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她都緊張兮兮，真被他扔進水裡，那股害怕勁兒反而散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還能怎麼樣？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凌一川看着她一會兒強硬，一會兒又哆嗦，自己都快被她鬧得精分了。可當他伸出手的時候，紀流年又瞪着他，往後挪了小半個屁-股，一臉戒備甚深外加英勇就義的表情。
原本她罵了他一頓，又一直排斥他，他心裡還有點兒不爽，可看到她這幅模樣……凌一川嘆了口氣，那雙手一沉，搭在她的肩頭，將她摟入懷中。
紀流年原本還有一點兒小抗拒的，但是又不好反抗，於是也沒有繼續抗爭了。屋子裡很安靜，只有熱水涌起的蒸汽，他半天才嘆了口氣，揉揉眉心。
他還以爲，紀流年在看到他的時候，會驚呼，會高興，畢竟，他這次工作確實很忙，能擠出來時間來陪她，就已經很不錯了。
誰知道，她見了他，卻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凌一川忍住氣，半天才問她：“你不問問，我怎麼會過來嗎？”
紀流年一愣，這纔有點奇怪，他的確是說，自己太忙，已經三四天沒見到人了
。
凌一川看到她這樣的姿態，整個人微微吸了口氣。有股怒火，從胸口噴涌而出，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不過是讓她別想着要逃離，想把她留在身邊。可在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態，似乎慢慢的有了一點兒變化，好像，期待的更多一樣！
紀流年也不傻，剛剛宣泄了過後，再看看現在的凌一川……他好像，的確是沒有爲她剛剛的那番話生氣。
和緩過來之後，她和緩過來之後，又看了看凌一川，這下兩人對話終於正常了：“你不是說，你工作很忙，這次要我一個人在這裡拍攝嗎？”
凌一川原本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跟她說的，結果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出！好像氣勢一散，他整個人也有點兒懶懶的，半天才回答：“嗯，因爲醒兒在這裡。”
“醒兒？”
“就是宇澤曉那傢伙的小名。”凌一川揉揉眉心，這幾天，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攢了許久才把自己身上的工作全完成。完全沒想到，紀流年居然對他是這麼個態度！
可她還是沒有離開，不是嗎？他自己都不明白，她現在這樣乖乖的在他身邊，照着過去他的喜好，應該是足夠了。可他就是覺得，整個人像是空落落的。說不出來哪裡不舒服，但就是覺得，難受的很。
紀流年點點頭，也不多說，兩人沉默的洗了澡。等要休息的時候，凌一川直接說：“你先去睡吧，我還有工作沒完成。”
紀流年也沒跟他客氣，明早要很早就起來拍片，她點點頭，凌一川也沒多說話，就直接走了出去。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紀流年有一瞬間，很想叫住他的。
她看見了他眼底的紅血絲，還有即使努力，也掩飾不住的眼圈下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