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小叔不在了。”最終,穆昊辰還是說出了真相。
“不,不在了?”
“嗯。”
穆連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大院的,只知道自己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回了自己家,進了自己房間。
滿屋的坦克模型,還有各種槍械模型,這些,都是穆連峰從小到大收集起來的。
他從軍,一開始就是因爲自家的小叔。
可現在……
似乎連炫耀的期盼都沒有了。
穆連峰盯着天花板,小叔的面容早就模糊了,他只隱隱約約記得一個高大的軍裝背影,儘管稚嫩,卻進駐了他小小的心靈,從此,生根發芽。
穆家的人,除了他,只有他小叔進入軍營,其他的,都是政客。
而現在,只剩下他。
右手捂上臉,整個房間靜靜的,手下的表情,沒人知道。
夜半三更,向晚歌正熟睡着,突然,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睜開雙眸的向晚歌眼神狠厲,沒有一絲剛睡醒的迷茫。
伸手拿過手機,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向晚歌皺了下眉還是接了起來:“喂,柳眉。”
“師傅,不好了,劉忻要死了!”
軍區總院,葉陵君車子一停下向晚歌就打開車門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手術室外,柳眉六神無主的來回踱步,看到向晚歌過來立刻驚慌的迎過來:“師傅,劉忻在裡面,可那些庸醫都說沒辦法。”說這話的時候柳眉都要哭了。
她的醫術沒有劉忻厲害,看到劉忻那樣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哪裡還能握的起手術刀,所以一來醫院柳眉就打了向晚歌的電話。
“具體情況和我說一下。”
“腹部三刀,胸口一刀,腿上也有兩刀,致命的是胸口那一刀。”說着說着,柳眉就哽咽的說不出話。
“不準哭!”
“可是師傅……”
“在外面站着,交給我!”知道現在柳眉情緒不平靜,向晚歌也顧不得問她什麼了,趕緊走進手術室,換上手術衣走進手術檯。
軍區總院的醫生對向晚歌也不是那麼陌生,畢竟當初可是向晚歌力挽狂瀾,救了一個被醫生宣告死亡的軍人,加上向晚歌的身份——軍區總院名譽副院長,現在看到向晚歌過來,當然自覺的讓出手術檯。
“情況怎麼樣?”
“病人胸口那一刀差一毫米就刺入心臟,腿部那兩刀已經深入骨頭,腹部那三刀並不太嚴重,但是失血過多,加上腦部遭受重創。”主刀醫生一五一十的說着病人的情況,語氣帶着惋惜。
劉忻,軍區總院的人都知道他的,很年輕的一個醫生,但實力不容小覷。
儘管有一段時間消失在軍區總院,但明白的也都知道他是受了上級命令調任的,沒想到才調任回來就發生這樣的事。
聽說是和什麼人發生了爭執,但具體的他們也不是太清楚。
“好,剩下的交給我。”向晚歌聽了病情心中一凜,知道這是和閻王搶命的手術,當下也不耽擱,拿起手術刀就開始動起手術。在動手術之前,向晚歌快速寫了一份方子,並交待:搗成粉末,就讓護士忙去了。
護士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當下也不囉嗦,匆忙跑出去拿藥製藥。
柳眉緊張的在走廊內走來走去,走廊外,大多都是等待在外的病人親屬,看到柳眉這個樣子也知道里面進行手術的人肯定凶多吉少。
當然,有些人或多或少的對柳眉的身份也好奇起來,看起來那人認識這裡的醫生吧,剛纔那個應該是醫生。
但不管別人什麼想法,手術室內,向晚歌正全神貫注的進行手術。
腹部和腿部的手術沒有多大問題,腦部雖然遭受重創,但沒有明顯的血塊,證明一切正常,最主要的還是胸口的那個手術,那把刀到現在還插在劉忻的胸口,暫時,刀不能拔。
很快,護士就端着制好的藥匆匆跑了進來。
向晚歌伸手接過,先是往劉忻嘴裡倒進去一些,接着把所有的藥敷在受傷的胸口上。
“副院長,這是?”主刀醫生看着向晚歌的動作有些疑惑。
“止血活絡。”只給出四個字,向晚歌就全神貫注的盯着那把插在劉忻胸口的匕首。
衆人注意到向晚歌的視線,同時閉聲。現在,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這位主刀醫生也是第一次見向晚歌出手,所以對向晚歌還是很好奇的,以前只聽說,現在親眼見證這位醫術厲害的副院長進行手術,眼睛連眨都不眨。
屏氣凝神之後,向晚歌伸出雙手,握在外面的刀柄上。
深吸口氣,猛地下手,動作迅速的抽出匕首,然後快速在把敷在傷口上的粉末往匕首出來的那個血洞抹去。
頓時,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只見原本還血流不止的傷口血液開始凝固,然後一片片新肉長了出來,很快,傷口就只剩下一個疤,好似之前的傷口根本不存在,這一幕,看呆了衆人。
“這……”主刀醫生震驚的指着劉忻的傷口,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向晚歌卻完全無視衆人的視線,在看到傷口開始癒合之後整個人鬆了口氣,幸好匕首沒有刺到心臟,不然就算是玉肌粉也救不了他,到時候肯定就沒這麼簡單了。
“你們不用想着那秘方了,有些東西,不是隨便用的。”似乎感受到周圍人狂熱的眼神,向晚歌淡淡的道。
但這句話到底有幾個人聽進去就不關她的事了。
有些東西,好是好用,但不代表每個人都好用,這就是中醫和西醫最大的區別,只要稍微動一味藥,或者減少藥的用量,那麼,藥效就是天差地別。
何況,在剛纔的藥粉中,向晚歌卻是趁人不注意又加入了好幾樣她研究的藥粉,這樣纔是真正的玉肌粉。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個玉肌粉是用鮮血孕養的,脫了大量的鮮血,玉肌粉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而人的身體器官,只有最靠近心臟的血液纔是最多最優質的。
“剩下的交給你們處理。”在劉忻沒有生病危險之後,向晚歌脫下皮手套,把善後工作重新交給原本的手術班子。
幾人沒有異議,開始動手處理起善後。
向晚歌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柳眉緊盯着手術室,一見到她出來猛地竄了過來。
“師傅,劉忻怎麼樣了?”
“沒事,死不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眉總算徹底放下心,既然師傅都說沒事了,那就是真的沒事。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向晚歌的徒弟被人用刀捅成了那樣,她要是不報復回去就不是向晚歌了。
“是這樣的……”一聽劉忻沒事,柳眉也是完全放下心,開始說起事件的起因。
原來兩個人剛從國外參加研討會回來,正要好好的慶祝一下,沒想到在餐廳裡遇到了劉元風,劉忻同父異母的弟弟。
跟着劉元風身邊的都是些地痞流氓,這些人就是跟着劉元風來京城見世面的,一聽說劉忻得罪過劉元風,二話不說,衝着劉忻就砍了幾刀。
那股狠勁,絕對不是普通的混混能做得出來的。
幸好餐廳是陵安集團的,立刻有人出面,這才讓劉忻沒有被多砍幾刀。
“就這樣?”向晚歌看着柳眉。
這事,似乎怎麼聽都有點不對勁。
有混混當衆殺人?這是誰借給他們的膽子!何況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京城!哪個膽肥的敢在京城地界當衆行兇?
“他們都喝醉了,那個劉元風也是。”柳眉皺了皺眉,解釋了一下這些不合理動作的原因。
“他們人呢?”
“被警察帶走了。”
“你在這裡看着,我去警局一趟。”
“那師傅小心。”
“嗯。”
柳眉看着向晚歌離開,轉身又開始盯着手術室,直到劉忻被安穩的推出來纔算是真正鬆了口氣。
這個世上,除了向晚歌是她的親人以外,她只有劉忻了。
接下來,她就看着劉忻就好,報仇的事,有護短的師傅在,柳眉根本不用擔心。
只是,看着劉忻蒼白的面孔,緊閉的雙眼,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戳在柳眉的心口,麻麻的痛痛的,很難受。
她不想,看着這麼毫無生機的劉忻。劉忻,應該是那個嚴肅着一張臉,每次都無奈看着她的那個健康的人。
警局內,劉元風等幾個小混混正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滿嘴的酒氣。
“肖警官,那幾個人要怎麼辦?”小警員湊到肖零面前低聲詢問。
肖零放下手中記錄的筆,不滿的看着小警員:“還能怎麼辦,當衆殺人,你覺得該怎麼辦?”
“可是,對方說自己是南省省長之子。”小警員撓了撓頭髮,有些期期艾艾的回道。
“他說是就是了?何況,京城哪個不是背後有背景的,你就覺得那個被捅的沒有點背景?”
“話是這樣說,但……”小警員剛要說話就被進門的另一個警員打斷話音:“肖警官,上面下令,讓你馬上放了劉元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