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話,無疑是個打擊。
原本抱着希望的人,全部轉頭看向他。
“…….”
問水手上端着的水杯,“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蕭然站起身,伸手從褲袋中,掏出個小瓶子,裡面裝着幾滴鮮血,他將瓶子遞給問水,說:“去前少爺曾吩咐,說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本少不接,蕭墨寒這算什麼?交待後事?還是他計劃裡,自己就沒想活着出來,現在拿着幾滴血,將睡蓮取出,將嫂子身體元氣補足?本少告訴你,這事本少不接。”問水看着鮮血,已猜到是怎麼回事。
蕭夫人坐在那,呆若木雞,沒作聲。
但她的手卻用力抓着膝蓋,指甲斷裂,她低頭沉默,許久後,才擡頭,雍容華貴的臉上,沒太多情緒。
“今晚你們都辛苦了,早點休息。”蕭夫人沉聲說道,她緩起身,指尖的鮮血,染紅了她的旗袍。
她站在那看着他們,嘴脣動了動,說:“你們誰都好,今日開始,都不許再進禁地半步。”
“可是!”韓長青聽着,顯然不幹。
他想去救蕭墨寒,想去找他!哪怕什麼都沒找到,也比就這樣坐着乾等強?
“他不願你們送命。”蕭夫人的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她轉身擡腳,朝臥室走去,步伐有千斤重。
蕭夫人已到中年,這個打擊,比她死更難受,但她不能表露,因爲她還有更多事要做,若是她亂,那蕭家該如何是好?
她推開門,步伐踉蹌走進去,雍容華貴的臉,突然失色,像蒼老了許多似的!
“孩子。”蕭夫人走到牀邊,聲音哽咽,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她伸手握着顧初妍,低聲說:“母親以爲,只要處理完所有事,日後就能留在你們身邊。”
“墨寒那孩子,自小與我分離,我未對他盡到母親的責任,還好有你在他身邊。母親原以爲,會有很多時間,足夠讓你們陪伴我。”
蕭夫人仰頭,看着落地窗外,像在回憶着什麼。
夜深,漫長。
顧初妍彷彿做了一夜噩夢,她扭頭動了動,整個人猛彈起身,叫着:“墨寒,小七,不要。”
熱汗染溼她的頭髮,顧初妍失神坐在牀邊,看着靠在牀邊的人。
一身優雅的旗袍,優雅的姿勢,只是那齊耳帥氣的短髮,卻蒼白一片,原本保養光滑的皮膚,卻蒼老許多,擺在被子上的手,指甲斷裂,鮮血凝結在指尖上。
“母親,母親。”顧初妍嚇壞了,她聲音顫抖,手哆嗦伸去,摸着蕭夫人的頭,卻不敢落手。
那個看起特別年輕,保養得當的貴婦,卻一夜間,老了20歲,頭髮蒼白如雪。
“母親。”顧初妍伸手抱着她,蕭夫人動了動,緩擡頭看着她,淡聲說:“孩子,你醒了?哪不舒服,告訴母親。”
顧初妍聽着,鼻子一酸,整個人撲上去,抱緊她叫着:“母親,母親。”
“別哭,在母親在。”蕭夫人低聲說道,擡起手輕拍着顧初妍的背,低聲說:“母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