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周博信有些驚訝。心裡也在想,難道許亞希因爲這個纔想離開顧秋辭?
“對,”顧秋辭雖然不想提這件事,可是此刻他不得不說;“我們的孩子,因爲我的關係沒了,她心裡怨我,想離開我的身邊,我不讓她走,她纔會變成這樣。”
“這個……”周博信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還真沒料到這個。
“所以如果你能治好她,那就快點治好她,只有她好了,我才能如她的意願,讓她離開。”顧秋辭說完這一句,也不等周博信開口。
他就轉身離開了。
周博信盯着他的背影低喃;“原來是這樣。”
再轉頭看向房間裡的許亞希,他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顧秋辭其實願意讓她走……
但是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就這樣離開了,而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爲什麼不想說出來。
可就是沒開口告訴許亞希。
也許他潛意識裡,不希望許亞希跟顧秋辭在一起吧!雖然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不想他們在一起。
而在許亞希出院第二天,顧家大宅裡,一直心裡揣揣不安的顧德興得知許亞希這麼快就出了院,他以爲許亞希沒什麼事情,便在一個日子裡拿着一些補品上門來。
意爲道歉。
他以爲顧秋辭不會跟他計較,然後他對他說幾句軟話,兒子就會原諒他了,因爲他畢竟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以往他也做了什麼錯事,只要對着顧秋辭說幾句,他總會心軟的。
只是等他到了小區門口。
還沒進去,保安就跑過去告訴他,他不能進去。
顧德興聞言,憤怒了,指着保安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麼攔着我?”
“顧老爺子,不好意思,我攔的就是你。”保安一點都不客氣道。
“你敢?”顧德興瞪着他。
他這一生,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大放厥詞過,而且還是個小保安,居然敢挑戰他的權威?即使他如今手裡沒什麼實權了,那也不是他這個保安能輕看的。
保安見顧德興動怒,也有些緊張起來,但是想到顧秋辭的命令,他又半勸告,半強硬道;“老爺子,我說您還是去找顧先生問清楚,我之所以攔着你,全都是他的命令,您去找他問清楚行嗎?他真的跟我說了,不能讓您進去,您就別爲難我一個小保安了行嗎?”
“我兒子會那麼說?”顧德興有些半信半疑。
“是真的。”保安有些欲哭無淚,把之前顧秋辭命令他的話重新告訴顧德興一遍。
顧德興這才相信了,那個兔崽子是不想看到他。
他當下也氣的很,把手裡那些昂貴補品往一旁垃圾桶裡扔進去,就去顧氏找顧秋辭算帳了。
低調奢華的轎車直接開進顧氏大廈裡面,這次他學乖了,爲了防止這次有保安攔着,顧德興連面都沒露出來。
直接吩咐司機把車子徑直開進去,停在大廈門口處。
然後走下車。
大廈門口的安保人員正準備訓斥是哪個不長眼的員工把車子開進來,一擡頭,卻瞧見是早已退休的顧老爺子,頓時嚇得走過去迎接他。
“您老怎麼忽然來了?”他諂媚着笑容問道。
“怎麼着?我還不能來這兒瞧瞧是嗎?”顧德興斜眼問道。
“怎麼會……”安保人員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你能來,歡迎還來不及呢!”
“哼。”顧德興聽到這話,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但是他還是不高興,大步走進大廈裡,在一路驚訝的目光和招呼聲中,進了總裁VIP電梯裡面。
然後來到五十一層樓總裁辦公室裡面,有秘書看見他,急忙起身過來迎接。
“老爺子,您怎麼來了?顧總他現在不在,您要等他嗎?”總秘書小姐微笑着詢問道。
“打電話給那個兔崽子,讓他滾過來見我,不管他現在在哪裡,在幹什麼。”顧德興吩咐一句。
就推開總裁辦公室大門,走進去坐在沙發上。
也不管身後的秘書小姐爲難的神色,他坐下喘了一口氣,又喊道;“人呢?都哪兒去了?還不給我送杯茶來,想渴死我啊?”
總秘書小姐又急忙叫她手下的小助理去端茶過來,然後她則躲到自己辦公室給顧秋辭打去求救電話。
那頭正在領着許亞希出去散步的顧秋辭聞言,就猜到會是這樣。
沒辦法,他把許亞希交給趙阿姨,然後隻身一人去了公司裡面。
而顧氏集團這天,註定是不太平的一天,這一天,顧氏所有員工,包括一些中高層領導都疑惑不已。
這老闆和已經退休的老董事長究竟在搞什麼鬼,怎麼要麼不來公司,一來,就全都過來了。
但是他們也只敢在心裡揣測,誰都不敢說出來。
不然,敢嚼老闆的舌根子,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而顧秋辭一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顧德興那肥胖的身軀像座小型山包一樣,窩在沙發上。
他一隻腳還橫在茶几上,讓一個助理給他錘着腿。
總秘書看到他來了,頓時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迎過去道;“顧總,您可算來了。”
“你們都出去吧!”顧秋辭吩咐一句,幾人連忙退了出去。
顧德興察覺沒人給他捶腿,這才睜開假寐的雙眼,準備發作,卻看見顧秋辭不知道何時站到他的面前來了。
“怎麼,還是來見我了?怎麼不繼續攔着呀?”顧德興頗爲得意道。
“下次我會吩咐他們一定攔好。”顧秋辭面無表情回答。
“你。”顧德興被噎了一下,隨即氣憤指着他道;“你這個不孝子,有你這麼對待自己父親的嗎?”
“那麼請問父親?有你這麼對待自己兒子的嗎?”他反將一軍。
顧德興頓時無言以對。
顧秋辭又道;“如果沒什麼事情,您還是回去吧!我暫時都不是很想見到你。”
說完他朝着辦公室外走去。
“顧秋辭。”顧德興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着他的背影大叫道;“你是不是以爲這是你老子故意想弄掉那丫頭的孩子的?”
顧秋辭腳步頓了頓,纔回答一句;“沒有。”
“哼,沒有才怪,你就是怨我,以爲我想弄掉你和那丫頭的孩子,我告訴你,如果我真的想弄掉那個孩子,絕對不會是讓你知道。”他義憤填膺道。
顧秋辭聞言嘲諷的勾了勾脣角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麼還來找我幹什麼?”
“我,我雖然不是故意的,可是那孩子終究是我失手推了那丫頭一下,纔會沒有的,你老子心裡這不是有點愧疚所以才……”
“這話您不該對我說,而是亞希,因爲您最對不起的是她。”顧秋辭打斷他的話。
“那我去你住的小區準備跟那個丫頭說聲對不起,你怎麼不讓你老子進去?”顧德興憤憤反駁道。而且提起這個他就來氣。
天底下,有這麼對待自己父親的兒子嗎?居然不讓父親進自己的家。
“因爲您已經錯過了道歉的時機,現在她不需要您的道歉。”顧秋辭冷聲道。
“道歉要什麼時機?難不成我應該在她出事後守在醫院裡,然後等她醒過來再跟她道歉?你老子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您的確沒那麼多耐心,因爲您仗着是我父親,仗着我不能把您怎麼樣,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他一針見血道。
顧德興被他反駁的無語回答。
顧秋辭接着道;“從我跟亞希在一起的那天起,您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一筆筆記着呢!您最好記住,她不是時娜,如果她再有什麼事情,而讓我查到跟你有關係的話,那麼就算是我父親,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敢?”顧德興聽到他這麼說,脾氣也上來了。
而顧秋辭只輕飄飄傳來一句;“您可以試試看。”
“兔崽子,居然威脅你老子,你以爲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顧德興憤憤指責道;“當初要不是我,你能一步步順利走到今天?怎麼,現在有能耐了,就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如果您想要收回這一切,儘可以拿回去,我一點都不稀罕。”
“你……”顧德興氣的捂住胸口,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我的話就這麼多,總之您不要再打擾亞希,她也不會想見您,而您要是還想在公司待下去,悉聽尊便。”顧秋辭說完這句,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出了總裁辦公室裡。
顧德興被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瞪着緊關的房門。
他忽然伸腳推翻面前的茶几,看着滾落在地的茶水和杯子,這才泄氣,然後也大步出了辦公室裡面。
總秘書小姐看着總裁和老董事長先後黑着臉走出來,有些不明所以。
等她推開總裁辦公室,看見推翻的茶几和滿地的水還有玻璃渣時,立刻明白過來。
估計這是老董事長和總裁吵架了,而且吵得估計很兇,不過她好奇他們父子怎麼會忽然在公司裡吵架。
難道是因爲什麼人?
總秘書小姐一邊收拾,一邊凝神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