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裡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陳彬一邊輕啜着面前的一杯火紅瑪麗,一邊機警地眼睛四處看着,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沈若水的影子。
這叫表面悠閒的他,心中像是着了火。
李隊長今晚化身一個年紀很大的老者,他就坐在裡陳彬不遠的一個桌上,跟着一個老‘女’人在喝酒,陳彬的舉動他看到了,用隱形的對講機告誡他,千萬要沉着,不要‘露’出馬腳來。
現在,那邊的吵嚷聲,拉住了陳彬的眼睛,最初,他只是無意間的掃了一眼,並沒有在意。
可是,當沈若水那清脆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他擡頭細看,這細看之下,叫他不得不大吃一驚。
難怪自己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她,原來,她把自己‘弄’成了這副鬼樣子,也真夠難爲她的了。
誰會想到大學的外語系最優雅的沈若水,會把自己改變成了這樣。
見到了沈若水安然無恙,陳彬的心終於回到了‘胸’腔裡,可是……眼前的景象,沈若水的咄咄‘逼’人,又叫陳彬放下的心,提了起來。
他不明白,爲什麼風平‘浪’靜的沈若水要挑起事端。
她想幹什麼?
陳彬跟着那些看熱鬧的人同時起身,饒有意味地來到了出事的地方,在離沈若水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站定,隨時做好了,如果沈若水出事,他會第一個出手的準備。
“怎麼回事?”喧鬧聲,終於引出老闆子豪,子豪‘陰’沉着臉走了過來,眸光狠戾地看着沈若水。
在夜巴黎,子豪從不把‘女’人當回事,在他的心中顧客至上,一起都以顧客爲中心,這也是爲什麼夜巴黎的客人之多的緣故。
之前,沈若水的所有舉動,都被他坐在辦公室裡,瞧了個清楚,只是,他瞧了半天也沒見沈若水有什麼過‘激’的行爲,或者說是不該的舉動出來,相反的,沈若水臉上的那一顰一笑,那嘟囔着的話語,全被他聽了個清楚。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一個無知的小丫頭能夠有多大的能耐,再說,今晚來的客人也跟平時無異,自己還是不要嚇自己了。
再說,即便是出事,自己的責任也不大,自己只是出租了場地而已。
心底的防線有些鬆懈,他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不過就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已,自己幹嘛那麼緊張。
再說,地下兩層的那個人,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那不過是別人寄存到自己這裡的一個貨物而已。
反正地下兩層是倉庫,倉庫就是裝東西的地方,至於,裝人跟裝貨物,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兩樣。
反正都是有錢拿,如果真的出事,大不了自己頂多也就算是一個知情不報而已。
這點點的小事,放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不算個事,自己有一個神通廣大的爸爸,小意思而已,如果真的,自己也是前腳從監獄的大‘門’進去,後腳從監獄的後‘門’出來而已罷了。
老闆的出現沈若水心中一喜,還沒等身邊的服務生先開口告狀,沈若水那連珠炮的話語蹦了出來。
“老闆,這個可不怪我,你不是說,我只是暫時的留在這裡,我只是洗杯子而已,可沒說當小姐,可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叫我小姐不說,還‘摸’我,並且還要我伺候着他。”
沈若水先聲奪人,氣勢咄咄‘逼’人,說完,還一副蠻有理的樣子,憤憤不平地望着子豪。
望着眼前‘女’孩忽閃着大眼睛,‘挺’着小‘胸’脯的樣子,她的氣勢,子豪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樣子,這個‘女’孩,你別看她打扮的另類,這大腦還真不是一般的單純。
如果說她單純,還真不如說她有點傻,大腦缺根弦。
極力忍住笑意,子豪轉臉望着那個臉‘色’微微泛紅的男人:“你剛纔‘摸’了她?”
雖然是來找樂,可被人這樣當衆問,剛剛的猥瑣男人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尷尬地張了張嘴,這個男人只吐出了一個字出來:
“我……”
夜巴黎這個地方之前自己只是聽說,聽說這裡的小姐們都非常的漂亮,說是如果有錢,肯‘花’錢,漂亮的小姐都會跟着你走。
今天猥瑣男人準備了足夠的錢來的,才一坐定,就被清純靚麗的沈若水所吸引,所以他忘乎所以的他,才一出手便倒黴地撞在了沈若水的槍口上了。
只是想要一杯酒,順勢佔那麼點的便宜,不想,被這個火辣的小妞,‘弄’得當衆下不來臺。
“老闆……我?”猥瑣男人語結,臉上呈現一抹溫怒來。
“哈哈,兄弟,別怕,你是不是看上了這個小姐?”子豪玩味地望着沈若水一眼,轉臉對猥瑣男人說。
子豪已經看出來,沈若水雖然表面打扮怪異,可是,骨子裡是一個清純的‘女’孩,很有可能‘女’孩還是一個處‘女’,從她微微發抖的‘脣’瓣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子豪想嚇嚇這個叫莎妮的丫頭。
果然,沈若水聽到子豪這樣說話,心中一驚。
“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馬上給客人道歉。”
“道歉?憑什麼?是他‘摸’我,我又沒‘摸’他,我憑什麼給他道歉。”沈若水跳了起來,抗議。
“憑什麼?你說憑什麼?”子豪猛地上前一步,在沈若水的耳邊低聲,清晰地說:
“什麼意思你明白的,你欠了我那麼多的錢,只是靠洗杯子要還到什麼時候?”
子豪說完,回身對着那個還在緊張着的男人說:“你是第一次來夜巴黎吧?”
“是。”猥瑣男人回答。
“那既然這樣,如果你看上了這個小妞,那麼,我今天就大方一次,免費讓這個小妞陪着你,那邊有豪華包房,今晚你的一切開銷,就當做我子豪給客人賠罪了。”
“不行,你沒有這個權利。”沈若水還沒等子豪把話說完,她猛地撲到了子豪的身上,伸手就抓住了子豪的衣領。
陳彬一愣,他本能地剛要上前幫沈若水,就在這時,卡在耳朵後面的話筒裡,響起李隊長‘陰’霾的聲音。
“陳彬,別動。”倏地收住了腳步,身子定在了那裡,好在陳彬的舉動並沒有引起身邊人的注意。
因爲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個撒潑的沈若水身上。
子豪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從部隊轉業的偵察兵,一個被人敬仰的夜巴黎堂堂大老闆,今天,居然當衆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揪住了衣領。
這今後叫自己的顏面往哪裡放,叫自己還怎麼面對自己手下的這些個人。
臉上掩飾不住的暴怒,子豪也不想掩飾。
“來人,把這個‘女’人拉到後面去。”大聲地喊着,子豪的手如鐵鉗一般的用力,沈若水被他摔到了地上。
沈若水被人像是布娃娃似的拉着,半拖着拉到了後面去,子豪整理了下衣領,訕笑着對大家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小丫頭第一天來,不懂事,影響大家的興致了,今晚大家盡興地玩,今晚的客人在結賬的時候,可以打對摺。”
沈若水被人架着送到了後面。
不一會兒,子豪安排好了前面,走了過來,‘陰’鷙地望着沈若水,臉‘色’黑的宛若是包公在世。
沈若水看到子豪過來,眸中充溢着憤怒的眸光,她從兩個保鏢的手裡掙脫了出來,指着子豪的鼻尖大罵。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這樣的對我,你當我是他們嗎?是你的手下嗎?我告訴你,我只是留在這裡,暫時留在這裡而已的,等我爸爸回來,會還錢給你的,你今天這樣的對我,等我爸爸回來,我會讓他剷平你這塊地方。”
沈若水不停地謾罵着,把她想到的,能夠想到的罵人話語,全都用上了,她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子豪。
目的,就是想下地下的二層去看看,隱隱的沈若水就是感覺到歷牟煬會藏在那裡。
這樣的感覺越來的越強烈,強烈到她忘記了自身的安全,忘記了,如果歷牟煬沒有在哪兒,自己將怎麼從這裡脫身出去。
這些,沈若水完全的沒有考慮到,此刻,在她的心中只有歷牟煬,她只想救出歷牟煬。
果然,沈若水的囂張,終於讓子豪失去了耐‘性’,同時也失望了,起初他還想着利用沈若水,後來,自己差一點就被沈若水所‘迷’‘惑’。
現在,眼前那瘋狂着四肢‘亂’動的丫頭,沒有了一點點的可愛不說,反倒讓自己大倒胃口。
“把她送到下面去,先關起來。”子豪說完,轉身走了,外面還有好多的事情等着自己,真的沒有時間跟這個野蠻的小丫頭耗着。
沈若水終於達到了目的,當她被人一左一右地帶着往地下兩層走去的時候,心在‘胸’腔裡緊張的跳着。
地下兩層安靜,空曠的無人,只有幾盞很大的白熾燈稀稀落落地吊在頭頂。
冷風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弄’得沈若水渾身冰涼,特別是後背,好像自己整個人都被浸在了冰水裡,渾身的汗‘毛’都根根直立了起來。
沈若水嘴上不停地叫嚷着,眼睛一刻也沒有閒着,她先是環顧了這裡的一切。
這裡的一切,都透着蒼涼,昏暗,灰‘色’已經斑駁了的牆壁,黑灰‘色’的水泥框架像是格子間的頂棚,有些地方的牆壁上灰‘色’的水泥剝落了下來,‘露’出裡面已經變了顏‘色’的紅磚。
這裡好像也就足球場大小的面積,腳下是沒有了顏‘色’已經不太平整了的地面,靠牆的四面牆邊有一個個類似於格子間的水泥預製板搭建的小房子,每個房子的‘門’口都掛着鐵將軍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