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啊——”醫務室裡,傳來季鬱的一聲哀嚎。

駱鈞仁緊張的抓住季鬱纖細的胳膊,低頭對驚醒過來的季鬱說道“不要怕,在給你做縫合手術。”

“嗯——”季鬱咬着嘴脣也沒能忍得住身體的疼痛,發出聲響。

駱鈞仁看着季鬱額頭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忍不住對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陳黛媛問道“你剛剛給她打的是麻藥嗎?”

陳黛媛輕蔑的擡起頭,對上駱鈞仁因爲緊張季鬱而質問自己的眼睛,說道“不是,是獸用催情針。”

然後低頭繼續鎮靜的給季鬱縫合傷口。

她又開口說道“我當然給她打過麻醉劑了,如果做縫合手術不給病患打麻醉劑的話,我可是要被吊銷行醫執照的。”

駱鈞仁接着問道“那她怎麼會這麼痛苦?”

陳黛媛冷笑着回答道“因爲麻醉的藥效還沒上來,我就給她進行縫合了。”

駱鈞仁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瘋女人。”

在他說完話後,陳黛媛一針深深的刺入到季鬱的皮肉裡面,牽連骨縫,擡起頭對駱鈞仁笑了笑,說道“我很喜歡你給我起的‘愛稱’。”

季鬱已經疼的快要昏了過去,針針刺骨,卻又讓她清醒過來。

駱鈞仁把季鬱的頭扣在自己的胸口上,輕聲安撫道“乖,不要看。”

就連駱鈞仁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只好對着陳黛媛口氣軟下來,請求道“能不能輕一點?”

陳黛媛把手術針遞向駱鈞仁,冷漠的說道“你行你來?”

駱鈞仁煩躁的問道“我以前有得罪過你嗎?”

陳黛媛笑了笑,反問道“你以前有注意過我嗎?或者說,你以前有看到過我嗎?”

說着,便剪斷了手術線,說道“好了。”

駱鈞仁把無力的癱軟在懷中,渾身上下被冷汗浸的溼透的季鬱,慢慢放倒在小病牀上,然後擡起頭,對上陳黛媛的眼睛,問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陳黛媛一邊整理着手術檯,一邊回答道“沒什麼意思。那你和她又是什麼關係?按照你的邏輯,憑什麼我對你有意見,就要對她發泄出來?”

駱鈞仁已經忍受這個女人的尖酸刻薄,冷血無情很久了,不由得憤怒的想要上前抓住她冠冕堂皇,行醫問切的手,卻發現季鬱正軟弱無力的握着他的手。

駱鈞仁低頭看着一臉慘白,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季鬱。

陳黛媛甩開了他的手,向他說道“病人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了,你也可以走了,把她交給我就行了。因爲畢竟,你和我的氣場不合,你在這裡,我影響到我的心情和工作。”

駱鈞仁在季鬱的牀頭坐下,說道“你認我我會放心把她交到你這個瘋女人的手裡嗎?”

陳黛媛無所謂的把東西收拾好,用小拇指在季鬱傷口下方粘着血的地方劃了一下。

駱鈞仁伸手打開她的手。

陳黛媛放在嘴邊,舔了一下手指,說道“隨你的便。”

說完,便走到屏風後面換衣服。

駱鈞仁隔着屏風能夠看出她完美的胴’體。

駱鈞仁懷疑自己現在是否是沉浸在什麼荒誕不經的黑色電影情節裡,抑或是在自己的夢裡?

駱鈞仁別過頭,不去管她。

駱鈞仁替季鬱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輕拍着她的臉,小聲喚她“季鬱,季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這時,陳黛媛已經換好了衣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對駱鈞仁說道“別叫了,叫‘春呢?她現在是麻藥的藥效上來了,除了有呼吸,有心跳以外,她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駱鈞仁翻了個白眼,並不回過頭去,對她說道“怎麼會有你這種,滿嘴的污言穢語的醫生?”

陳黛媛從駱鈞仁的身後環抱住他,慢慢的磨蹭他的身體,用牙齒輕輕啃噬着他的脖頸,他的耳垂。手繞到前面去,解開他胸前的兩顆衣釦。

駱鈞仁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黛媛反握住駱鈞仁的手,放到自己的胸’部,回答道“我想要知道,電影《布拉格之戀》裡面,托馬斯說的第一句臺詞是什麼。”

駱鈞仁笑了笑,說道“脫下你的衣服。”

陳黛媛解開自己的白大褂,赤身裸’體的站在駱鈞仁的面前。

駱鈞仁欺身將她壓在地上,一隻手牽着病牀上季鬱的手。

過程之中,駱鈞仁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着季鬱剛剛做縫合手術的時候,那張痛苦的臉。

駱鈞仁煩躁的起身,將陳黛媛推開,說道“所以說,你就是爲了這個,才折磨她的嗎?”

陳黛媛感到掃興的,抓起駱鈞仁地上的外套,從裡面掏出一隻香菸點上,走到窗邊,坐在陽臺上。

駱鈞仁穿上褲子,問道“你到底是爲什麼要這麼做?”

陳黛媛笑着,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重新走回他的身邊,和他面對面說道“總之不是爲了你。”

說着,便把菸蒂向季鬱躺着的牀頭方向送去。

駱鈞仁抓住她的手,將菸蒂丟在地上,用腳熄滅。

陳黛媛向前俯身,吻住駱鈞仁。

這時,季鬱已經慢慢的甦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牀頭的兩人,再加上自己剛剛那種苦不堪言的經歷,便抽回了自己一直牽着不放的駱鈞仁的手。

駱鈞仁感應到,便推開陳黛媛,低頭看着如同受到驚嚇的鳥兒那樣的,貼着牆,遮掩着面,渾身發抖的季鬱。

駱鈞仁坐在牀頭,雙手扶在季鬱的肩膀上,說道“季鬱,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陳黛媛拾起地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拿起揹包,說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我先走了,導演。”

說完,便走出醫務室。

季鬱費力的在病牀上橫着移動,想要擺脫他的接觸,聲音顫抖的說道“求求你,不要碰我。”

駱鈞仁只好將自己的手從季鬱的肩膀上移開。

駱鈞仁帶着微怒的語氣問道“所以呢?我和誰怎麼樣,你又爲什麼會這麼在意呢?”

季鬱被他激怒,回答道“你和誰怎麼樣,的確是不關我的事。我也說過了,謝謝你送我過來,我自己可以的。但是你一定要在我的面前這樣嗎?一定要用你的欲‘望褻瀆愛情嗎?既然幼一姐都回來找你了,你怎麼還能...“

駱鈞仁吼道”我和你解釋三遍了,我和林幼一沒有關係!“

季鬱疲憊的點了點頭,說道”請你出去。“

駱鈞仁煩躁的抓了抓頭,說道”你現在連自己站都站不起來,你要我出去?“

季鬱見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自己吃力的移動身體。

駱鈞仁看向她,問道”你要做什麼?“

季鬱冷冷的說道”你不走,我走。“

駱鈞仁拉住她的胳膊,說道”你別鬧了,行嗎?“

季鬱試圖下地,卻從牀上跌倒在地上,傷口觸及地面,疼的痛苦的咬脣堅持着。

駱鈞仁俯身上前,替她查看,關切的問道”要不要緊?“

季鬱推他”你不要過來。“

這時,蘇桐推門進來,看到駱鈞仁赤’裸着上身,季鬱跌坐在地上,臉上還掛着淚痕,衣衫不整的拒絕駱鈞仁向自己靠近。

蘇桐走進來,擡起手就給了駱鈞仁一記耳光,抱住季鬱,對駱鈞仁指責道”你在做什麼?“

駱鈞仁煩躁的解釋道”不是你認爲的那樣的。“

蘇桐看了看季鬱,問道”小鬱,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鬱只是搖着頭哭泣,說不出話來。

駱鈞仁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然後將季鬱抱到病牀上,再拉起蘇桐,走到醫務室門外,向她解釋清楚事情的經過。

蘇桐依然不寬恕他,說道”你是有什麼毛病?季鬱曾經差點受到繼父的性侵,你在她面前做這種事?真不知道這幾個月,季鬱是怎麼能夠天天晚上和你這樣的人住在一起的。麻煩你控制一下自己的獸‘欲行嗎?今天白天在排練廳裡面,和林幼一也是,下午陪季鬱做縫合手術,居然能夠和大夫搞了起來。“

駱鈞仁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那現在怎麼辦?我說我送她回家,她肯定不跟我走。要麼,你給她帶回到你家去?“

蘇桐又打了退堂鼓,推辭道”今天是真的不行,我和舒先生有安排。“

蘇桐轉念一想,拉着駱鈞仁走回到醫務室,說道”我有辦法了。“

進入醫務室,蘇桐坐在季鬱的牀邊,一把奪過駱鈞仁的電話,撥通了範雲想的號碼,遞給季鬱。

季鬱接過電話。

範雲想“喂?鈞仁?”

季鬱聽到範雲想溫柔的聲音,擦了一把眼淚,說道“是我,季鬱。”

範雲想笑了笑,說道“有沒有想我?”

季鬱點頭回答道“我好想你。”

說着,便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

範雲想在電話那頭聽到她輕輕的嗚咽聲,擔心的問道“怎麼?哭了?”

季鬱捂着嘴,強忍着眼淚,回答道“沒有,沒有。你什麼時候回來?”

範雲想笑道“還有一站就到了,然後打車回去。你呢?現在在哪?”

季鬱問道“那你一會兒是直接回家嗎?”

範雲想反問道“那你今晚還去‘遺忘時光’唱歌嗎?如果去的話,我到那裡去找你,聽你唱歌。”

季鬱點點頭,答應“好,那我在‘遺忘時光’等你。”

範雲想“好,那一會兒見。”

季鬱遲遲不肯掛掉電話,範雲想只好先掛掉電話。

駱鈞仁有些氣惱的問道“你現在都這樣了,還要去‘遺忘時光’嗎?”

蘇桐插嘴道”小鬱現在這樣又是拜誰所賜?難道你還想要推卸責任嗎?“

季鬱對着駱鈞仁點了點頭,說道“請你把我帶到‘遺忘時光’。”

駱鈞仁看了看蘇桐。蘇桐說道“她沒準一見到範雲想就好了呢。”

駱鈞仁受不了這兩個女人的左右夾擊,只好妥協,剛剛準備抱起季鬱,季鬱卻拉住蘇桐的手,請求道“蘇桐姐,你把我扶到車門的位置好嗎?麻煩你了。”

蘇桐點了點頭,扶季鬱起身。

駱鈞仁走到二人的前面去提車。

蘇桐將季鬱扶到車內,又重新探出身來,替她關好車門。

駱鈞仁倚在車門上,對蘇桐說道“今天我白挨你一巴掌,這怎麼算?”

蘇桐理直氣壯的說道“你上我多少次,你就欠我幾巴掌。今天我算是還了你一巴掌。你能算得出來,你還欠我幾巴掌嗎?”

駱鈞仁對於女人的事後後悔,深感無聊。

他剛剛打開駕駛座位的車門,蘇桐便對他警告道”別打季鬱的主意,她和我不一樣,和你玩弄過的那些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說完,便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駱鈞仁坐進車子,替因爲四肢無力,插不進安全帶的按鈕的季鬱插好安全帶。

然後踩下油門,目視前方,說道”你還記得你在醫務室裡,對我說的那些話嗎?“

季鬱把頭移向窗外,回答道”我當然記得,只是我也忘不了你是怎麼揮霍我對於你的依賴的。“

駱鈞仁剛要開口解釋,季鬱便接着說道”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是我自討苦吃。我明明白白的知道,在你的心裡是怎麼輕視我的,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去輕視你。“

駱鈞仁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沒有輕視你。你是替我死過一次的女人,我怎麼能夠說服我自己,去輕視你?“

季鬱依然看着車窗外,說道”那件事,你就忘了吧。只有你忘了,我纔好忘記我今天看到的一切。“

駱鈞仁使勁踩下油門,說道”那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你還是記在心裡,永遠不要忘記了吧。“

季鬱將手扶在駱鈞仁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上,扭頭看向他,說道”請你不要再給自己製造意外了,我也就不用再遍體鱗傷了。“

駱鈞仁減緩了車子行駛的速度,並且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季鬱的那隻手上。

季鬱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轉頭看向窗外。

她冷靜的說道”你的這種行爲,就是在輕視我。“

駱鈞仁心情有些失控的開口”那範雲想呢?他揹着你將另一個女人在心裡藏了八年呢?難道那樣反而是尊重你?“

季鬱不解的看他,問道”你說什麼?“

駱鈞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裝作輕佻的說道”沒什麼。按照你的說法,難道男人愛撫自己的女人,滿足自己的女人,就是在輕視女人?“

季鬱不想再和他繼續鬥嘴下去,因爲她知道,他既聽不進自己的話,也沒有向她說真心話。

她覺得這樣的交談根本毫無意義。

駱鈞仁在心裡想着,難道我愛你,在你看來也是在輕視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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