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好像就在等她問一樣,冷靜的看完她歇斯底里的瘋吼,淡然的說,既然這樣難過,不如就分了吧。其實,這次咱們倆也沒真正開始過。
許佳美愣在當地。她並不想分開,她的本意只想和程睿談談。她心不甘。不想再一次和程睿分手。她哭過鬧過,可程睿還是無動於衷。
她氣極,破口大罵。可她不捨得罵程睿,就罵郝佳美。程睿生氣,揚起的手掌停在半空。看着許佳美的眼淚順着臉流了下來,他又頹然的放了手。疲憊的對她說,你走吧,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現在的我心裡,除了郝佳美,是誰都裝不下了。
許佳美捂着胸口痛哭流涕,沙啞着聲音問他就這麼舍了她,怎麼對得起她。程睿似笑非笑,其實我最對不起的是郝佳美。是我把她弄丟了。
多年後,程睿一想到當時對許佳美說的那句把她弄丟了,他心還會隱隱作痛。
“你的意思是,我離開後,你們也沒有在一起?”郝佳美難以置信的問。
程睿低頭擺弄着腕錶,說:“其實,你走後,我就知道我心裡最愛的是誰了?和許佳美在一起,我已經找不到任何感覺了。”
郝佳美聽了,並沒有因他說的話而感到高興,反而是氣得半死。氣許佳美,從法國不遠萬里的來到江城,啥好事沒幹,把自己和程睿給攪和黃了。氣程睿,既然捨棄了自己,就好好對人家許佳美,玩什麼失去纔是最好的把戲?
現在好了,爲了當年成全他,自己帶球跑了。生活上雖然還不錯,可心底到底是缺失一部分。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爲了孩子和莫紹謙登記結婚,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郝佳美心裡堵得難受,坐在那裡生悶氣。這叫個什麼事?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起點。
看郝佳美不說話,程睿也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換了話題問:“你現在在益恆達上班?什麼時候來的海城?”
郝佳美把望向外面的目光收回來,淡淡的說:“離開江城,我就來這了。之後就一直在益恆達上班。”
程睿微訝。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他明明清楚的記得,當時她是說要回明城的。後來就因爲她這句話,他恨不得都要把大本營搬到明城去了。
“上次在正驄的婚禮上,我見到伯母了。她和我說,咱倆分手後不久,你就找人把自己嫁了。佳美,你真的這麼急嗎?”
“不然呢?天天以淚洗面?和你分手後,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談戀愛了。紹謙和我青梅竹馬,又愛我很多年,我爲什麼不和他結婚?我累了,想找個穩定的肩膀靠一靠了。”
程睿看着她,細細的用眼神來描繪她的眉眼。最終垂下了頭,說道:“對,你說的對。我是始作俑者,我有什麼資格來責怪你?”
郝佳美抿着嘴看向窗外。
“他對你好嗎?”程睿淡淡的問。
郝佳美肯定的點頭,“當然好。”
程睿覺得這句話真夠傻的了。愛了她那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又有了孩子,怎麼會對她不好?也只有自己才傻了吧唧的會去傷她的心。
郝佳美低頭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不早了。對程睿說:“我得回公司了,下午還有事呢。”
程睿伸手叫來服務員買單,和她一起出了茶館。
慢慢的往酒店走。
夏日的風微涼的吹來,吹散了身上的汗,吹來了她的香。程睿暗中深吸了一下鼻子,企圖想要吸到的更多。看着前面的路,真希望就這樣沒有盡頭,走到天荒地老。
拐個角,就看到酒店了。
在郝佳美車前,程睿問:“今晚的飯局你會來嗎?”
郝佳美本來是今晚的主力的,可現在這種情況了,她是一定要回去和彭駱說去不了的。遂對着他搖頭說:“家裡有孩子,又生病了。我不能去了。祝你今晚用餐愉快。”
郝佳美鑽進了車裡,一路絕塵而去。
程睿手插進口袋裡,看着車子駛離的方向,用腳提了提前面的小碎石子。你不來,我用餐愉快得了嗎?
郝佳美在車上給莫紹謙打了個電話,問問莫子非的情況。
“老婆,我們在醫院呢。剛準備要打針。”莫紹謙拉着莫子非的手朝護士臺走去。
“你能搞定嗎?子非沒哭鬧?”郝佳美不敢置信的問。
莫紹謙神秘一笑,對她說:“教育孩子要講究方式方法,對兒子我自有我的一套理論。你看,效果不錯吧?既沒哭也沒鬧。”說着,把電話放到莫子非的耳邊說:“來,給你媽聽聽。”
莫子非拿過電話,衝着那邊的郝佳美大聲的說:“媽媽,我現在是小男子漢了,以後我打針不哭了。你放心吧。”
莫紹謙接過電話,嘚瑟的說:“怎麼樣被我教育的?要我說啊,男孩子還得爸爸來管。”
放下電話,郝佳美舒了一口氣,不哭就好。可她心裡也在納悶,這莫紹謙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降服的莫子非。
郝佳美開車回了公司,直接去了總裁辦。
彭駱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呢,看到郝佳美闖進來,嚇得他一激靈,一下把手裡的東西扔進了抽屜裡。
這麼多年,和彭駱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所以,在他面前也有那麼些無所顧忌。郝佳美走過去,就要去打開裡面的抽屜想一探究竟。人還沒到跟前,就被他給伸出胳膊給推出老遠,嘴裡叫道:“你家莫紹謙怎麼教你的?進來不知道敲門啊?”
“彭總,你來我家那麼多次,哪次看到我們家裡有人敲門了?”郝佳美說到這,狡黠的一笑,“還記得那次不?你在洗手間,我們家嘟嘟一下子就開門——”
“打住!”彭駱手比劃着阻止的動作,問她:“你上來幹什麼?有事?”
郝佳美收起打趣他的心,一本正經的說:“子非有病了,我今晚不能參加飯局了。”
彭駱一下皺起了眉,捂着額頭說:“我這大侄子怎麼又病了?還病的這麼不是時候。”可也沒辦法啊,只好無奈的說:“那行吧。那你挑個資歷老點的人去吧。”
郝佳美知道這次的生意挺重要的,也不敢馬虎。說到資歷老點的人,那除了部裡的張姐,就是喬姐了。
她存了私心,不想讓喬姐去。家裡還有倆孩子等着呢,還要應酬,回不了家怎麼好。於是她說:“那就張姐吧。能說會道能喝酒,最佳人選。”
彭駱也表示贊同。
工作上的事說完了,郝佳美對剛纔他放進抽屜裡的東西還念念不忘呢,用眼睛瞟了好幾下,帶着關心的語氣問:“交女朋友了?給人家買的禮物嗎?”
“哎呀,不用你管,你快出去吧。”
郝佳美才不順了他的心呢。一聽這話不對啊,連忙的拉過椅子坐到了他身邊,說道:“這麼緊張,肯定是給女朋友買的吧?我可告訴你,女人看女人是最準的。你要是真給她買了禮物,不妨先給我看看,幫你把把關,別到時送的女孩子不喜歡,再把你甩了。”
彭駱扭頭從鼻子裡笑出來,“郝佳美,你還真當我是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呢?我告訴你,你休想在我這裡看到什麼!你快下去吧。”
郝佳美撇了一下嘴,還真是,沒騙到他。看來,自己的騙術還是不高超啊。她也不再糾纏,這種事點到爲止,要真沒玩沒了,對方不發飆纔怪呢。
“那你自己慢慢欣賞吧,我走嘍。”郝佳美說着出了辦公室。
真是被莫紹謙給慣壞了,還敢和自己頂頭上司這麼沒大沒小的。彭駱心裡腹誹。
等了一下,沒見她再進來,這才又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從抽屜裡拿出來,看了又看,看並沒有損害的地方,把東西又放了回去。
回到辦公室,郝佳美直接和張姐說了今晚參加和家安的飯局,爭取一鼓作氣把生意談下來。
張姐今年四十多歲,巨能喝的一人。公司裡有好幾單生意都是她拼酒給拼來的,在公司裡堪稱酒神!
這剛聽到郝佳美的話,臉上卻露出了難色。郝佳美隔着不遠問她,“怎麼了?有事?”
張姐瞥了四維一眼,還是走到了郝佳美身邊,把她拉出辦公室說:“佳美,不是姐拆你的臺,今晚我真去不了。”
“和朋友聚會?不能竄一下嗎?”
張姐搖頭,“要是朋友聚會我還在這和你費什麼口舌啊?立馬就會答應你了。只是,這次事情比較特殊,我……”她頓了頓,像是豁出去了一樣,說道,“我懷孕了。”
“啥?!”郝佳美捂嘴驚問道,“幾個月啦?”
“才一個多月。”張姐有些不好意思。和老公一直想要個孩子,這都多少年了,都沒有。
“這是好事啊,幹嗎要遮遮掩掩的?”郝佳美說。
張姐臉上有點不好意思,“這不也是剛確定嗎,還沒想告訴那麼早。”
郝佳美替張姐高興。可同時又犯了難,這附和要求的就是她和喬姐了。沒辦法,只好和喬姐說了。
喬姐倒是沒猶豫,爽快的答應了。郝佳美不由的擔心問:“那孩子怎麼辦?誰去接啊?”
“這還不簡單?找你家莫紹謙給我看一晚上孩子,他還能不同意?”
郝佳美想想也是,直接給莫紹謙打電話把事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