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無理取鬧
日子又彷彿回到了兩年前他們初遇時他把她帶到別墅圈養的日子,區別是他不再只有週末纔會來,而是幾乎每時每刻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旁,左染笑他,他也不在乎。
在別墅窩了兩個星期,裴牧之帶着左染一起去公司上班,他是去上班,而她不過是去打發時間,左染並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目光,也根本不會把那些臆想的流言蜚語當成傷害自己的武器,那些本就是預料的到的。
只不過,在裴牧之的辦公室門外看到林秘書的時候,左染還是微微露出了詫異的面容,她以爲,他已經炒她魷魚了。
所以事實又再一次證明了,他其實沒有多在乎她,至少以前是。
“裴牧之,如果我現在讓你把你門口那個秘書開除了,你會不會照辦?”左染也盡數收到了林秘書眼神裡的嫌惡,所以跟着裴牧之進到辦公室,左染便幽然開口,等着他的反應和回答。
裴牧之一滯,表情有些猶豫的看向左染,思慮片刻,踱步到她身前,“小……”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裴牧之還不及回答,左染聳了聳肩輕鬆一笑在沙發坐下,隨手取了一旁的雜誌翻看。
她既這樣說,裴牧之也就作罷,往辦公桌前去,處理今天要處理的事物。
不多久之後,林秘書敲了門進來,彙報今天一整天的日程安排。
“幫我聯繫所有對鼎泰建設有興趣的公司,約他們參加週五商會,務必要使出席的人數儘量的多,等下的視察會議你就不要參加了,儘快聯絡好。”裴牧之一邊整理着手頭的會議資料,一邊將工作安排給林秘書完成。
從林秘書推門進來再到關門出去,左染都沒有擡起過一下眉眼,倒是林秘書來去都忍不住多看了左染兩眼。
“我現在要去開會,你覺得悶的話,可以隨處走一走,開完會,我們一起去吃午餐。”裴牧之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當辦公室的門扉重新關上,一室寂靜,左染放下了手中凌亂翻看的雜誌,起身踱到了裴牧之的辦公桌前。
指尖輕輕劃過,倒是乾淨的一塵不染,擡眸掃過那一整排的鑲嵌式書架,擦的透亮的玻璃門裡是一整排一整排的書和文件夾,剛想打開其中的一扇取出一本來看,辦公室的門卻從外面被推開,林秘書朝着左染走近,臉色不太友好,“請你不要隨意翻看裴總的東西,這裡有很多都是商業機密,如果少了什麼,不是你我可以擔待的起的。”
左染看了一眼手裡精裝封面的名著,忽然覺得好笑,“林秘書,我想你似乎忘記了,竊取過裴氏商業機密的人是你,不是我。”
將玻璃門關攏,左染並未將手裡的書放回去,說的話裡,也極盡含了諷刺和不屑,被傷害過一次可以說自己純真,第二次,就該被嘲笑無知了,左染輕笑,這兩年來見的最多的,就是雲淡風輕間將人壓迫的氣勢。
林秘書一時語塞,找不到話反駁,看着左染趾高氣昂的從自己面前走過,臉色鐵青。
“是,我是一時鬼迷心竅,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裴氏,背叛裴總,不像某些人,消失兩年不說,一出現就破壞裴總的婚禮,害死裴總的孩子,左染,誰也沒有你心狠手辣,你簡直喪心病狂。”
似找到了據理力爭的依據,林秘書的指責那樣擲地有聲,句句帶着鄙夷。
喪心病狂嗎?左染髮笑,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麼覺得自己有教訓人的資格?
“林秘書,麻煩你去衝一杯進來,我好好跟你講講什麼叫做喪心病狂。”看似明媚的笑容,實則卻是滿目的冷冽,左染將書合攏丟在一邊,挑釁的看着林秘書,等着她把端進來。
從來,女人就是一點就着的生物,遠比男人以爲的易怒敏感,林秘書憤憤的盯着左染嘴角上揚的弧度,轉身去往茶水間將端來,她倒要看看,她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賊喊捉賊,也要有本事圓才行。
林秘書放的力道很重,以至於瓷面的杯和玻璃面的茶几相撞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那樣的重。
端起往嘴邊送,左染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漠卻噙着絲絲的笑,未及脣邊,左染突然將手一翻,褐色的液體自杯中飛濺,林秘書愕然的看着左染近乎自殘的行爲,卻看到她渾然未覺手背上的火辣,反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竟叫人不寒而慄。
“小染!”裴牧之的驚呼聲,讓林秘書回過神來。
裴牧之冷着臉一步步走近,林秘書剛想開口,卻被他凝重而冷戚的眼神嚇到,識相的閉了嘴站到一旁,忽而明白左染爲什麼要倒翻滾燙的。
“裴總,是她自己……”
“住口,出去,馬上!”林秘書的辯駁聲,在裴牧之的喝止聲中打斷,不甘的瞪了左染一眼,林秘書離開了辦公室。
捧起左染火紅一片的手,裴牧之的眉心蹙的很深,沒有燙傷藥,他只能輕柔的吹氣,試圖替她緩解一些疼痛,她卻生硬的將手從他手心抽走,面無笑意,“不是她的錯,她什麼都沒有做,是我想要陷害她,所以,這點傷,不需要憐憫。”
手背很痛,卻不及她曾經承受過的千分之一,所以對她來說,這點痛,根本不需要被在意。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裴牧之有些心痛、心疼的望進左染眼裡,想要找到她這樣做的理由,卻只發現那眸子裡寒潭一片,無法觸及的寒冷,她張開了結界的網,而他,似乎只在結界外。
“她陷害我一次,我還給她一次,很公平啊!”左染無謂的攤了攤手,上揚的嘴角更甚,似乎在玩一場有趣的遊戲,而她,樂在其中。
“可我並沒有相信是你刪除了文件不是嗎?她並沒有真的陷害到你。”裴牧之有些生氣,氣左染不愛惜自己,更氣自己竟然讓她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來。
“可你卻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工作,裴牧之,我以爲你已經開除她了。”
裴牧之微愣,詫異這樣語氣說出這樣話的,竟是左染,“好,如果你討厭她,我不會再繼續留用她。”
說着,裴牧之便往辦公桌去,左染卻淡淡起身,直接往門口去,“我不過無理取鬧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