡,她的心上不會留下那麼深的傷痕。

與此同時,北海道至大阪的高速公路上,正上演着生死時速的現場版。

銀灰色的布加迪威龍像一條靈蛇,在車流之中呈“s”型穿梭行駛,在它身後,緊緊地尾隨着幾輛黑色的無牌越野車。

“廢物!花這麼多錢買這個破玩藝,居然跑不過幾輛保姆車!”夏末從反光鏡裡看到對方的車子越逼越近,忍不住憤怒地踹了一腳副駕前的置物箱。

旗燁瞥了她一眼,手中熟練地打着方向盤,“你有工夫和它較勁,還不如想想怎麼幹掉那幾個傢伙。”

從接上夏末出了海幸家的主宅後,他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梢,原以爲開快一些就可以甩掉這些麻煩,沒想到對方卻咬住了他們,怎麼也不啃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