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不要該死的額頭吻!她要他整個的人!整夜揮灑不盡的熱情!
接到露西的電話,凌御風已經到了樓下了。將臉和雙手埋進了全是冰水的盆裡面,不到五分鐘,她已經懂得牙齒打架了。離開冰水她又打開冰箱的門,讓冷氣撲在自己的身上。在門口響起腳步聲時才飛快的跑到牀上躺着,等着凌御風進來。
“小夏,你在裡面嗎?”打開門,凌御風便看到鞋櫃裡少了柳夏的拖鞋,斷定她一定在裡面。臥室的門沒關,凌御風走進去便發現窩在牀上一臉蒼白的柳夏。
房間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大白天的還要開燈才能看得清楚。凌御風走過去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讓外面的陽光和空氣進來。做完這一切,才走到柳夏的牀邊坐下。
“小夏,怎麼還在睡覺呢?現在很晚了,快起來吧?”
柳夏聽見他的話沒有動彈。直到他又喚了一邊,才半睜開迷濛的眼睛,痛苦的哼了一聲,“大風……痛……”
柳夏的皮膚一直很白皙所以凌御風沒有發現異樣,現在她這一呼痛,才發現她的脣瓣都是蒼白的。伸手去觸摸她的臉頰,冰絲絲的,額頭上也是。
“小夏,哪裡不舒服?很痛嗎?”凌御風有些懊惱自己的大意,這些天他是故意逃避她的!忘了柳夏這樣的藝術家,除了在藝術上有天分,在生活上就是白癡!他怎麼只給她輕了助理,連個保姆都沒有僱呢?
“就是頭好重,還有些痛!大風,”柳夏故意裝作虛弱,手臂放在額頭上,有些厭棄的揉了揉,“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是不是很沒用呀?”
“傻丫頭,就知道說胡話!”這樣懂事乖巧的柳夏讓他心疼,“我去找溫度計量體溫,晚點送你去醫院。”
“不,咳咳,不用了!”柳夏拉住了凌御風的手,她手背上冰冷的觸感讓領凌御風心疼的心裡一緊。“我可能是昨晚吹到風了,櫃子裡感冒藥……咳咳……你拿來給我吃幾粒吧……如果一個小時後還沒有好轉……咱們再……再去醫院吧……”
柳夏說話給人一種氣若游絲的感覺,凌御風更爲心疼,安慰了她幾句,見她很堅持就依言找來了感冒藥餵給她吃。柳夏皺着眉頭,勉強嚥下凌御風遞來的藥丸,這些藥她全部都換成了維他命了,就算吃多幾粒也沒有關係。
凌御風守着柳夏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熱!不對呀,這個天氣一件襯衣搭配外套不會熱呀!他怎麼回事?站起來走到廚房,拉開冰箱找到自己平時喝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大口喝了下去。
剛喝下去那一會兒,喉嚨裡面的熱氣得到了緩解,的確感覺透心涼,很舒服。他又回去臥室陪着柳夏。
她的臉色好了些,摸她的額頭也不那麼冰了。凌御風送了一口氣,可是他還是感覺很燥熱,於是脫下了外套。難道是因爲自己面對柳夏太過緊張了嗎?
“大風,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柳夏看着凌御風喝下了大半瓶礦泉水,知道藥性馬上就會發作了。
凌御風身上燥熱的厲害,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在柳夏的手伸向他臉頰的時候,觸碰間有種滑絲絲的涼冰冰的感覺,很解熱,他鬼使神差的沒有推開她!
“小夏,我還有事,我必須先走了。”柳夏整個兒窩在他懷裡的時候,凌御風還殘存着最後的一絲理智,痠軟乏力的手臂推拒着懷裡的人。他的妻子叫江小魚,他愛那個女人,這種事情,他只想和那個女人做!
“風,你喊我什麼?”柳夏在他懷裡換了個姿勢,跨坐在他的腿上,直起腰身,俯下臉看凌御風,風情萬種,“我就是你的小魚呀,難道你不想要我麼?”
夜幕降臨的時候,霧霾的天空揮灑着棉絲絲的小雨,不時有風吹過,帶着秋日的涼寒。
江小魚坐在凌御風經常陪她曬太陽的長椅上,頭上有小小的桂花樹根本不能爲她遮雨,頭髮上衣服上都已經被淫霏小雨浸溼了,單薄的衣裳貼在肌膚上,夜風一吹,凍得她一個抖索。
凌御風安排的檢查在中午已經做完了,檢驗結果郝醫生會親自呈給凌御風過目,在中午江小魚就可以離開了。可是她沒有錢也沒有手機根本沒法回家,加上她又擔心凌御風回來找不到自己會着急,所以她一直堅持等在這裡!如同雕塑一般枯坐在這裡,只爲他回來能看得到她。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九個小時過去了,凌御風沒有來!江小魚渾不在意,他答應過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她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着他就好了,她相信他!
想到這些,江小魚的信心又堅定了些,吸了吸酸酸澀澀的鼻子,脣邊綻開一抹堅定的笑容。
在不遠處的住院部,王護士撐着傘一路從家裡小跑過來換班,剛到值班室就看到新來的小護士很是驚恐的模樣。
“王護士,你總算來了,都快嚇死我了。”小護士肉呼呼的身子往王護士冰絲絲的懷裡拱。“快抱抱我,抱抱我。”
王護士看着這個和女兒般大小的孩子,拍了一下她的腦門,“什麼事情這麼咋咋忽忽的?這剛好十點,你害怕什麼?真不知道當初你怎麼畢業的。”
“不是呀,真的很可疑呀!”這棟樓是高級住院部,這裡的病人和家屬都金貴着吶,看着下雨大家都早早的回病房或者回家了,原本很熱鬧的花園也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半個人影子。“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看嘛……”
王護士站在窗戶邊上,順着小護士手指的方向望去,“怎麼有個人影坐在哪裡?”
“就是嘛!咱們住院部的病人都回房了,也沒有家屬滯留在外面。你說外面還在下雨,怎麼可能有人坐在哪裡嘛……除了是是哪個以外……還會是誰呀……”
“哪個,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王護士心裡也有些發毛,小護士分析的非常有道理的嘛。
“不知道,下午人來人往我沒有留意,反正我從七點多就發現那邊……那個了……”
“你別瞎想哈,咱們醫院這麼多年也沒有發生詭異的事情!或許是你把什麼病人落在外面了呢?”王護士心裡有些不安,這裡所有的護士當中,她可是資歷最老的。在年輕後輩中間一定要樹立自己的形象。
“不會吧,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遠遠的用手電筒照一照也行!”
兩人躊躇了一會兒才撐着傘往外走,出了大門就開始用手電筒掃向那邊,王護士鬆了一口氣,確定那邊做的是一個人,因爲她用胳膊擋住了眼睛。
“是誰在哪邊?怎麼那麼晚還不回去?”走得近了些,王護士纔看清楚她的臉,“小魚?天啊,你怎麼在這裡?”
“……”江小魚想對她擠出來一個笑臉的,可是臉上好僵,僵得有些痛,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腦門上,“我在等人!”
王護士把傘遮在江小魚頭上,伸手剛摸到她的手,她的身上冰冷的可怕。“先跟我進去,這麼下去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呀!”
江小魚的表情愣愣的,看了看頭上的傘,拒絕了王護士的好意,“我在等人吶!”
“天啊,你到底在等誰呀?”想到小護士說的,可能小魚等的根本不止是晚上的這些時間!心疼的用手去拍她的臉,“好姑娘,我們進去等,進去也可以等。”
“不要!”江小魚搖頭,望着路口,“只要我在這裡,他說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告訴我你等了多久?”
“不知道。”江小魚的表情和聲音都有些呆滯,頭髮上的水順着臉頰往下流,“他說要我等他的!”
看她的樣子,王護士也沒有辦法。不過江小魚要等的人,她大致也能猜得到!肯定是那個凌先生!那個爲了情人搞慈善的淩氏總裁!
“別等了!他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這樣的!”
“我要等他的,他說他會回來的!”
“哎……”王護士知道勸不過她,突然想起當初爲了照顧江小魚,葉尋歡曾經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現在只有打給他了。
把傘留給小護士讓她好好看着江小魚,自己則冒雨跑回值班室去拿手機。現在,她就希望葉尋歡能來了好好的勸下執拗的江小魚。
彌散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房裡,葉尋歡嘴裡咬着一小塊木塊,額頭上臉頰上是豆大的汗水往下滴,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全部褪了下來。他身上的小麥色的肌膚上沾着不少血跡。
他的旁邊高哲軒正緊張的工作着,不時用眼睛瞅葉尋歡。
房間裡除了換氣的喘氣的聲音,安靜的可怕。
突然葉尋歡的手機響了,他的手機是特別訂製的,一張卡是用於公事,一張卡用於特別親近的朋友和特別在乎的人。兩張卡他都設置了專屬的鈴聲,這樣他聽鈴聲就能判斷什麼來電必須接聽,什麼可以不接聽。
現在正在響起的鈴聲屬於私事類,他的眉頭擰了擰,示意旁邊的助理拿出手機。
“葉少,是陌生號碼!接不接?”
葉尋歡想也沒想就鬆開了嘴裡的木塊,劇烈的疼痛痛的他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助理接聽電話後把手機放到他的耳邊。
這房間實在太安靜了,就算沒有按免提,裡面的聲音也被高哲軒聽得清清楚楚。
“喂,葉先生,我是王護士呀!有件急事,是關於江小姐的。”
“小魚?”葉尋歡的心緊張的漏掉了一拍,緊張的追問,“她怎麼了?”
旁邊的高哲軒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旋即加快了速度!這個傢伙中的槍傷,死活不肯打麻藥。現在他能忍得下痛,他都有些下不出手。
“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她一個人枯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等人,怎麼勸都不聽呀……她可能都等了一天了,怎麼辦呀?她那麼瘦怎麼吃得消呀!”
“凌御風呢?凌御風呢?”葉尋歡聽到小魚的名字身體就極度的緊張,現在聽到這句怒不可遏,高哲軒趁着他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加快了動作把他左邊肩胛裡的子彈掏了出來,然後就是止血纏着紗布的流程了。
“沒有,沒有看見凌先生呀!”
“混蛋!”就算是剛纔中了一槍,他的表情也沒有這麼猙獰過。現在,他好像地獄裡面的修羅,渾身都冒着殺伐的氣息。轉過臉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對着話筒語氣明顯軟了不少,“我馬上過去,麻煩你了,王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