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加護病房。
楊文修沉着臉,走向了路依依。
路依依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你擺張臭臉給誰看啊?這是爸的病房,你誠心要給爸添堵嗎?”
“路依依,你還知道這所是爸的病房?如果我這樣是在給爸添堵,那你鬧得那一出又一出,又算什麼?你是不是想將爸直接氣死在病牀上?你是不是非要把路家給毀了,你纔開心?”
楊文修的質問,讓路依依很不痛快。
整個路家都已經是她的了,憑什麼還要她受楊文修的氣。
冷笑着看向了楊文修,路依依很是惡毒的說:“誰毀了我,我就毀了誰。你心疼顧小曼也是空心疼,她是一個永遠你都得不到,永遠都不屬於你的女人。你楊文修,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對一個出來賣的女人長情有什麼用?她顧小曼眼裡有的不過是錢,凌瀟有錢,她就一直跟着凌瀟,哪怕凌瀟已經和我訂婚了。凌瀟甩了她,她無路可走了,才選擇跟你在一起。可結果又如何?還不是爸爸給了她一點錢,就把她打發了。”
“閉嘴。”楊文修爆喝一聲,路依依卻是更加張狂了起來。
“讓我閉嘴?怎麼了,我說了事情的真相,你心裡不好受了?楊文修,我告訴你,路家是我的。現在是我的,以後還是我的。你要是聰明,最好就給我像條狗一樣,跟在我身邊。少給我擺臉色,還真當你是我哥哥嗎?我告訴你,我想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你,一條野狗,沒資格管我。”
楊文修不怒反笑,他搖頭嘆息,“路依依,你像極了一條發瘋的母狗。爸爸看到,得多心疼。你說對了,我確實不該自作多情,想着我是你哥哥,想着你近來的遭遇,對你留情。”
指了指病房外的方向,楊文修說:“滾出去,別再出現在爸爸的病房。”
路依依也笑了,笑着從楊文修身旁走過,幾近喪心病狂的說:“楊文修,說你是條野狗,你不承認是對的。因爲你連野狗都不如,野狗至少是聰明的,看得清形勢,知道該跟在誰身後做該做的事情。而你,比豬還蠢。你以爲我我在意爸爸嗎?一切不過是做戲給外界看的,讓別人知道我是個孝女罷了。”
楊文修臉色鐵青,身子顫抖了起來。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沒有良心,到這種程度。
他知道,路依依夠歹毒,卻從未想過,她對路振宇竟然絕情到了這種地步。
“這樣的話,你怎麼能說得出口?”
路依依一直在笑,在笑楊文修的反應,在笑楊文修說得每一句話,她笑得前仰後合,最後肚子疼了,也流下了眼淚。
一邊笑着,一邊指着楊文修,路依依說:“你瞧瞧你,怎麼這麼蠢呢?巴結一個快死的老東西,你一分路家的財產都別想分到,還不如現在跪下來給我舔腳,我或許可以考慮,分你一點路氏的股份。”
“路依依,你還不滾。我不想當着爸的面打你,但你再多說一句這樣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楊文修看到路振宇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着。
他知道,爸爸陷入了昏迷,成了植物人。
可他仍舊是有思想,有知覺的。
他一定是聽到了自己和路依依的爭吵,他心裡一定很不好受,所以纔會氣成這樣。
楊文修不想讓爸爸生氣,所以不願意同路依依爭辯什麼,只是催促着她快些離開。
“少拿老東西壓我,遲早都得死,你願意守着他,就像守財奴一樣守着他吧。”路依依的眼中,完全沒有路振宇。
她的眼中,除了恨,就只有恨。
她肆無忌憚,囂張的說着那些,不是人能說出的話。
楊文修擡腿,一腳踹在了路依依的小腹上,“真該讓凌瀟把你給帶走。”
路依依捂着小腹,撞向了身後的櫃子。
她痛得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個角落裡,她捂着肚子,眼中卻閃過了不服與更加憤恨的目光。
楊文修不再與路依依講究任何所謂的兄妹情分。
他不客氣的走上前,揪着路依依的衣角,將路依依從地上拎了起來,“路依依,以後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出現了就管住你的嘴,否則我不會再像今天這樣放過我。下一次,再敢對爸爸不敬,我一定要打到你跪下道歉爲止。”
楊文修將路依依丟出了病房,關上了房門,永遠將這個良心被狗咬的人,隔絕在了病房之外。
“爸,您彆氣了。”
楊文修握住了路振宇的手,緩緩的撫着他的胸口,替他順氣。
“爸,我很迷茫。對路依依,對路家的事情,我都很迷茫,我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因爲我知道,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您願意看到的。”
路振宇的手指動了動,輕輕的敲了敲楊文修的手心。
楊文修只覺得心中一暖,他感覺到,爸爸是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
“爸爸,謝謝您,總是開解我,鼓勵我。”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聲勢浩大的一夥人,將路振宇的病房包圍。
一個年歲在七十上下的老人,穿着一身唐裝,在所有人的躬身歡迎下,走進了路振宇的病房。
老人的身後,愛跟着兩個中年婦人,婦人攙扶着剛捱了打,臉色慘敗,眼中掛滿淚滴的路依依。
楊文修隱隱的感覺到,似乎自己中計了。
路依依還不至於蠢到方纔那種程度,沒事跑來跟自己說那樣的話,一次又一次激怒自己。
這很有氣勢,不知來路的老人,纔是路依依挖下的陷阱嗎?
翻遍了腦海中,所有的記憶,楊文修不記得,路家和這樣一個有權勢的老人有關。
“你就是楊文修?”
老人開口了,聲音不鹹不淡,卻隱隱的透着一股,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想要在老人面前謙卑的威嚴。
楊文修點頭,“不知您是……”
老人沒有回答楊文修的問題,只是望着躺在病牀上的路振宇。
良久,老人都不曾說話,整個人都陷入到了,對過往的回憶中。
突然,老人開口了,“問我是誰?如果不是謝媽到京城找我,我還不
知道我的女婿,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我的寶貝外孫女在家裡,被你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欺負,打罵。”
楊文修沉默不語。
無論真相如何,當爲這件事主持公道的人,是路依依的姥爺時,就註定了楊文修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何況,方纔在病房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而事實卻是路依依真的被自己打了。
深吸了一口氣,楊文修倒也不畏懼的看向了老人,“老爺子,您想怎麼處置我?”
楊文修這一問,老人愣了一下,隨後就是搖頭,“韓家也不做仗勢欺人的事,你從此以後離開路家,看在依依方纔爲你求情,看在你和路振宇和依依之間,那一點點微薄的血緣關係,我不難爲你。”
楊文修回頭看了一眼路振宇,他不放心爸爸。
讓他離開病房,讓他失去在病牀前盡孝的權力,他覺得心慌。
“不滿意我提出的條件,還想仗着你和路振宇之間的血緣關係,索取錢財?”
老人的聲音變得不悅了起來,分明他很討厭一個貪得無厭的年輕人。
楊文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着路依依,說着只有她和他能聽懂的話:“希望爸爸可以在你的照顧下,長命百歲。”
說完,楊文修走出了病房。
楊文修走了,老人眸子中,閃過了一抹狐疑之色。
那抹狐疑之色,被路依依的失聲痛哭打斷,轉瞬即逝後,老人十分心疼看着路依依,“依依啊,別哭了,有姥爺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一會醫生就來,給你看了傷,等你身體好點,姥爺就帶你去找凌瀟算賬,一定替你出口惡氣。”
“謝謝姥爺。”路依依的聲音,很是哽咽,她淚水不間斷的流着,心裡卻樂開了花。
楊文修來到了顧小曼的病房外,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敲門,給凌瀟打了個電話。
“你……”
凌瀟接了電話,語氣有疑惑,也有淡淡的敵意。
“我在病房門口,你出來,有關於小曼的事,跟你談。”
病房外,凌瀟很不漫不經心的靠牆一站,就催促着楊文修,“如果你想說,小曼跟着我,我不能好好保護她,讓我放手這樣的話,那你可以不用說了。我永遠都不會放開小曼的手,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將來會是我的老婆。”
楊文修笑得苦澀,“我知道,她是你的,誰都搶不走,我來是想告訴你,你要保護好小曼,而且要加倍保護好他,還有提防一個姓韓的老人,他是路依依的姥爺。我已經成爲路依依借刀殺人的第一個犧牲品,我想你和小曼很快就會成爲路依依接下來下手的對象。你凌瀟,皮糙肉厚,幾經生死過,不用怕什麼。可小曼不一樣,她只是個剛畢業,未經過什麼的女學生,她需要你好好的保護。”
凌瀟變了臉色,反覆的念着,“韓家,韓家,韓家……”
“難道是京城的韓家,是那個家族中五代當兵,出了個前陸軍軍區總司令官的韓家?”凌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更是震驚於這個猜想。
韓家不好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