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天氣依舊十分的好,陽光充足而溫暖。
鬱桐和陳新就是在這樣一片暖陽中走過來的,通達會議室的走廊上,兩人並肩而行,聊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晚上我們再去吃好的,怎麼樣?”陳新挑着眉梢建議,一幅興致高昂的樣子。
走廊落地窗外陽光涌動,生機盎然的景像,投射而進,映出鬱桐瓷白無暇的肌膚,她動人的笑靨,“我還真是有些驚訝,原來你還是個吃貨啊。”
她的揶揄換來陳新爽朗的大笑,理所當然接受這個稱謂,“民以食爲天啊,鬱總。”
這個男人動不動就鬱總鬱總的叫,鬱桐還真是有些適應不來,總感覺他是在尋自己開心似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認識陳新也有一段時日了,印象中,他總是一幅落拓不羈的浪子模樣,鬱桐一直都以爲他是一名自由職業者,因爲他的氣質實在太像了。
如果不是這一次在B市碰上,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把他與西裝聯繫在一起的。
不得不說,她對他的瞭解是真的少,反過來,他亦如此。
鬱桐躊躇半響,正色道:“陳新,我晚上還有事要處理,你還是另外找人吃飯吧,另外,今天的早餐味道很好,謝謝你。”她客氣而疏離的微笑。
對於她頗嚴肅的拒絕自己,陳新一時之間有些恍神,還未來得及回話,只聽她又道:“會議馬上要開始了,我先走一步了,拜。”
鬱桐邊朝他揮手道別,邊轉過身要邁開步伐朝前跑去。
卻在這個時候,鬱桐腳脖子突地一歪,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不受控的就要傾倒而下,鬱桐一聲驚呼脫口而出,眼看離地面越來越近,鬱桐霎時慌了神,大庭廣衆之下,這摔一跤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難看了。
就在她以爲無力迴天的時候,腰間驀地一暖,一股並不陌生的陽剛氣息襲來,鬱桐轉眼跌入男人的胸膛之中,還有隨之而來的,擔憂而責備的嗓音,“沒事吧?怎麼每次都跟個孩子似的冒冒失失的。”
鬱桐好不容易穩定住心神,頓覺懊惱不已,怎麼每次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都是這麼狼狽的,她是真的想不通。
“我。”聽他這麼一說,鬱桐更是啞口無言,也想了起來在臺北的時候,與侍應聲相撞也是被他這般救起的
糗事來,新舊記憶疊加,她臉簡直紅得能滴出血來。
這個女人那般明顯抗拒他的意圖,陳新又如何能不明瞭,自從臺北那一晚分別以後,他意志消沉的幾乎天天買醉,之後因家中父親生病,被姐姐陳蕾急召回家,然後就是現在接手企業事務,這並不算長的一段時間以來,他經歷了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感情挫折,家人病重,面對陌生事業,陳新在病牀前答應父親,要好好守住他畢生的心血,自此,他收起所有的沮喪,咬緊牙關,撐起來。
但同時,對鬱桐,他從未曾放棄過,回到A市以來,他已對她的信息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每個人都有過去,他不想去追究那些過往,亦明白她需要時間,他可以等,但前提是不允許她將自己拒之門外。
“腳怎麼樣了,我看看。”陳新一手還扣在她纖細的腰間,這會說着便要彎身去查看她的腳脖子。
“我,我沒事,你先放開我。”比起大庭廣衆之下摔跤,和跟這個男人姿勢曖昧的相擁,更讓鬱桐難堪。
兩人爭論之時,走廊另一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隱隱還有低低的討論聲,陳新和鬱桐同時回頭望去,在看清領頭的那一個男人之時,兩人臉色都變了。
鬱桐滿臉驚詫與尷尬,而陳新則是完全相反,他正好以暇的收緊扶住鬱桐腰上的手,嘴角上揚,笑容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領頭的男人正是陸湛,而他身後跟着一衆人,餘謙正跟在一旁彙報着些什麼,這會見着鬱桐和陳新,似乎亦是有幾分驚訝,偏頭看了陸湛一眼,發覺他薄脣緊抿的模樣,便明瞭自家老闆動怒了,他適時的噤聲,退至一旁。
陸湛深黑的眸看向不遠處那一對正親密相擁的陳新和鬱桐,他的目光看似慵懶,實則黑炯有神,令人倍感壓力。
鬱桐心頭沒來由的慌,手忙腳亂就要去掙脫陳新的手,無奈男人手如嵌在她腰上似的,越掙越緊。
鬱桐當場急紅了雙眼,朝他低聲的喝,“陳新,放開我,放手。”
顧忌着這麼多人在場,鬱桐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唯有控制着說話的音量。
“你腳上有傷,乖一點。”可陳新一點都不體諒她,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假裝全然沒有看出來鬱桐的窘迫與慌張,還好死不死的以甜死人的語氣跟她說話。
他是絲毫不被陸湛那強烈的目光所影響,更加不爲鬱桐的抗拒所動,一意孤行。
鬱桐太陽穴突突的跳着,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她真是徹底敗給這個幼稚的男人了,這人腦袋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爲,這樣的語氣,是會讓人誤會的嗎?
可鬱桐不知,陳新就是故意的要讓人誤會的,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湛。
她這會進退不得,偏偏陸湛那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目光,目及之處,令她猶如被火燒般難受。
鬱桐恨自己的不爭氣,明明昨晚已經對自己下了警言,不要再去理會他,只是這會就這麼被撞了個正着,而且自己還是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雖說只是個意外,根本什麼事都沒有,但她怎麼就有種錯覺,像是自己跟人偷情然後被當場抓獲的呢?
真是要命!
陳新和鬱桐兩人這會全然是耳畔私語的情侶姿態了,陸湛身後的衆人都敏感察覺氣流不對,昨晚宴會他們都在場,自然認出陳新和鬱桐的,不成想,這一大早就上演這麼一出精彩戲碼,衆人內心唏噓,這宋氏的千金,先是跟朗天首席傳緋聞,再來又跟企業界剛崛起的新秀聯泰少東當衆打情罵俏的,真是不簡單啊。
再看陸湛那一臉高深莫測的神色,一時之間,大夥大氣不敢出,個個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一個不留情,就要倒黴遭殃。
陸湛的目光停留不過幾秒,隨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着痕跡的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繼續帶領身後一衆人往另一側前進。
陳新眼看人已經走遠,估摸着懷中女人就真的要炸毛了,而自己目的已經達的,他連忙適時的鬆開捆住她腰間的手,退到安全距離外,“鬱桐,做人要講良心的,我還不是怕你腳再崴了,好心扶你一把麼,你這麼兇做什麼?”
這男人好人壞人全做全了,鬱桐皺着眉憤憤的瞪着他,好不容易晴朗一會的心情,這會全被攪得無影無蹤,她是懶得跟他再爭論。
“那我謝謝你了,陳總。”鬱桐皮笑肉不笑的道謝,緊接着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
陳新看着她倔強的背影,臉上促狹的笑意隨之斂收,眼中只剩志在必得的堅定光芒,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往陸湛剛剛離開的方向慢悠悠的晃盪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