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峰原本心情就不好,現在被關家兄妹一鬧,心中更加煩悶。
關子俊一心維護妹妹,對李宇峰橫眉立目。李宇峰也是不甘示弱,反瞪回去。一時間,兩人之間已是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
關雅反而慌了。這兩人,一個是自己最親的哥哥,一個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任何一人受傷,她都不願意。
“哥……”關雅拉拉關子俊,“好了,沒事了。”
“雅雅,你退一邊去,今天我不幫你教訓教訓這個自大無知的傢伙,我就不是關子俊!”
“李宇峰,我錯了。走吧,走吧。”關雅又去拉李宇峰,而李宇峰手一甩,強大的勁風差點沒把關雅身子掀翻。
關子俊臉色頓變,怒道:“李宇峰,你他媽有病啊!”
說完揮着拳頭就要上前,關雅尖叫着撲向他們,擋在兩人中間。
眼見這場面混亂得有些難以收拾,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聲斷喝傳來:“你們鬧什麼?”
“易陽哥哥!”關雅大喜。
“要吵,都給我滾回去,別吵到夢琪休息!”陸易陽看了看關子俊,態度依舊很冷,“你來做什麼?”
“我把專家直接帶……帶過來了。”生氣中的陸易陽很駭人,關子俊嚇得有些結巴了。
這個時候,門一開,李玉珍跟王子聰一起走出來。
陸易陽要進門,卻被王子聰攔住:“讓專家跟夢單獨聊一會。”
李玉珍則狠狠地剜了關子俊一眼:“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頭都被你鬧暈了。”
關雅笑逐顏開,追着李玉珍與她說話:“玉珍啊,嫂子怎麼樣啊?現在好點沒有?她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東西,我去幫她買。”
關子俊看着自己的妹妹那麼討好李宇峰的妹妹,也是怒其不爭,氣得直翻白眼。
李玉珍沒好氣地道:“不好,都要被你們吵死了!”
她其實並不是很討厭關雅,有時候看到關雅爲哥哥付出,對哥哥的執着,甚至還很感動。可是,一想到她是關子俊的妹妹,她就不想拿好臉色對她。特想說些難聽的話讓她難受,不舒服。
可是心裡想歸想,嘴上還是說不出來的。
關雅也不生氣,連聲道歉:“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啊?”李玉珍一句話把關雅噎住,“你想夢琪姐姐再住院啊?”
關雅很受傷,對着哥哥輕聲道:“哥,看來我真不該來這。易陽哥哥,我先走了……”
陸易陽皺眉,對着關子俊道:“你也走吧!”
關子俊衝着李玉珍指了指,咬牙切齒地道:“你……你給我等着!”這個潑婦,下次讓我遇到你,一定會收拾你!
關家兄妹離開。
李玉珍跟李宇峰站得近,王子聰默默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陸易陽則在門外焦急地走來走去。
許久,王子聰站起來:“陸少,可以單獨聊一會嗎?”
陸易陽點頭,跟着王子聰往天台上走去。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關係她。”王子聰也不看陸易陽,只是遠眺着這個城市,目光飄渺。
陸易陽沒有說話,嘴角一勾,那眼中的神情竟然帶了絲暖意。
“但是你的這份真心,卻一次又一次讓夢陷入危機中。”王子聰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飄渺。
陸易陽
看向王子聰,眼中的神色複雜:“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王子聰一笑:“陸少,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是誰幹的?”
陸易陽不語,手中的拳頭捏緊。
王子聰卻根本不看他,自己一個人說下去:“因爲她是你的初戀,所以,你要在訂婚典禮跟結婚典禮上離夢而去。夢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好不容易有一份安靜的工作,有一個可以走下去的未來。”
王子聰頓了頓:“因爲她懷了你的骨肉,所以你就縱然她一次次地耍手段。她迫害夢,你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是不是?”
“你是說,莫蘭?”陸易陽終於沉痛地開口,“你怎麼會知道是她?”
“呵呵……”王子聰轉身看着陸易陽,“原來真的是她!”
“你試探我?”陸易陽有些惱怒。
“既然你不能保夢周全,那麼,請你離開她的世界。”王子聰一字一頓地道,“她已經那麼苦了,爲什麼還要讓她那麼痛?”
陸易陽臉色一白,頹然地靠在牆壁上,許久,他閉上眼,緩緩地道:“她既然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那麼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
“那好!”王子聰聲音冰冷,“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我也是剛剛纔想到是莫蘭。你放心,等夢琪這邊的情況稍微穩定點,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陸易陽的手再度捏緊,佈滿陰鷙的眸冰寒。
“希望如此。”王子聰道,“還有她要保護的人,你能護他周全嗎?”
“我已經派人去接了。”
“南諾會讓你接近小杰嗎?”王子聰一聲冷哼。
“不惜一切代價!”陸易陽咬牙切齒。
“希望你不要讓夢失望,更不要傷到小杰!”王子聰的臉色冷俊得像一片青石,深邃的眸幽黑,藏着讓人看不穿的心緒。
兩人回到病房前沒多久,那位日本權威出來了。
他會說生硬的中文:“陸先生,剛纔我跟你太太聊了一些,現在她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一會,明天我再來。”
“那我太太她……”別說陸易陽急,其他三個人也是焦急望着森一郎。
“陸太太的經歷坎坷,她現在身上還有傷,所以要慢慢來。現在我還不好下結論,還需要拍一下腦部CT,我建議陸太太能轉到T市的療養院,那邊有最先進的設備……”
當場四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李玉珍忍不住,低聲道:“夢琪姐的情況很糟糕嗎?”
森一郎微微笑:“不用緊張,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對待我的每一位病人都希望能面面俱到。”
陸易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森一先生,那我送你回賓館!”
森一點點頭,陸易陽深深地看了王子聰一眼:“有勞王先生……你們了!”
陸易陽送完森一郎從賓館出來並沒有立即返回醫院,而是打了電話給李玉珍吩咐她要寸步不離儲夢琪,一有任何異常,立即打電話給他。
然後,他開着車去了莫蘭的住處。
莫蘭躺在沙發上,一遍一遍地看着S市的新聞,上面那則關於陸氏總裁夫人儲夢琪被車撞傷送進醫院的新聞,她這一天一夜已經重複看了幾百遍了。
傭人們都躲得遠遠地,覺得她已經不正常了。
而莫蘭卻面無表情地看着。
此時真
是晚間九點,莫蘭卻關掉了電視,傭人們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看了!
她去了化妝間,花了半小時時間,打扮一新。拿起包,神色溫柔地喊着一個傭人的名字:“小梅,我讓你煲得骨頭湯,好了嗎?”
那個叫小梅的趕緊把湯用保溫瓶裝好:“莫小姐,已經好了,還是溫的呢。”
莫蘭左手挽包,右手拎着包,儀態萬方地出門。
剛走到大門口,一束強烈地光線射向莫蘭的眼睛。莫蘭的眼睛眯了眯,卻直着腰板站立着,她的臉上綻放着一抹溫柔的笑:“陽,你來接我嗎?”
陸易陽從車上下來,面色陰沉,三步並作兩步已經走到她面前,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
莫蘭手中的保溫瓶掉在地上,在石子甬道上翻滾,發出清脆的響聲。
莫蘭被陸易陽攫住了喉嚨,臉色憋得通紅。因爲痛苦,她的臉部都已經扭曲,雙手本能地就去掰:“陽……陽……你做……什麼?”
陸易陽狂暴地怒吼:“莫蘭,你居然敢開車去撞夢琪?你居然敢殺人陷害她?”
“不是……不是我……陽……”莫蘭的雙腳已經被陸易陽拎離了地,她的雙腳在空中徒勞地蹬着,恐懼終於爬滿了眼眶,張張口,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似乎是個死亡的結局,只是儲夢琪那個賤人居然還沒有死。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恨席捲而來,最後凝聚到眼眶裡,替代了原先的恐懼。
她用力笑起來,那種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笑聲,怪異而又讓人毛骨悚然。陸易陽一愣,殺意起,手中再度用力……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陡然響了。
陸易陽咬牙,用力一甩,莫蘭掉在地上,痛苦得呻吟不止。
電話是警察局打來的,說關於南北天謀殺案和儲夢琪車禍案的真兇已經前來自首了。陸易陽聲音裡充滿了肅殺之氣:“他是誰?”
“陸少,是你公司員工宋橋先生!”
陸易陽掛掉電話,一把拽起莫蘭,把她扔進別墅一個緊閉房間裡,吩咐傭人:“從現在開始,你們誰也不準給她飯吃,都給我看緊了,若是她跑了,我唯你們是問!”
窗戶被緊閉,門被反鎖,外面還落了鎖。
莫蘭在門內哭天搶地:“陽,你不能囚禁我,不可以……我肚子裡還有寶寶……陽……那也是你的寶寶啊……陽,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陸易陽絕然離開。
陸易陽趕到警察局,宋橋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已經迅速被押送至看守所。陸易陽帶着律師去看守所見了他。
“宋橋,爲什麼要替人頂罪?”陸易陽心中波濤洶涌,而面上卻在努力保持着鎮定。
宋橋面色平靜如水:“陸少,我沒有替任何人頂罪,這一切都是我乾的。”
“動機。”
“因爲我恨你!”宋橋擡眸,眼神中的恨意昭然若揭。
陸易陽卻笑了:“恨我什麼?恨你愛的女人卻不愛你,死死地癡纏我?恨我把你調到了別的部門?因爲這些理由殺人,宋橋,你認爲我們都是弱智嗎?”
“不!”宋橋死死地盯住他,一雙眼已經燃起了怒火,臉色狂亂,五官已經扭曲,但是他卻依舊一字一頓地道,“陸易陽,你害我家破人亡,所以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