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單雅兒如往常一樣醒過來,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六點半。在牀上做了幾個深呼吸,坐了起來,擡腳就要下牀。可這一動彈,痛感襲來,才讓她想起來,腳上有傷的事。
仔細的看了看,紅腫的地方好像消下去了點,還別說,抹上藥就是不一樣了。現在自己一個人過,不比從前,最怕的就是生病受傷,身邊沒有親的人在,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腳踝見好,她心情也好,有點微瘸的去了洗手間洗漱,之後又哼着小曲子去了廚房準備早餐。
從冰箱裡拿出燕麥,打算衝一衝就當做是自己的早餐了。正燒開水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人在按門鈴。單雅兒往門口走去,心裡疑惑這一大清早的是誰啊?
透過貓眼往外看,外面站着個男人,西裝革履,面色沉靜。她把頭收回來,站在那琢磨着,好像是認錯了吧?怎麼可能會是他?隨即又往貓眼看去。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
單雅兒打開門,看到外面站着的趙啓明,和他手裡的打包盒,打趣的問:“趙先生,你這是大清早出來買早餐,走順腳了,回這來了?”
趙啓明脣角一勾,“單雅兒,昨晚你收到的那條短信,是我發的。”
“短信?什麼短信?”單雅兒聽的一頭霧水。
趙啓明不想在門外站着和她說話,直言問:“能否先讓我進去後再說呢?”
“哦,你快請。”單雅兒側身把趙啓明給讓了進來。
趙啓明拎着東西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廚房,如回了自己家一般。單雅兒在後面心裡腹誹,這本來原來就是人家的家。
把買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他回頭問:“早上還沒吃飯呢吧?”眼睛瞟了一下一旁的燕麥片。
單雅兒走過來問:“趙先生,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沒看出來嗎?給你送早餐啊,吃完好送你上班。你這麼敬業,估計腳受傷了也得堅持要去的。”趙啓明邊說着話,邊把外套給脫了去,往客廳走。
單雅兒愣愣的看着桌子上透着香味的早餐,回味他剛纔的話,這纔想起來昨晚那條她誤以爲發錯了的短信。原來,是他發的啊。
趙啓明從洗手間洗了手出來,拿過紙巾擦了擦,看到她還有些呆愣的樣子,問:“我這消息這麼難以讓你消化嗎?”
單雅兒被他調侃,也不在意,說道:“我只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這傷,沒什麼的,開不了車,我還可以打車啊。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禮尚往來,你照顧了姨媽,我這也算是作爲回報吧。”趙啓明說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把餐盒都一一打開。
單雅兒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很認真的說:“趙先生,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吧,也知道我老公是誰,您覺得你這麼毫不忌諱的來這裡,真的好嗎?這鄰里鄰居的,被有心人看到,背地裡說三道四的,被我老公回來聽到,就不好了吧?”
趙啓明呵呵笑了兩聲,把筷子遞給她,漫不經心的說:“昨天晚上參加了個飯局,好巧不巧的,我旁邊坐着的正是郝市長。”
單雅兒深閉一下眼,這臉打的,啪啪直響。
接過筷子,她也沒再多說什麼,拿過一盒炒粉,慢慢的吃起來。腦子裡也不忘在分析着,趙啓明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接近自己,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是因爲於姐,這其中必有貓膩。
聽說,他是搞房地產的,會不會是想要批個地皮什麼的,想和郝正驄拉近關係,纔會走自己這條線?想來也就這點能說的通了。從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只是,來找她的人,最後都是失望而歸。
“想什麼呢?不好吃嗎?”趙啓明突然開口問道。
單雅兒擡頭看他,笑了一下,直言不諱的說:“我在想,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趙啓明把筷子放下,雙手交叉支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問。
“爲了生意?爲了接近郝正驄?反正,都是帶着利益來的吧。”
“貌似這麼想也沒錯。”趙啓明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單雅兒看着他,以爲他還會繼續往下說。可誰知道,他說完那句模棱兩可的話後,又重新拿起筷子來,繼續吃飯。
她也沒再繼續問,這種事,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況且,她也不感興趣。
吃完飯,單雅兒擦了擦嘴,起身一瘸三拐的往臥室走去。後面傳來嘩啦的聲音,她回頭看到趙啓明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局,開口說道:“放那吧,等下我收拾就好。”
“你快換衣服去。我在門口等你。”趙啓明頭也不擡的說。
單雅兒看着他,微微的一晃神,隨即開門進了房間。
開車往公司走的路上,趙啓明問:“你通常晚上幾點下班?”
“幹什麼?還要接我下班,送我回家啊?”單雅兒好笑的看着他問。
趙啓明嘴角噙着一抹笑,手打着方向盤,打趣的問:“我的意圖有這麼明顯嗎?讓你一眼就給看穿了。”
“還是不要麻煩你這大忙人了,我這腳傷也沒那麼嚴重,今天也消腫了些,晚上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趙啓明轉頭看她,試探的問:“還真怕我是在利用你啊?”
“倒是不怕。你既然都知道我的事,就應該明白,我你也是利用不上的。不如有這時間,去開發一下新能源,別在我身上做無用功。”
“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這麼爲我着想?”
“謝就算了,好歹你的姨媽是我姐,對你這點提醒,也是應該的。”
趙啓明聽完這話,眉毛一挑,帶着一絲邪魅的笑轉頭看了她一眼,“單雅兒,能不能告訴我,你這豐富的幽默細胞是怎麼來的嗎?”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單雅兒說完,就把頭轉向了窗外。突然之間,身心都覺得很疲軟。
到了公司門口,單雅兒彎腰衝着車裡的人說:“謝謝你的早餐,謝謝你來送我上班,明天就不用了啊。再見。”
趙啓明聽了苦笑一聲,答應了。他也沒急着走,手搭在車窗出,扭着頭,看着她一瘸一拐的上了公司門口前面的臺階。後面有人過來扶着她,她轉頭衝着幫助她的人笑。
看着那個笑容,趙啓明好似都沒有覺到,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揚了。
一連幾天,趙啓明都沒有再來。這讓單雅兒不禁的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腳踝處也在一天天好轉,腫着的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也比之前輕鬆了不少。她心情也總算是開朗起來。
於姐前兩天也出了院。這住了半個月,讓她早就待不住了。出了院也沒回家,直接去了舞團。看到大家都在辛苦排練,她心裡也是欣慰的很。
這天中午,單雅兒和花知夏去食堂吃飯,恰巧碰到於姐也正好在,忙走過去打招呼。花知夏說:“你們倆聊,我先去那邊看看中午吃什麼。”
“於姐,看你氣色不錯,看來恢復的很好。”
於姐摸了一把臉,笑着說:“還不是你的湯好,這幾天都沒喝到,心裡想的很呢。對了,你這腳怎麼樣啊?”
“沒事了,就是小傷,養養就好了。”
“對了,啓明他們公司過幾天有年會,咱們團裡給贊助表演,這次你帶隊吧。”
單雅兒皺眉,“我沒帶過,怕帶不好,不如你讓知夏去吧。”
“這有什麼帶不好的?多少人去的,就再領多少人回來就行。年會嘛,誰還能像是看舞蹈表演一樣啊,大家都是圖個樂呵熱鬧罷了。”
單雅兒點頭說:“那就聽姐你的安排吧。”
晚上回到家,單雅兒獨自一人吃了晚飯,洗漱好後,又做了半個多小時的瑜伽,之後就早早的爬上了牀。冬天天黑的早,她又不是一個愛交際的人,自家在家,多半都是沒事做了,就上牀躺着看電影,或是看看書什麼的。
電影裡放着《泰坦尼克號》。這電影還是當年她和郝正驄學生時代的時候看的呢。電影裡面有很多地方打動了她的心,她覺得男女主的愛情纔是最真的愛。她百看不厭。
正演到兩人在海上漂着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臉上露出一絲爲難。是婆婆江碧雲打來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柔柔的叫了一聲:“媽。”
江碧雲問:“吃飯了嗎?正驄回來沒呢?”
單雅兒說:“今天他加班。媽,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江碧雲笑着說:“就是看你們倆這過完元旦就沒回來過,你爸一個勁兒的在我面前唸叨你們倆。你看這明天就又是週末了,你們兩個大忙人,能不能抽空回來看看我們這對孤寡老人啊?”
單雅兒聽江碧雲的話,也笑了,說:“媽,看你說的那可憐勁兒的。你和爸怎麼就變成孤寡老人了呢?佳人不是常回去陪你們嗎。”
“那能和你們一樣嗎?明天回來啊,媽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單雅兒鼻子發酸,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行,正驄回來我和他說一聲。”
天知道,自己是有多少天沒有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