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紹卿素來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也從不怕別人的威脅,至於黎建國這種無聊的揣測,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黎建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此刻,說出這種話,無非就是滿足他那該死的征服谷欠罷了。
所以,黎紹卿根本不屑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問題,線條冷硬的臉上,露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寒冽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一直一頓,斬釘截鐵的警告道:“警告你,白芷晴你不準動。”
擲地有聲的九個字,是黎紹卿對黎建國的宣戰帖。
黎紹卿發現了黎建國很多秘密,無論是對姐姐的傷害,還是以慈善名義,動用黎氏的資金,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他已經找過了市長,對於對付黎建國的下一步的計劃,他已經完全擬定好,很想直接將黎建國丟件萬丈深淵。
可是,冥冥之中,他總在問自己,這樣對黎建國對不對,奶奶會不會傷心,她已經失去了爸爸,在她耄耋之年裡,正在需要親人關懷和愛的年紀裡,他親手將黎建國送入萬丈深淵,會不會間接傷到奶奶。
他有試着想給黎建國一個機會,以爲那天在黎家老宅時,他對他說的足夠清楚,白芷晴是黎家的媳婦,是他黎紹卿的女人。
他以爲就算他揹着他,破格錄取白芷晴進ls,知道他不能像個長輩一般,寬容她接受她,至少應該看在他的面子上,會試着接受她,卻不知,他竟然私自教唆他的下屬,對白芷晴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膽敢動手打她,白芷晴是他的女人,她打她,傷的是她的身,傷的卻是他的心,所以,打她就相當於在打他,所以他一點也不能容忍。
他的忍耐是有限的,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尤其ls這種競爭力大的地方,存在女人間的勾心鬥角的事,正常不過,那個謝一涵爲ls賣力工作七八年的女人,即便不看能力,看在她付出汗水的份上,也不應該遭受辭退這種待遇。
可她偏偏做了黎建國的幫兇,成了排擠白芷晴存在的罪魁禍首,他的眼裡容不進沙子,所以,這樣的女人就該接受最殘酷的懲罰。
沒經黎建國允許,私自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以爲黎建國會引以爲戒,自我檢討,卻不知他竟然拿着他的辭退令,竟然大言不慚的來質問他,以至於,耀武揚威的對他說出對白芷晴羞辱的話。
此刻,就算說出警告的話,好似也不泄心頭之恨,所以,他在甩手朝酒櫃走去時,故意經過桌子,故意將事先準備好的標書,撞落在地上。
掉落在地上的標書,剛好攤開來。
黎建國就站在辦公桌的正面,眼神尖利的黎建國,一眼看到了標書上的黑體標題大字。
【政府招標計劃】
犀利的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內容,短短的幾秒了,他已經將標書上所有的關鍵字眼,都快速牢記在他的腦海裡。
黎紹卿故意放慢腳步,朝酒櫃走去,透過酒櫃上明亮的玻璃,將身後黎建國臉上的每一絲的變化,都收進眼裡。
他脣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慢條斯理的打開酒櫃來,取出一杯尚未開封的酒出來。
而老奸巨猾的黎建國在黎紹卿轉身之際,倏然擡眸,看向黎紹卿,像個沒事的人一般,直視着黎紹卿。
黎紹卿眼裡閃過一絲鄙夷,捏着兩隻酒杯,緩緩朝這邊走來。
“二叔,我想該說的我們已經說完了,您遲遲不肯離去,難道捨不得我這個黎氏總裁辦公室嗎?”
他故意將酒杯朝他舉了舉:“還是,二叔想跟我喝一杯?”
輕描淡寫的言辭裡,滿是意味不明的挑釁。
而這種眼神,讓黎建國該死的討厭,已經看到了所有重要信息的黎建國,一秒也不想在這裡跟黎紹卿僵滯下去,因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黎建國重重甩上門,像個燥脾氣的男孩一般離開,執着酒杯斜靠在辦公桌上的黎紹卿,收回落在門口鄙夷的眼神,直接落在地上那份標書上。
裂開嘴脣,嘲諷的說:“黎建國,你真以爲這僅僅是一份你需要的標書嗎?告訴你這就是一個套。”
掏出手機,撥出了市長的電話,“市長,您可以對外,公開發布招標計劃了。”
下午白芷晴忙完工作,接着去茶水間喝水的空隙,給黎紹卿打了電話。
“黎紹卿,今天晚上我不想做飯,我們出去吃吧。”
他們相處了一個月之久,這是白芷晴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在外面吃飯,可是想到她身上的傷,黎紹卿一口否決。
“不行。”
她手上、臉上都有傷,不適合外面那些油膩膩的食物,還是家裡清淡的飯餐,有利於她傷的癒合。
“爲什麼?”白芷晴蹙眉,嘟囔着:“黎紹卿,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你的錢吧,你放心今晚我來請客,絕對不會讓你掏錢包。”
“你掏錢也不行,我會按時下班,回家陪你吃飯,你在家,乖乖等我回去。”
那個家字,音腔壓的格外重。
白芷晴不曾對黎紹卿提過任何要求,這是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個。
採編部的工作本身就忙,加上她還要想着應付黎紹卿,真心夠累,也想早點下班,吃飯好早點睡覺。
可是,她總覺得洛恬恬幫了她,她對她說了那種不該說的話,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總覺得用一句謝謝表達謝意,不夠誠意。
“黎紹卿,我不管,我今天非要去外面吃飯,你愛去不去。”
不容商量的語氣,狠狠砸入黎紹卿的耳中,不曾遷就過任何人的他,竟然,也開始了猶豫。
“出去吃也可以,總該告訴我請我吃飯的理由吧。”
見他語氣緩和了,白芷晴的口氣也柔和了不少:“黎紹卿,其實我不是請你吃飯,只想請你那幾個朋友吃飯而已。”
“我朋友?”
他有些意外,“誰?是方毅寒嗎?”
想到方毅寒黎紹卿心口莫名的緊了幾分,那傢伙總會沒事在白芷晴面前獻殷勤,該不會是那傢伙,又拿那八百萬的事,在白芷晴面前說事了吧。
“不是,是洛小姐。”
她的話一出,他的心裡踏實了許多,立刻猜到了她請她吃飯的理由。
“好。”
他一口應諾,這頓飯,無論是他還是她,都該請。
晚上,下班趕回家裡的白芷晴,洗了澡,換上鵝黃色無袖一字領雪紡衫,配了黑色鉛筆褲,畫了一點精緻的妝容,故作一副輕鬆的模樣等在客廳裡。
提前下班的黎紹卿,親自去帝豪安排好了飯局,纔來家裡接白芷晴。
黑色邁巴赫車上,依舊是獨屬黎紹卿清冽的薄荷香,和菸草味,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白芷晴,跟黎紹卿興致高漲的聊着洛恬恬。
說是什麼沒朋友的她,想要跟洛恬恬做朋友,黎紹卿一邊開車,一邊給白芷晴說着有關洛恬恬的事。
起初還會因爲他的話,做出回答,或者反問的她,沒一會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黎紹卿看着她安靜的睡顏笑了笑,他將車子停在一邊,將副駕駛座椅,調出一個適合她的睡姿,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才啓動了引擎。
他專注的開着車,染滿濃情的黑曜石的般的目光,時不時朝白芷晴看過來,生怕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會滑落下來。
御園離ls有些遠,因爲不能派專職司機接送她,他只好派的士司機,每天守候在御園門口,專門接送白芷晴上班。
即便這樣,他也能體恤出她的辛苦,每天來回好幾趟,只爲在他回家前趕回家的她,真的很累。
雖然ls開給她的年薪幾十萬,真想湊夠八百萬,也需要好幾年,這樣長期下去,他真怕她會吃不消累倒。
想到此處,黎紹卿就掏出手機來,撥出了袁昊的電話,“袁助理,馬上幫我把我的那套房子收拾出來,一週以後我跟白芷晴要搬進去。”
電話那頭的袁昊正在吃飯,聽到了黎紹卿的話,停止了咀嚼。
半響後,開口道:“總裁,那套房子,不是你跟李小姐的婚房嗎?您真打算帶夫人進去住嗎?”
“別廢話,按我的意思辦。”
黎紹卿不給袁昊一絲商量的餘地,直接掛了電話。
帝豪酒店停車場,黎紹卿停好車,解開安全帶,下車,本想抱着白芷晴上去,卻不知,在幫她解開安全帶時,她意外的醒過來。
“黎紹卿,你……”
睡意朦朧的她,有些迷糊。
“我抱你下車,帝豪到了。”
一聽帝豪,她的意識瞬間清醒,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天哪,說要請洛恬恬吃飯的我,竟然睡着了。”
她快速解開安全帶,下車:“黎紹卿,快上去,千萬別讓他們等久了。”
白芷晴挽着黎紹卿臂彎,乘了專屬電梯,直接到了999專屬套房。
房間裡只有墨少宴跟洛恬恬,二人正拿着麥,唱着一首《知心愛人》,見黎紹卿跟白芷晴進來,扔下了麥,迎了過來。
墨少宴冷不丁的丟了一句過來:“老大,嫂夫人。”
一句嫂夫人,愣是讓白芷晴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