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手臂上的傷,讓她吃了大虧。
她不是無能反抗的人,可此刻除了高聲的呼喊着救命,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很快,顧小曼就被凌老爺子帶來的保鏢,給連推帶搡的推到了凌老爺子的面前。
沒有人來救顧小曼,就算是走廊偶爾走過了什麼人,看了一眼凌老爺子,看了一眼那個代表凌家勢力的家徽,也就迅速的離開了當場,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望着凌老爺子,顧小曼瞪圓了眼,她想努力的保持她的倔強,她的不屈,她的鎮定,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抹恐慌後,消失殆盡。
“上路是什麼意思?”
顧小曼聲音顫抖的問着,內心被恐懼充斥着,顧小曼除了害怕,也只能害怕。
凌老爺子似是看笑話那般,看着顧小曼,眼底的鄙夷與不屑,比之往日裡,更盛了幾分。
凌老爺子也不說話,就只是用柺杖重重的敲擊了地面,轉身朝着急救室外走去。
顧小曼慌亂,她總覺得上路就是讓自己去死的意思。
可事實上,上路不也只有這樣一個解釋嗎?
何況凌老爺子說過,如果凌瀟再出事,自己就要付出代價。
顧小曼瘋了,她不想死,她也不管自己是不能打得過周遭的這些人。
看準了那牆角的位置,顧小曼高喊着救命,飛身而起,解着牆面的作用,對着那個幾個身穿黑衣的保鏢,來了個高踢腿。
踢倒了保鏢,顧小曼只覺得自己的胳膊,一陣陣的隱隱作痛。
該死,傷口也牽扯開了嗎?
顧小曼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更來不及去看,就只能瘋狂的朝着與凌老爺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凌老爺子看了眼倒地的那些保鏢,很不愉快的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連個受傷的女人都搞不定。”
地上的黑衣保鏢連連叫苦,他們哪知道顧小曼會突然跳起來,還來個空中高踢腿。
雖是在叫苦,黑衣保鏢們卻是不得不盡職盡責的,掙扎着站起身來,去追顧小曼。
凌老爺子實在是瞧不上這些人,抓起了柺杖,朝着那些保鏢的腦袋上砸去:“你們,放在四十年前,早就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林忠很是愧疚的低下了頭,“老爺,對不起。這是我能找來的最好的人。”
凌老爺子對林忠的態度是格外溫和的,“沒什麼,能這麼快在M市找到這種水準的人,已經很好了。畢竟大部分的勢力,都控制在凌瀟那小子手中,不是嗎?”
林忠歉意的笑了笑,就跟上了凌老爺子,朝着顧小曼逃跑的方向走了過去。
凌老爺子不疾不徐,因爲他知道,顧小曼實在是太不瞭解醫院了,她跑的那個方向,是條思路。
當顧小曼發現自己跑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是條思路時,不禁是有些的頭疼。
這能怪誰,誰讓她顧小曼本來就是個路癡,現在還在一個陌生的壞境裡。
能找到路,逃跑就不錯了。
走廊的盡頭,
有一扇窗戶,顧小曼決意孤注一擲,跳窗逃走。
畢竟搶救室在醫院的二樓,從二樓跳下去,並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可不知怎地,今天連窗戶都在和顧小曼做對,顧小曼拼命的搖晃着窗戶,窗戶卻死死的盯在了窗框上,推不動,也打不開。
凌老爺子和林忠來了。
在那無人的角落裡,看似忠厚老實的林忠,眸子中閃過了一抹精光。
他是四十年前,追隨凌老爺子,打下過一片天地的凌家老人。
他的速度很快,手中那一支麻醉劑直接紮在了顧小曼的肩頭上。
顧小曼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忠回頭同凌老爺子尷尬的笑了笑:“手腳不靈便了,速度慢了。”
顧小曼在昏倒前,聽到了這句話,差點一口血吐出了出來。
再醒來時,顧小曼只覺得自己的身邊,一陣陣的風吹來,很冷很冷的感覺。
打了個寒顫,顧小曼情不自禁的坐起了身來,整個人都抱成了一個團,蜷縮在一起。
林忠一直在顧小曼身旁守着,見顧小曼醒了,就是轉身同凌老爺子說:“老爺,她醒了。”
凌老爺子點了點頭,“把東西給她。”
說完,凌老爺子就朝着遠處的某一個放向走去。
天黑了,今夜的天空,格外的陰暗,沒有月亮,也沒有星辰。
顧小曼看了許久,聽到了風聲,海浪聲,才恍惚間明白過來。
她是坐在甲板上,而凌老爺子正順着某一條路,在走下船,走向碼頭。
顧小曼想動,卻纔發現林忠那一針麻醉劑,讓自己的手腳,還不能靈活的使用。甚至身體都不受大腦的控制,想要試圖站起來,都做不到。
林忠走向了顧小曼,很是和善的同顧小曼笑了笑:“顧小姐,別掙扎了。那麻醉劑是我特製的,一針打下去,會昏迷三個小時,醒來後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會讓人處於完全半身癱瘓的狀態,所以別廢力氣了。”
顧小曼的心涼了半截。
林忠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交到了顧小曼的手中,“這是你的證件,船票,還有到了T市,足夠你生活一個禮拜的錢。一個禮拜後,你要怎麼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說完,林忠站起了身來,嘆了口氣說:“這就是上路的意思。”
聽着船鳴笛的聲音,林忠看向顧小曼時,臉上寫滿了同情的意味:“凌家,就是這樣一個矜持,不可以亂來的家族。希望你可以在T市過的好。”
說完,林忠就飛快的踩着甲板,跳到了碼頭上。
船漸漸的遠去,凌老爺子似是在思索着什麼那般,帶着一臉的陰沉,看向了船遠去的方向。
林忠回來了許久,凌老爺子都不曾注意。
注意到林忠時,凌老爺子只問了一句:“我做錯了嗎?看起來你也很同情那丫頭。”
凌老爺子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的意味,那短短几個字,給了林忠一種經過了好幾個世紀那般的
漫長之感。
林忠低頭:“老爺做的都是對的,您在維護凌家的榮譽與尊嚴,沒有任何的錯。”
凌老爺子很是疲倦動搖了搖手:“那就走吧。生死各安天命了。”
市中心醫院。
經過了無數個小時的搶救,麻藥過去後,凌瀟一睜眼,就看到了Jeason很是擔憂的守在了自己的牀邊。
在之後,病房中寬大的沙發上,坐着凌老爺子,凌老爺子旁邊站着林忠。
凌瀟皺眉了,他居然沒有看到顧小曼那隻小野貓。
分明自己痛苦的倒地後,聽到了顧小曼的聲音,聽到了那個小女人在擔心自己的身體的呼喊聲,還聽到了那個小女人十分沉着冷靜而又果敢的做出了決定,指揮着醫生救了自己,也救了Jeason。
可她的人究竟在哪裡?
爲什麼不在自己的病房裡?
最後,凌瀟那一雙憤怒的眼眸,掃到了凌老爺子。
看着爺爺悠閒讀報紙的樣子,凌瀟總覺得這一切和爺爺脫不開干係。
“你對顧小曼做了什麼?”
凌瀟帶着滿臉的憤怒,質問着凌老爺子。
凌老爺子放下了報紙,隨意的擡頭,“這就是你的禮貌嗎?連一聲爺爺,都不願意稱呼了?”
凌瀟冷笑,“你當我是你孫子過嗎?”
凌老爺子做了個打住的手勢:“Jeason說了,你的胃病很嚴重,不宜動怒,所以我不跟你計較這些。至於那個野丫頭的事,我不知道。”
Jeason很是客觀的陳述着事實:“凌瀟,我清醒過來以後,就沒有看到顧小姐。也許是走掉了。”
“走掉了?”凌瀟繼續冷笑,看向Jeason時,沒有了往日的情義,有的只是淡淡的鄙夷,“你拿了那老傢伙多少好處?”
Jeason的臉上,也多出了慍怒之意,“凌瀟,你當我是什麼人?你爺爺今天早晨才趕到醫院,何況說顧小姐走掉的人不是我,是給你做搶救的醫生和護士們說的。”
Jeason的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說的,說顧小姐在搶救室的外間,看了你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這就是事實,最殘酷的事實。”
凌老爺子帶着威嚴,站起了身來,“活過來就好,看到你活着,我就可以安心的去見路總,談談你和路小姐的婚事了。”
凌老爺子拄着柺杖走了,林忠緊隨其後。
凌老爺子還未伸手推門,房門就被人從病房外拉開了。
那個個冰冷的聲音,卻充滿了審判的意味,“對不起,二位請留步。您二位綁架,限制人身自由等多項罪名,請跟我到警察局總署走一趟吧。”
凌老爺子的瞳孔放大了,並不是因爲看到了對面的黎探長,手持逮捕令,要逮捕自己和林忠。
凌老爺子的錯愕,源於他看到了凌老爺子身後站着的那個人,顧小曼。
顧小曼微微同黎探長點了點頭,就是錯開了凌老爺子和林忠,走進了凌瀟的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