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不要愛上我
左染回到別墅的時候,裴牧之已經在客廳的沙發坐着,正品着織淚新沏的玉觀音。
“我以爲你會比我早回到,沒想到居然是我先到。”裴牧之不鹹不淡的話飄到左染耳邊,甚至都沒擡頭朝她看一眼。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所以索性保持沉默往二樓去,看在裴牧之眼裡,倒有點因爲跆拳道館的事賭氣的意思。
進了房間將房門關攏,左染倚在門背輕嘆一口氣,因爲那套杯碟的遺憾,然後擡步往浴室去,開了花灑將自己置身於水流的沖刷之下,溫熱的水貼合着肌膚往下,泛着帶走疲憊的舒緩,讓人全身心的放鬆下來。
任水自頭頂流刷而下,閉着眼摒着息,只偶爾張嘴大口呼吸,左染一直都喜歡這種帶有點自殘的窒息感,喜歡把自己逼到牆角後生的感覺。
浴室的門不其然的被推開,雖是細微的響動但左染還是很機警的察覺到了,用手掌抹了一把臉,眼瞼微張的縫隙透過淋浴房透明的玻璃望到朝裡走進的裴牧之,左染幾乎是立刻扯過另一邊垂掛着的浴巾將身體裹住,通紅的小臉上,是明顯的防備和敵意。
裴牧之霍然將淋浴房的移門拉開,臉上的表情依然清冷,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只不過兩步之遙。
“你要幹什麼?”左染雙手緊扣着胸前的浴巾,對於裴牧之的忽然闖入,很是生氣,卻又很清楚她這樣的立場,根本沒有指責的資格,說好聽了,她是他包養的情人,說難聽了,她只不過是他肆意發泄的玩物,除了那一夜的粗暴對待,左染並不確定裴牧之究竟怎樣看待她的存在。
“你不覺得你那樣無視我的存在是一次非常欠考慮的行爲嗎?”裴牧之倚着略微潮溼的移門,欣賞着左染明顯卻又刻意掩掉的窘迫,忽而升起戲弄她的想法。
“抱歉,我只是很累,很想先洗個澡。”左染頷首,並不想辯駁裴牧之的指責,但卻還是要尋一個合適的理由,儘管那語調聽起來近乎卑微。
“用你一切的方式取悅我,我會考慮原諒你這一次的失誤。”裴牧之嘴角戲謔的笑容,像一根尖刺扎的左染的眼眸生生的疼。
“你說什麼?”明明聽的那樣清楚,卻還是妄想是自己聽錯了,左染難以置信的看向裴牧之,難道這算是對她的懲罰?明明她並沒有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做不做由你。”裴牧之無所謂的聳聳肩,又定定的看了左染一眼,然後轉身走出了浴室,在房間的大牀坐下,半靠在牀頭。
左染愣愣站了片刻,細細的將身上的水珠拭乾,套上了質感絲滑的睡裙,然後望了一眼鏡子裡映射出的臉龐,躊躇着往外走。
他就那樣大方的坐在牀上等着她去取悅,好似將牆角里的人剝光了丟在人羣中間那樣的難堪,可左染卻沒有可以反抗說不的資格,因爲她早在最開始就一無所有了,尊嚴不過嫩草,一踩就萎了。
對於裴牧之而且,左染的一切都顯得生澀,那樣笨拙的吻遊離在他的脣和頸,蜻蜓點水的酥癢根本喚不起某一方面的慾念,更不要說,她本就不情願。
“把我的襯衫解掉”裴牧之任由左染輕坐在自己腿間,看着她,發出指令,臉上盡是輕蔑的笑靨。
左染眼神微滯,望向裴牧之,爾後雙手向上,將他的襯衫釦子盡數解開,動作緩慢而細緻,生怕碰觸到他胸膛的堅實,也生怕自己一個閃失便把凌亂的心跳出賣,可這樣細緻的認真,卻成了別樣的風景,裴牧之眼中的風景。
除卻了衣衫,左染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因爲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剩下的,我來!”似乎是看穿了左染的笨拙,裴牧之索性摟緊了左染的腰肢,一個翻身便將兩人的位置對調,將左染附在了身下。
不可否認,裴牧之纏綿繾綣的吻和粗重魅惑的呼吸都瀰漫着讓左染喘息的誘惑,她根本無所抗拒,因爲身比心誠實,在經過第一次的纏綿悱惻之後,左染並不抗拒裴牧之的身體,更是有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渴望。
“想要?”裴牧之忽而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撐起臂膀看着左染嫣紅的臉頰和迷離的雙眸,嘴角勾起一絲嗤笑。
左染一臉茫然的看着裴牧之那樣的笑容,忽而明白過來他進來浴室的時候說的那一句‘你不覺得你那樣無視我的存在是一次非常欠考慮的行爲嗎?’是什麼意思。
他正在用他的嘲笑喚起她的羞恥心,然後讓她自己的羞恥心來折磨自己。
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左染真的覺得自己很可恥。
“總有一天,你讓讓我覺得乏味的,所以,定個約定吧。”裴牧之斂了笑容望進左染的眸子裡,“不要愛上我,我會解決你所有的煩擾,包括你父親欠下的一次又一次的賭債,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愛上我了,那麼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到此爲止,你就必須要從我的身邊消失。”
左染不懂,這樣的約定究竟意義何在,但最終也只能是在他炯炯的眼神下點頭,除了答應,她根本別無選擇。
“每個週末的星期六和星期天,我都會來這裡過夜,除了這兩天,其他的時間都是自由時間,你可以隨意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裴牧之說完,微微勾起脣角,繼續剛纔停下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人。
裴牧之細密的吻復又落下,可是左染的耳邊卻是久久的迴盪着這一句,也許他只是隨口一說,意在警告她要行爲檢點,可是那樣的時刻那樣的情景,左染更願意把它當做一句誓詞,起碼那能讓她心裡的抗拒再少一點,好好接受的程度再大一些。
旖旎過後,裴牧之並未繼續留在牀上溫存哪怕片刻,而是起身去了浴室洗過澡之後,便換了衣服離開,左染許是累了,朦朧間睡去,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空氣裡也褪去了曖昧的氣息,倒顯的有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