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翦,你生氣了?”他拉了拉她的手,無辜地問。
她口氣兇惡地命令,“詹世釧,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碰我的手機!”
“知道了。”他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委屈孩子。
藍翦馬上又心軟了,任誰對一個可憐兮兮的醉鬼,該有的火氣也只能全散掉。
她唯有收斂心神,繼續專心開車。這事兒,還是明天碰到範翊哲再解釋,詹世釧喝得醉醺醺的,她若講電話,難保他不會插嘴,到時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車子繼續行駛在寬闊的馬上,車燈明亮。
車窗外的景色漸漸從荒涼變得繁華,從海邊小村變爲高樓大廈,城市的氛圍也越來越濃郁。
詹世釧眯起眼睛,裝作昏昏欲睡的模樣。她看起來很在乎範翊哲,可是,他突然不確定,她是因爲愛他,還是別有目的?小翦年輕,自信,能幹,全身上下充滿魅力,沒道理去糾纏一個有婦之夫。他不得不往另外一個方面去揣測,她的身上也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八成跟範翊哲有關。
詹世釧喝醉了,她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回去,索性將車子開到他家樓下。她停下車,拿眼瞧他,只見他雙目緊闔,鼻息均勻,好像陷入昏睡。也對,喝了這麼多酒,肯定難受得想睡覺。看看時間,八點多了,她也該回家了,於是猶豫着該不該叫醒他。
她剛伸出手,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她立馬拾起手機,一看又是範翊哲的電話。她按下通話鍵,還沒說話,那頭就開口問,“你在哪兒?”
“我……我還在開車。”
“跟詹世釧在一起?”
“他喝醉了,我開他的車送他回來。”她諾諾地解釋。
“你先送他到他家樓下,我這就開車過來。”
他的語氣那麼篤定,像個發號命令的軍官,她沒有拒絕的餘地。現下想來,詹世釧還在昏睡,她一個女人家也沒那個能耐擡他上樓。倒不如安下心,等範翊哲過來,一道幫這個忙。
她又想到,自己方纔的解釋會令他信服嗎?
他會相信,的確是這般巧合,她只是在彼岸花落碰巧遇見他,纔會攬上這麻煩的活兒。
詹世釧自是沒睡,雙目緊閉,不見她的表情,耳朵倒異常靈敏。他清楚地聽見她淡淡的呼吸聲,因爲範翊哲的一個電話,她的呼吸緊張到停頓了三秒。他能聽出她對範翊哲講話時,語調會輕了幾分,像是在害怕些什麼。如果她真當他是愛人的話,爲什麼會對他產生懼意?
在戀人面前小心謹慎,展現完美,無可非議,可是唯唯諾諾,掩藏自己,又會出於什麼原因?
他繼續裝睡。
而她則百無聊賴地發呆。
也不知範翊哲從哪裡出發,沒多久就到了詹世釧在御庭花園的住處。他的悍馬車在馬路上呼嘯,一會兒就停在了他們面前。他熄了火,快速地下車來,一把推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冷峻的眉梢上揚,“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