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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暖聽着這聲音,感受着這股突如其來的霸道而強烈的氣息,身體一個顫抖,扭頭一看,並看到那張冷毅英俊的臉,她一個怔愣,問道:
“你……”
她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要中間那個小房子模型。”
“好,你等着。”葉淮南將她扶開一點,從她手裡將所有的圓圈圈都拿了過去,站在白色的線上面,幾乎不做半點思考,便將圓圈圈往前一扔。
“哇!”秦安暖發出一陣喜悅的驚呼聲,他準確無誤地套中了她看中的那個小房子。
“中了中了!”秦安暖高興地跳起來,臉上露出快樂的笑容來。
因爲這一個小房子,她一下子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就像個歡脫的孩子那樣,興沖沖跑到老闆的跟前,在原地跳起來喊:“快快快,我們中了,我們中了,老闆給我把那個房子裝起來。”
“好,你別急啊,我這就裝。”看葉淮南那麼百發百中的樣子,老闆其實有點不高興,但是畏於他身上散發地那種強勢和生人勿惹的氣息,也不敢說什麼,就找了個盒子,把房子撞了起來。
她把盒子夾在腋下,走回葉淮南的身邊,指着盒子說,“好了,套中了,總算出了口氣。”
“這就夠了?”葉淮南揚起劍眉,“還剩下五個圈呢。”
秦安暖點頭說,“嗯,夠了夠了,我只要這個房子,不多用,所以夠了。”
“既然手裡還有籌碼,爲什麼不試圖都贏回來。”
葉淮南將剩餘的五個圈圈全部都扔了出去,結果一套一個準,而且五次都選最值錢的套,秦安暖都驚呆了——
“這麼厲害?”
老闆的臉色也好尷尬,這是來砸場子的啊!但是,既然開門做生意,總沒有將人趕走的道理,所以只好忍着肉痛,把被套中的東西全部都裝起來。
秦安暖很快就拿不下了,“這麼多,怎麼拿啊?”
葉淮南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丟給老闆,說,“你這裡還有十八個道具,我買三十塊錢,你給我十八個圈。”
秦安暖對葉淮南的功夫一點都不懷疑了,她連忙說,“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再拿也拿不下了,這些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價值啊。”
葉淮南說,“你要玩,就一次玩個夠,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贏回家,以後再也不要惦記這些沒有價值的東西。”
老闆也白了臉色,忙求饒說,“老闆,您是個中高手,我這小本生意,賠不起,您酒高擡貴手,饒了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吧。”
葉淮南睿智冷酷的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碰到不懂行的你就是霸主,兩米的距離,十二個圈一個都套不中,你輕輕鬆鬆收錢。遇到我這種懂行的,你就是做小買賣的,裝可憐博同情。你擺攤騙人,總不能不允許別人收拾你!”
葉淮南一席話,令老闆啞口無言,只好乖乖地收錢,找錢,給圈圈。
他拿着這十八個圈圈,站在同一個地方,迅速地扔出去,一扔一個準,眨眼的功夫,已經將十八個道具全部收歸囊中了。
老闆已經快要哭了,可憐巴巴地找盒子把所有的東西一個一個裝起來,他哭喪着一張臉。
秦安暖見狀,連忙說,“算了算了,你四十塊拿走這些你轉手就能丟掉的東西,可是對人家來說,這可能是一家三口的生計問題,還給他好了。”
葉淮南攤手,說道,“你看看要怎麼辦吧。”
秦安暖走到老闆的面前,歸還了除小房子之外的所有東西,老闆也挺識相,把所有買圈圈的錢都退回給了秦安暖,但是秦安暖還是留下了十塊錢。
然後她把葉淮南買圈圈的三十塊也全部還給了他:
“這是你的,拿回去吧。”
葉淮南看着她舉着三十塊錢給他的樣子,此時此刻,她心無牽絆,天真浪漫地如同未經世事的孩子,眼睛在他面前如閃爍的星辰。
見他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秦安暖拿着錢在他眼前晃了晃,說,“你怎麼不拿你的錢啊。”
突然,他伸手揪住她的耳朵,把她往車子裡面拉,一邊走一邊怒斥道,“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關機,爲什麼又亂跑?!”
“啊啊啊,喂喂,你鬆開,你快鬆開,快疼死了啊。”秦安暖一手拿着他的三十塊錢,一手腋下夾着她的小房子模型,被他斜拉着走。
他走的那麼快,她的小短腿哪裡跟得上,一邊抗議着,一邊疼的呲牙咧嘴地被他塞進了車裡。
小廣場上的人在這種地方突然見到開着豪車的高貴優雅的帥氣男人已經覺得非常驚訝,現在看到這個夢中情人般的男人揪着一個女孩的耳朵怒氣沖天的樣子,更加訝異不已,還有的拿出手機來準備拍。
但是,立刻一個渾身散發着冷麪修羅般氣息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常瀟一把按下了手機:“不想毀了這手機,最好立刻收起來。”
“是,是是。”那人連忙把手機收回口袋裡,再也不敢拿出來了。
路通了,常瀟已經將另一輛車開了過來。
“進去!”打開車門,葉淮南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將她扔進副駕駛室,又彎下腰,粗魯地給她繫好安全帶,再回到駕駛室,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他面無表情,緊繃着一張冰冷的臉,眼睛直視着前方的路,眼底沒有任何感情,秦安暖坐在他的身旁,真切地感受着他的怒氣,緊張地抱緊了小房子,渾身禁不住瑟瑟顫抖。
車子一直到了醫院,他又拉着她,一路快步走回到了病房,她幾次差點被絆倒摔在地上。
衆人終於看到秦安暖的身影,才悄悄舒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然而,葉淮南將她推進病房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所有人都關在了門外。
秦安暖死死抱着她的房子,坐在牀沿上,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着他,問:“你,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他冷笑了一聲,這笑的讓她背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更緊地抱着她的小房子,身體往後挪了挪,離他更遠一些。
突然,葉淮南將她的小房子奪了過來,在她的驚呼聲中狠狠,狠狠地砸在地上,頓時小房子碎成了好多塊碎片。
她連忙撲過去,但是,已經晚了,他用的力氣那麼大,這小房子碎的補都補補回來了。
她眼底含着淚,仰起頭生氣地朝他吼道,“你爲什麼幫我努力得到它,轉眼又親手毀了它,爲什麼要這樣,你不如不要幫我得到它!”
葉淮南更加生氣,他幾乎是惡狠狠地抱着她的雙肩將她從地上提起來,怒氣衝衝地說,“我幫你得到,是爲告訴你,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得到,如果我要毀壞它,也是輕而易舉!你的喜怒哀樂全由我掌控,你懂了嗎?蠢女人!”
他爲了這麼個爲了一個十塊錢的模型而要生要死的女人拋下所有人,丟下一百億美金的案子,他是不是瘋了?想想就生氣。
聽了他這樣傷人的話,秦安暖突然冷靜了下來,不再激動,不再掙扎,而是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用無力地,低低的聲音說道:
“如果這就是你希望的,你真的做到了。”說着,睫毛輕眨,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落下,滑落至葉淮南的掌心。
他手感受到一股冰涼,心頭輕顫,但最終還是冷漠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允許女人放肆。醫生明天會開始給你治療,你如果不想成爲廢人,就乖乖聽從安排,一步也不要離開這個房間了。”
說着,他看了地上的碎片一眼,猛地關上門走了出去,嚇得外面的人全部噤聲。
“常瀟,派足人手看着她,我決不允許再出任何意外。”
“是,總裁。”常瀟立刻打電話安排。
很快,秦安暖的病房外便多了六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保鏢,四名男的,還有兩名女保鏢。
他們寸步不離地守着秦安暖,上廁所,散步,吃飯,全部左右前後隨行。
但是,她沒有反抗,沒有抗爭,乖乖地聽着安排,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彷彿格外地聽話。
第二天,吳醫生便開始聯合中外外科名醫給她的手部做治療,她非常乖巧地配合,只是,她臉上並沒有開朗愉悅的神情,反而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葉氏集團和美國德萊集團的一百億美金合作案打了水漂,集團內有傳聞當天談判到最緊要關頭的時候,總裁葉淮南丟下所有人離開了,而離開的原因是爲了找一個鬧失蹤的女人。
當這個傳聞在集團內流傳開來的時候,許多職員都不敢置信。
這麼多年來,他們的總裁從未和任何女人傳出過緋聞,而如今,不傳則已,一傳驚人,居然爲了一個女人放棄了百億美金合作案!
合作多年的兩個副總陳西歐和韓童在聽到這個傳聞的時間,都幾乎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