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凌爺爺的柺杖一下下的瞧着放在桌子上的報紙,江小魚飛快的掃了一眼標題,沒想到媒體的手腳這麼快,竟然現在都已經出版發行了。
頭版頭條的豪門貴婦是在影射她麼?還附上了一張打着馬賽克的照片,雖然拍攝的距離很遠,但是不難看出來,封面人物穿的衣服和她現在身上穿的一樣。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淩氏不垮,你就不安心嗎?知不知道上次發佈會上你和柳夏爭風吃醋,給淩氏造成了多大的衝擊。現在,你竟然爲了你的妹妹去買腎?是不是你太無聊了?無聊到竟然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凌爺爺的指責一聲聲的擊在江小魚的心頭,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慈祥和藹的凌爺爺嗎?
竟然把發佈會的事情也怪到了自己的頭上?他竟然把這些罪名都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知不知?今天有多少記者圍攻淩氏?有多少人在罵我老頭子有眼無珠?竟然維護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江小魚,我自問我們淩氏帶你不報薄,供你吃喝,供你讀書,還照顧你病入膏肓的妹妹?現在呢》?你自己說,是在用什麼報答我們凌家?你這樣折騰,是不是不把我們淩氏搞垮就不罷手!”
蛇蠍心腸?她是蛇蠍心腸嗎?
江小魚咬着下脣沒有說話,凌爺爺不瞭解真相,爲了淩氏纔會如此偏激的。她應該理解他!
“爺爺,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你要怎麼責罰我都可以!”
“混賬東西,竟然敢頂嘴!”凌爺爺掄起柺杖就打在江小魚的頭上,她沒有躲,額頭上一陣刺痛。
“少奶奶……”雲姨看到江小魚留血了,趕緊挪開了爺爺手裡的柺杖,“老爺,少奶奶已經知道錯了,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凌爺爺不爲所動,眼底冷如堅冰,鼻子冷哼了一聲,“我看你的所作所爲,根本不適合做凌家的媳婦,根本不配做御風的妻子!哼!”
凌爺爺拄着柺杖一步步的離開,下午他接到了預警的電話,他知道他沒有必要再擔心江小魚父女倆了。那個江貴華敢從監獄逃出來,他就敢動手讓他張不開嘴,也回不去!
江小魚這樣沒有身世,沒有背景的女孩子,根本不配做凌家的女主人!
等他處理好江貴華,處理乾淨柳夏,就應該爲凌御風物色一門門當戶對的對象,兩個家族相互扶持,淩氏集團再上一個高度,指日可待!
“少奶奶,你有沒有怎麼樣了?還痛不痛?”雲姨趕緊找來了急救藥箱爲江小魚止血,儘管這樣江小魚臉上還是沾上了不少的血跡。一點點的沾染在她的蒼白的臉上,詭異而妖嬈。
“少奶奶,你別把老爺的話記在心上。他只是太生氣了,人生氣的時候就會亂說話的,你千萬別怪他。”
雲姨只能簡單的止血,但是凌爺爺下手太重,貼在腦門上的紗布一會又被血滲透了。
“雲姨,我沒事。你別擔心,我自己去一趟醫院就好了。對了,這點小事,你不要告訴凌御風了,我不想他擔心。”
在江小魚的堅持下,雲姨沒有陪着去醫院,只是由醫生護送着去了醫院。
不到十分鐘,江小魚的傷口就包紮好了,醫生又開了一點消炎的和破傷風的藥。江小魚取完藥出來的時候,看到柳夏身邊的劉嫂送湯路過,鬼使神差的,江小魚也跟了過去。
VIP病房的住院部十分的安靜,隔着玻璃,裡面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
柳夏臉上蒼白,雙眼腫成了核桃,臉頰還殘留着淚痕,手腕上被白色紗布纏住。她安靜的靠坐在牀上,水眸望着正在盛湯的男子。
“小夏,喝點雞湯。”
凌御風端着小碗雞湯,用調羹不斷的攪動着,細細的吹着氣,“乖,不要鬧了,你不餓也要考慮到孩子。”
“大風,你走吧,回到她身邊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寶寶面前了,你放心吧,等我的身體穩定一些,我就如你所願回法國去,我和寶寶再也不會打擾你和她的生活。”
柳夏的語氣很平靜,說着的時候眼淚又落了下來,凌御風放下碗趕緊抽了紙巾給她擦。
“你說什麼傻話,寶寶永遠是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我怎麼會不要你們吶。作爲準爸爸,我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真的。你相信我。”
歇斯底里的柳夏會讓他身心疲憊甚至反感,但是這樣乖巧溫順的柳夏則是讓他深深的愧疚。
這纔是他印象中的女孩子,一雙水眸弱柳扶風,讓人憐惜。
“大風,我會告訴寶寶,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的爸爸最愛他。以後,你和她還會有很多的孩子,他們會叫你爸爸,會承歡膝下。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忘了我們母子。呵……說不定到時候我在法國還能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只要他願意給寶寶一份父愛就好了,讓寶寶在他的照顧下健康快樂……”
“你說什麼傻話吶!就算我還會有孩子,可是他們誰都替代不了你腹中寶寶在我心中的位置……這種氣話,以後也不要說了,我凌御風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的。”
凌御風的手隔着被子放在柳夏的小腹上,順時針輕輕的揉着,他的眸光溫柔的如果三月的春風。柳夏看着他的樣子,噗嗤一聲咧嘴笑了。凌御風在她的鼻尖輕輕颳了一下,俯下身子,在被子上親了一下。
他甜蜜着,柳夏幸福着,他們還有未出生的寶寶,好像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家人,沒有人能夠拆散。
“大風,我跟着你,可以不在乎名分,我們可以想以前那樣,你每個月來看我和寶寶就好了……什麼第三者,情婦,我不在乎的!”
凌御風頓了下,直起身子抱住了柳夏,只言未答。
看到這裡,江小魚覺得已經夠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傷心了,額頭上傷口有些痛,幸好,腹部暖暖的,那個位置上,孕育着她的希望!
出了醫院,冷風呼呼的往衣領裡面灌,這時,手機響了,一看,是凌御風。
“喂,老婆,你睡了嗎?”
“嗯,準備睡吶。”江小魚吸了吸鼻子,真的很冷。
“今天晚上公司有事,需要我親自處理,可能不能回去了。”
“呵……”江小魚不知道自己這聲笑是如何發出來的。
這應該算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吧?可是,他向自己撒謊,就是爲了待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
“沒關係的。你照顧好自己。”
“我怎麼聽到風聲,是不是沒有關窗戶呀?”
“好,我去檢查下,你去忙吧。”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裡的暖氣和她身上的寒氣相沖,特別的她的鼻子難受的打了一個噴嚏。
“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先去找雲姨拿點感冒藥吃?”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忙吧。你掛電話吧。”
“不,你先掛……”
江小魚沒有猶豫,直接按了掛機鍵。誰先掛又如何納?
無論如何,心碎了,已經拾不起來了。
第二天,江小魚早早的起來帶了兩件換洗的衣物,給雲姨打了招呼就出了家門。
凌爺爺在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纔好。
那個慈祥的老人,和之前對她的態度判若兩人。敲破了她的頭,怒吼着,她不配做凌家的媳婦。她的慌張彷徨,她的不知所措,每一件都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葉尋歡得知江小魚一大早就去了華和,也早早地趕過去陪她。
見到江小魚總是覺得怪怪的,今天的她,帶了一頂銀白色的絨帽,即使在有暖氣的室內也不曾取下來。
“屋裡有暖氣,外套都套下來了,不如把帽子也摘了吧。”
江小魚有些慌,伸手調整了下帽沿的高度,擠出不自然的笑容,
“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很時尚哦。”
“很時尚?我看是很怪異吧?平時我怎麼沒有看到你這麼喜歡帽子?”葉尋歡調侃着,伸手飛快的摘下了她的帽子,江小魚一聲驚呼飛快的伸手去捂着自己額上的傷。
葉尋歡騰的一聲站起來,伸手抓住了她是手腕,他的用力也將江小魚帶了起來。他邪魅的臉上冷若冰霜,狹長的眸子裡深寒不見底。
“是誰打的?”
江小魚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樣的渾身散發着戾氣的葉尋歡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聲回答。
“我自己摔的。”
“你自己摔的?”葉尋歡冷哼了一聲,兩指擡起她的下頜,讓她對視着自己的眼,“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到底是誰打的?”
他已經斷定了是有人動手,語氣裡是不容反駁的凌冽。江小魚擡眸看了他一眼,飛快的垂下眼瞼,這件事她不想告訴其它人。可是一想到他發怒生氣是因爲自己,心裡生暖,鼻子就開始泛酸。
不知道爲什麼,在葉尋歡面前,她越來越脆弱,越來越愛哭。
“真的是我自己摔的!”
她的聲音細弱蚊蠅,葉尋歡更是來氣,捏住她的手腕更加的大力,突然甩開她的手,兩手捧着她的臉,逼着她直視他。
“自己摔的?你倒是會摔,再給我摔一個看看,看到底要這麼摔是後額受傷,前額沒事。江小魚,你厲害,有本事摔一個給我看看!哼……混蛋,我不是給你說過嘛!管他是誰,只要欺負你,你就還擊,有什麼後果,我負責!我葉尋歡負責!!你是傻的,還是聾的。這句話你是不是聽不進去!讓我一次次看到你受傷,讓我一次看着你難過!江小魚,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我?”
葉尋歡氣急敗壞的一通吼,江小魚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害怕,反倒是自己越來越委屈。昨晚被凌爺爺責罵的憋屈,還是看到凌御風和柳夏相親相愛,這些她通通埋在心底的難過,一股腦的都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