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一部黑色哈雷摩托疾馳而來,車上的男人一身黑色運動服,腳踩黑色馬丁靴,黑色頭盔,戴着黑色戶外防滑曬半指手套。冷酷而有帥氣!
車在儲夢琪面前猛然一個急剎車,車輪沿着地面打了幾圈之後,停下來。這個男人不看面容,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狂蕩不羈,精壯的身材包裹在貼身的運動裝裡,有力的體格讓人不忍直視。
衆人正在驚訝,特別是李玉珍瞪大了眼,要不是自己下意識的捂住嘴巴,此刻一定已經失態的喊出聲來。
男人朝着儲夢琪伸出了一隻手,他露在外面的前指白皙修長,映着那黑色皮套,更是散發着說不出的魅力。
儲夢琪還沒有做出反應,李玉珍在她身後用力推了一把:“儲小姐,上車!”
男人一用力,將她拉到後座,沉聲道:“抱緊我!”容不得她思考,哈雷已經發動,呼嘯起來。她下意識摟緊他的腰,貼着他的後背心。一股久違的熟悉感涌上心頭,他是她認識的人吧?她沒來由的安心。
風在耳邊獵獵作響,帶着夏日裡的燥熱。落日的餘暉灑在這部疾馳的摩托車上。硬朗的男人,嬌柔的女人,形成一幅美好的畫面。
車最後在警察局停了下來。
儲夢琪揪住他的衣服,剛纔顛簸的不適還沒有散去,她臉色有些青,有些白,呼吸紊亂。男人摘下頭盔,竟然是一張青春的臉。
儲夢琪一愣,隨即笑着捶了他一拳:“李宇峰,你扮酷啊。”
李宇峰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眉頭輕挑,笑道:“是啊,黑馬王子救落難公主,你有沒有被我感動到?”
“感動了。”儲夢琪抿脣,笑。
“那有沒有愛上我?”他說完,把她小心翼翼的扶下車。
“還沒有。”儲夢琪繼續笑。
李宇峰支好車子,一隻手牽着她,一隻手卻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誇張的道:“哎喲,我的心口好疼,好痛!”
“好了,好了。”儲夢琪斂住笑,正色道,“謝謝你,李宇峰!”
李宇峰眼神一黯,很快又笑道:“你在這等一下,玉珍馬上到。”
“我先進去,等她來,讓她進來找我。”儲夢琪往裡走,卻被李宇峰拉住。
“算了,我還是好人做到底,陪你進去吧!”他說話的樣子顯得有些無奈,儲夢琪再度感激的看着他。
“李宇峰,我真的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我記得以前我老欺負你,而你現在……”她想說,你們兄妹倆總是在幫我,這副恩情我儲夢琪一定會銘記於心的。
可是她說不出口,當然此刻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李宇峰滿不在乎的道:“儲夢琪,我就是要讓你記得我的好,記得對我的虧欠,不過,我不要你還,你只要記得我這個……朋友就行了。”
儲夢琪大踏步朝着裡面走,李宇峰終究苦澀一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警察局所謂的證據,也就是那條語音錄音帶。確實把儲夢琪氣到了。
那竟然是她有次跟父親儲承志吵架時的一段對話。
她記得那個時候正是叛逆時期,準備跟同學一起出國留學。而儲承志卻逼着她要跟南諾訂婚,不同意她出國。她很氣憤,兩人就在客廳
裡吵開了。
她記得當時他們是這樣說的。
儲承志:儲夢琪,別以爲我一直這麼寵你,你就無法無天,不把我這個爸爸放在眼裡了。
儲夢琪:爸爸,你有兒子給你繼承家業,你爲何還要管我這管我那的?
儲承志:你弟弟還小,要等他來幫我,最少也要二十年以後。而你呢,這麼大了,爲什麼從來就沒有爲我想過?
儲夢琪:哼,爸爸你果然是生意人,算盤打得真精啊。你拖住我,讓我在公司爲你的兒子打拼,到頭來,他長大了,我就像破布一樣被扔掉,對不對?
儲承志:原來你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儲夢琪:不是我心裡這麼想,而是你心裡是這麼打算的。
儲夢琪:儲承志,我告訴你,要麼你別讓我接觸公司業務,要麼就徹底放手把公司交給我。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現在聽到她自己的那些賭氣的話,她竟然還覺得好笑。年少輕狂,口不擇言。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深深傷害到了爸爸,卻渾然不知。
從那次爭吵之後,父女倆一直在冷戰。錯過了儲夢琪出國留學的那股熱乎勁,她後來反倒沒心思出去了。
其實,只有儲夢琪自己知道,她的爸爸儲承志內心是希望她能挑起儲氏重擔的,只是她志不在此。而出國留學,她也是爲了學習畫畫,根本與公司的業務無關。
儲承志一方面不捨得她背井離鄉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另一方面私心裡也希望她能夠主動提出去公司裡幫忙。可惜,她一直躲在自己的小圈子裡,不愛與人交往,也對經營沒興趣。他不逼她,不代表他捨得讓她一個人在外。
於是,誤解導致兩人的爭吵,而她賭氣說的那些話,事後她都不知道有多後悔。
可是,這段話卻被有心人錄下來,幾年後,竟然被拿出來做栽贓她的證據。她的手捏得緊緊的,面上陰霾四起。
儲公館裡住着的人,跟他們父女距離最近的是徐千兒跟貴嫂。
徐千兒!她暗自裡咬碎了銀牙,沒想到我因着小杰的關係,對你一再仁慈,竟然讓你這心如蛇蠍的女人反咬一口。 wωω★ тt kan★ ¢ 〇
略微一想,一切都已經明瞭。
南諾跟徐千兒勾結,覬覦儲氏跟儲家家產很久。在平時生活中,刻意的蒐集能絆倒她的所謂“罪證”,隱忍不發,就是要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她徹底打倒。
陸易陽是S市商業圈內的翹楚,南諾一直視陸易陽爲眼中釘,這次,他以儲苑傑要挾她主動勾引陸易陽,就是使得美人計。
爲的是讓她儲夢琪身敗名裂,同時也拖陸易陽下水。雖然不能重創,卻也能讓他消耗掉不少精力。
還真是一箭雙鵰!
例行訊問的警察敲了敲手中的筆:“儲小姐,對於這段錄音,你怎麼看?”
思緒被打斷,儲夢琪緩緩擡起頭,輕聲道:“這段對話,我有印象。是兩年前,我跟我爸爸因爲一些小事發生爭吵的時候說的話。”
“這麼說,你是承認這段錄音的真實性了?”
“是。”儲夢琪點點頭。
“你父親出事那天早4點到6點,你在哪裡?”
“我在家中睡覺。”
“有沒有人證明?”
儲夢琪想了想:“那天我記得貴嫂告假回老家去了,而徐千兒卻帶着我弟弟儲苑傑在幾天前去韓國旅遊,並沒有回來。司機回去休息,我爸爸徹夜未歸,整個儲公館就我一個人在。”
“那就是沒有人能證明,你父親出事的當天凌晨,你一直在家中睡覺?”
“是。”
李宇峰在桌子下面捏了儲夢琪一下,她現在這樣的回答法,只會將自己逼入絕路。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父親出事的消息的?”
“凌晨五點,是我父親的秘書劉放告訴我的。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警察也已經到了。關於這些,我想你們警察局都有存檔的。”儲夢琪吸了一下鼻子,悲傷的道,“你們展開了調查,很快就斷定我父親是自殺。”
“是,當時現場所有的證物都顯示,你父親並沒有他殺的痕跡。”警察道,“但是現在出現了新的證據,我們警察做事,是講究真憑實據的。所以,還要麻煩儲小姐多多配合。”
“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我父親出事的時候,這個人爲什麼不把所謂的證據交出來,讓你們產開調查?而要選擇我就任董事長之位的時候,用見不得人的方式寄來這個錄音帶?”
警察的臉色一沉:“這個我們自然也會調查清楚的。儲小姐,你儘管交代你的問題就行。”
“問題?我有什麼問題?”儲夢琪冷笑道,“就憑一個破錄音帶,斷章取義還胡亂揣測,就要斷定我弒父嗎?真是可笑,滑稽透頂!”
儲夢琪剛纔一直隱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這才揚高聲音說出來。
警察一拍桌子已經十分不悅:“你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李宇峰擔憂的望着她,在桌子下面再度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動氣。
警察對儲夢琪已經藏了怒氣,可是又不好明着表現出來,看到一旁的李宇峰像護花使者一樣緊緊的伴着,頓時厲聲道:“你是誰?坐在這裡幹什麼?真當我們警局沒有規矩了嗎?”
“出去!出去!”
儲夢琪要站起來,被李宇峰強拉住。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儲小姐的朋友,剛纔看到你的警儀十分的威嚴,我怕她受到驚嚇,所以在這裡陪着她。請問有何不可,儲小姐目前只是配合貴局的工作,協助調查,並不是你們的犯人,難道連個人陪着都不可以嗎?”
“我們警察局規定,是不可以有旁人在場的。”
李宇峰劍眉一聳,變得咄咄逼人:“看警官同志詢問的口氣,知道的會說你目的性明確,手段獨特。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私下裡收了什麼人的好處,在詢問階段就要把人定了案呢。”
李宇峰的這段話,氣得警察臉色頓變,當即推開自己的轉椅,站起來拎住李宇峰的衣領:“小子,你別囂張,我馬上就會讓你看到,我到底是在冤枉她還是她確實做了什麼!”
李宇峰不示弱,仰起頭,兩人四目直視,劍拔弩張。
眼看真的要打起來了,儲夢琪怕李宇峰吃虧,趕緊去拉。
這時候一把沙啞的聲音插了進來,卻帶着莫名的威嚴:“這是幹什麼呢?”
“局長!”那個警官敬畏的跟來人打招呼,“剛纔有些誤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