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真的是你做的嗎?我知道,你的舌頭是因爲我而失去的,可是那也不是我願意的是不是?我也不是有心的,如果我知道跟你巧遇,並順便去咖啡廳坐一下,就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我一定會裝作不認識你。
“夢,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王子聰面色陰沉。
“她讓我滾回加拿大,她還讓我去死。”儲夢琪嘴角浮起淡淡的哀傷,“可是,她明明已經想通了。她還跟我說,她不怪我,說那都是命,她認了。”
“子聰,你知道嗎?她不能說話,我也很難過。可是,我不能幫她去指證南諾,因爲我們勢單力薄,鬥不過他。”儲夢琪猛然停住了,“不對啊,喬橋不會說話啊……”
“她也可以僱人嘛。”王子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她,“不是你的錯,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她,是那些要害你的人!”
“子聰!”儲夢琪心中感動得早就流淚了,可是那雙眼卻只能一動不動的凝視着他,“謝謝你,這麼信任我,還一直陪在我身邊。”
“說啥呢?”王子聰寵溺得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我是你哥,你朋友,只要你有需要,我就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夢,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不會走。”
讓我留在你心底,慢慢駐進你的夢裡,讓我知道夢想充滿了希望,還是無言的對白讓我變得沉默,還是每次想起你的臉總會,難過……還是在那一瞬間,想起和你的畫面,那時的我,承諾!
第二天,一早。
儲夢琪起牀,洗漱完,到陽臺上伸展腰肢,做小小的運動。眼光一掃,依稀看到李玉珍在陽臺上曬着她的衣服。
心中狂喜,她趕緊拿起望遠鏡。
果然,李玉珍正站在陽臺邊,手裡拿着手機,來回走動着。
玉珍她在做什麼呢?儲夢琪小聲嘀咕着,往前探了探身子,可是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玉珍返身進了臥室。
王子聰過來與她一起吃早餐。
“子聰,我想見一見玉珍!”儲夢琪言語裡竟然帶着小小的哀求。
王子聰看一眼她,放下手中的土司,語調低緩:“你想見她,我可以安排。不過夢,你放棄復仇了嗎?”
儲夢琪手一滯,臉色頓變,很久才低聲道:“就見一面。”
她擡頭用希冀的眼神望着王子聰:“可不可以用別的身份?”
王子聰搖搖頭:“夢,這很冒險。任何冒險的事,都不要去做!”
儲夢琪很失落:“算了,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王子聰深深的看着她:“夢,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不如……”
他觀察着儲夢琪的表情,試探道:“不如,你先回溫哥華。這裡的事,我盯着。”
儲夢琪站起來:“這怎麼可以?”在王子聰眼光的注視下,她又坐下,有些訕訕的道:“其實,我的意思是,我想等到李宇峰沒事纔回去。”
王子聰嘆口氣道:“現在,姓南的跟姓陸的都盯着我,我在這邊也是人生地不熟。還有第三個人在緊盯着你,前天是那兩個人,昨天是那個奇怪的電話。夢,我怕我分身無術,我更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嗎?”
“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我躲在房間裡,除了
你,我不會給任何人開門的。”儲夢琪急急的道。
“夢!”王子聰正色的道,“那些人都在暗處,我們防不勝防。夢,聽話,先回去。我在這邊會想辦法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安全最重要。再說了,等到時機成熟了,你還是會回來的,是不是?”
儲夢琪咬脣,沮喪極了:“我知道我在這裡給你拖後腿了,成了你的負擔了。”
王子聰一笑:“不會,你不會給我拖後腿!”
“好,我先回去,但是我要等過幾天看到小杰撫養權的官司結果出來後才走,可以嗎?”她貝齒緊咬着紅脣,那雙死寂一般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彷彿也流露着乞求。
王子聰哪裡拒絕得了,不由的點了點頭:“我不在的時候,不要接任何陌生的電話,不要給任何人開門,知道嗎?”
儲夢琪乖乖點點頭。
王子聰這才略微放鬆了些,而他濃密的眉卻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眼神裡隱約透出一股擔憂。
李玉珍中午就接到了吳銀珍的電話,說李宇峰在裡面很好,吃得好睡得香沒有任何的壓力。他還託她帶了一封信給她。
兩人在一家高級餐廳見了面,吳銀珍今日耐性十足,跟往日那個犀利蠻狠的女人判若兩人。她偶爾還會幫李玉珍夾菜,這一舉動讓李玉珍受寵若驚之餘,驚出了一身冷汗。
李玉珍着急得想要打聽更多李宇峰的消息,可是吳銀珍似乎對她的事更感興趣,問起她小時候,還有讀書時代的生活,甚至還問起她的感情。
李玉珍渾身不自在,而吳銀珍卻又時不時的盯着她看。氣氛時常陷入尷尬的局面。不過,吳銀珍到底是在江湖上跌爬滾打的人,當氣氛陷入沉寂的時候,她隨意的說一兩句跟李宇峰有關的話,就把尷尬的氛圍化解掉。
因爲吳銀珍的守信,此刻,李玉珍對吳銀珍完全信任,也把希望全部寄託在她身上。
“顧太,你會幫我哥哥的是不是?”
吳銀珍竟然笑得溫柔:“我會盡量試試看。”
“我哥哥他沒有殺人!”
吳銀珍點點頭:“我相信你的話,也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他沒有殺人,就不會有事。”李玉珍一愣,心中感覺有絲異樣劃過,若是在往日她一定會暗笑女魔頭的搞笑,一個黑社會開口說相信法律,確實滑稽。然而涉及到她哥哥,她卻是堅定不移得相信着吳銀珍剛纔的那句話。
“對,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哥哥沒有殺人,他很快就會出來的!”
吳銀珍笑而不語,雙目含着某種李玉珍看不懂的情愫。
宋橋走進陸易陽辦公室:“陸少,查到了。”
陸易陽懶懶的一擡頭:“查到什麼了?”
“王子聰入住賓館的房間號。”宋橋道,“我們的人盯着,他已經出門了。”
“那又怎麼樣?”陸易陽神情冷淡,漠不關心的模樣。
“陸少!”宋橋跨前一步,低頭道,“昨天我們的人,看到王子聰在隔壁房間與一個女人站在陽臺上看夜景。那個女人……”
陸易陽心頭一跳:“女人?”
“是,王子聰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着一個
女人。”
“他把喬橋從神經病院接出去了?”陸易陽依舊冷漠的道,“他倒是有點辦法。”
“王子聰今天才前往神經病院。”宋橋到底忍不住,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們的人拍到的照片,因爲距離比較遠,所以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臉……”
陸易陽眼光隨意一掃,立馬將照片抓進手裡,人已經站起來:“宋橋,幫我把今天所有的會議取消,讓司機開了車在樓下等我。”
他已經走到門外,卻返身回來:“地址給我!”
“陸少……也許只是一個身形相像的女人而已。況且,太太她已經……”宋橋現在都有些後悔把這張照片拿給陸易陽看了。
這樣衝動得跑過去,又怎麼樣?儲小姐都已經死了,是陸少他親自帶着她的骨灰盒回來的,爲什麼一看到這個身形像的女人,他就這麼激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呢?
宋橋搖搖頭,嘆氣:這陸少……回來又該要借酒消愁了。
儲夢琪拿着望遠鏡到處亂看,李玉珍一直沒有回來,她心中很失落,也很焦急。望望天空,太陽刺眼,她又拿着望遠鏡看下面賓館門口來往的人。
百無聊賴的生活啊!她懶懶得趴着,驟然一部黑色的輝騰停在了賓館廣場上,沒來由的,儲夢琪心裡就緊張了。
陸易陽也有一部輝騰,是他的商務車。她第一次就是攔在車前頭,纔跟她見面。這種低調的車,她很少見到。而現在,忽然出現了這麼一部。自然而然的,她就聯想到了陸易陽。
她爲自己生出這樣的想法而惱火,但是她的眼睛卻不離鏡片,睜得更大,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看得更清楚。
她聽見自己的心,在胸膛裡那麼劇烈的跳着,噗通,噗通!
車門一開,長身如玉的男人跨步而出。只需一眼,儲夢琪就能確定,這個男人就是陸易陽!他穿着天藍色襯衫,暗紅條紋領帶,銀灰色西裝褲,身材挺拔。
儲夢琪把望遠鏡扔掉,鼻子上沁出了汗。
她有時候也會想再見他會在什麼樣的情形下,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他爲什麼要到這裡來?她心亂如麻,卻又不由自主的抓起望遠鏡朝着下面望去,人已經進入了大樓。
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來,總歸是爲了公事。
剛跑進屋子裡,門鈴響了。
儲夢琪緊張到了極點,心想:不會是陸易陽找來了吧?他怎麼會這麼快?不可能啊。
她心裡還在糾結,外面是賓館客房服務生的聲音:“麗莎小姐,我是過來做清潔的,麻煩你開一下門。”
儲夢琪不敢出聲,她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開不開門?如果萬一是壞人怎麼辦?可是,每天確實是有清潔工過來打掃的呀。怎麼辦?開,還是不開?
“麗莎小姐,你到底在不在啊?”來人又在門上用力敲了幾下,然後她悉悉索索拿出了鑰匙,“麗莎小姐,那我自己開門進來了啊!”
門開,清潔工很年輕,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看到儲夢琪呆呆得坐在客廳裡,她也嚇了一跳。
隨即臉紅了:“不好意思,麗莎小姐,我以爲你不在屋子裡,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開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