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漸漸被疏散開,我走到琳琳身邊,好心遞給他一些紙,卻被琳琳狠狠地打了下去。
“用你管啊,你看夠了沒有?”
琳琳撕扯着嗓子喊着我的名字,罵我是個不要臉的女的,都有老公了還跟別的男人鬼混。
這時,旁邊經過的人紛紛把頭扭向我,好像我纔是這種不要臉的人,而且,她這麼一說很容易讓別人誤以爲我是剛剛那個人的小三兒。
我那時縷了下頭髮,真不知道再跟這種人怎麼相處下去。現在才覺得顧言說的是對的,最好不要招惹這種人。
“琳琳,你捫心自問下,剛剛是不是拉着別的男人的衣角,你沒結婚嗎?”
顧言見我沒有回琳琳,爲我打抱不平,上來就指着琳琳的鼻子說了一通。
可琳琳那種人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拉我們一起下水。
她忽然坐在地下哈哈大笑起來,我和顧言頓時都愣了,不知道琳琳這是怎麼了。
但是還好有顧言在,顧言說這就是一種普通的發泄方式,不是神經病,但是用這種方式博取大家的關注有必要嗎?
“有沒有必要管你什麼事兒!”
顧言說完後,琳琳瞬間站了起來,有點酒醉微醺的搖晃着身體指着我們的臉,說我怎麼不是這種人,然後轉身跟後面的人說。
“你看,就是他們,那個女的有老公你們知道嗎?”
我簡直忍無可忍,就上去給了琳琳一巴掌,問她酒醒了沒有,在這兒實在是丟人現眼。
結果琳琳只是和我淡淡一笑,問我憑什麼打她,怎麼,感覺很自豪嗎?
我覺得琳琳現在已經醉了,跟她沒有什麼好溝通的,就硬是拽起來琳琳,想辦法叫着顧言把她給拉回家。
但是琳琳死活就是不走,看她這沒皮沒臉的樣子,我氣的跟他說要再不回去那就讓小叔子來接她好了,捎帶給他看看剛剛琳琳那死氣擺臉的形象。
“好啊,你打啊,周小桐,你以爲我不會嗎?你叫張坤來,大不了我把張霆也叫過來,看看是你這嘴上的功夫硬,還是明擺的事實硬。”
“你!”
我被她噎的啞口無言,因爲我知道,如果張霆來了看見我和顧言在一起,吃虧的肯定是我。
可是,我這不是爲了琳琳好嗎?她怎麼就這麼不識好人心呢?
我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還是折了回來,心怎麼都硬不起來。
現在跟琳琳耗了一會兒之後,已經將近十一點了,要是她這樣意識不清的有個什麼意外怎麼辦,所以無可奈何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時間不早了,我讓顧言早些回去,明天還有手術要做,這都這麼晚了,但顧言非要陪着我,說明天的手術大不了換個醫生來做。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我知道你不可能丟下她走的,你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
說完,顧言就離開了那兒。
琳琳的眼倒是很尖,顧言前
腳一走,就開始嘲笑我說,
“這個男人看來也不是很靠得住嘛,說走就走了,是不是不要你了?哈哈哈哈哈!”
琳琳自言自語把自己高興個不停。
還好,現在時間不早了,也沒什麼人看她了,所以她即使怎麼肆無忌憚的在這說話,都沒關係,對着大海說好了,看它能不能聽得見。
過了一會兒,顧言急匆匆的回來了,我剛要問他去哪了,他拿了一根針擼起琳琳的袖子,立馬給她打了進去。
當時我被他嚇壞了,琳琳的眼神也很是驚恐,直到顧言打完了之後,才清醒過來,狠推了顧言一把。
“你幹什麼,你想草菅人命啊!”
琳琳好像打了這一針之後精神了許多,從地上爬起來也站穩了,指着我們的腦袋都不帶慌一下的,說完我們之後自己都有些驚訝。
我很是不解爲什麼會這樣,顧言不屑的說,
“郎琳琳,既然酒醒了,那就自己回家吧,我們就不奉陪了。”
顧言拉着我就要走,結果琳琳又追了上來,感覺那晚就要沒完沒了下去一樣。
看來,有的東西真的是不能碰,一旦碰到,就和那討厭的泡泡糖一樣沾黏在自己的腳底上,怎麼都刮不掉。
“琳琳,你還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拖着我們有用嗎?難道那丟掉的尊嚴還能一點點拾回來?
琳琳忽然走近我,咬着牙跟我說,“周小桐,我一定要把你趕出這個家!”
顧言推了他一下,問琳琳的良心就過得去嗎?以前在學校是誰天天幫她的,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呢!
誰知琳琳又笑了起來,用朦朧的眼神看着我們,說我們不就是差一點兒麼,怎麼,現在還穿在一條褲子裡啊,也不怕張霆翻臉不認人?
我們一晚上都在圍繞着這個話題,我真的累了,不想理琳琳。然後就站在那,一句話不回答。
琳琳不知道是不是顧言的那一針起了作用,現在看起來很是精神,但依舊針針帶刺。
我其實很早之前就說過,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在乎房子了,我哥哥的病說實話,也花了張霆不少錢,之前的事情我不打算再跟他算了。就算之後,張霆分到了房子,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但琳琳這人,就像鑽到了錢眼兒裡一樣,她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每次都讓我說實話。可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還要讓我說什麼?
這房子也不是我名下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感覺琳琳每天都在操心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還把自己急得要死。一邊得先穩着我婆婆,一邊還要看着我和張霆,不過最關鍵的一點是還要盼着我公公去死。
每天自己真是忙的不亦樂乎啊,看來,也不能怪人家上班開小差被開除了,人家的確和自己不一樣,沒那麼多心可分。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句話一樣,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要是不管她,今晚又不知道被誰撿走了。
就在琳琳劈頭蓋臉說
我的時候,顧言悄悄跟我說剛剛給琳琳打了一針清醒的藥,即使我們現在走了,她也沒關係了,已經又過了十幾分鍾,酒勁應該已經醒了。
我默默地點點頭,準備和顧言離開。
這一次,無論她說什麼我都要走。
有顧言在,所以走的時候順利了很多。
琳琳雖然還是攔着我不讓我走,但被顧言往旁邊推了一下,瞬間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我們大步往前走,聽見琳琳在後面破口大罵,但始終沒有回頭看她,走了一段之後,才終於“甩”掉了這個大麻煩。
顧言說,反正她酒醒了,腦子不傻的話是不會出事兒的,讓我不要擔心。
我冷笑一聲,隨口說了句,無所謂了。
這種反咬一口的人怕是以後躲都來不及了。
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那個針。
顧言笑着說,這附近有個醫院,是他朋友開的,他就去找了一針,打了以後會清醒不少,但是對人體是無害的。
“原來是這樣。”
我笑着謝過了他,看下時間,都十二點了,顧言竟然陪了我這麼久。趕緊勸他回去。
但顧言說這麼晚了,我自己也不安全,還是送我回去吧。
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送我回去,我會更有愧的。
所以,最終顧言把我送上了出租車,我們這才分開。
看樣子,我要是再回家的話,又免不了和琳琳一陣嘴仗,打來打去的,有意思嗎?
於是,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讓司機又開會了酒店。
坐在車裡,昏昏欲睡,感覺這一晚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我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可是一個轉彎之後,又看着窗外掉了眼淚。
我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有一晚,我和琳琳因爲在外打工,沒有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但捨不得打的,只好在外面睡了一晚。
我們走在路上,看着沒有人的冷清的街道。站在馬路中間,唱歌,跳舞,結果,走着走着兩個人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只好找了一家網吧,花了十塊,兩個人要了一個電腦,堅持了一晚上。
那好像還是大二的事兒吧!那晚那麼冷,可是怎麼那麼溫暖呢?
今晚的月亮甚至比那天還大還圓,但,人已經不一樣了。
我覺得我在琳琳身上再也看不到“善良”這兩個字,要不是因爲多年還有聯繫,我真會以爲認錯了人。
除了模樣還認識之外,我感受不到任何地方是熟悉的,
轉眼到酒店之後,員工見我這時候來有些驚訝,但是還算跟我熟識,所以不會像別的人一樣在背後嚼舌頭。
見到牀的那一刻,我才感覺耳邊總算是清淨了。
終於不用再聽到琳琳對我的指責和謾罵,可是又不禁在想,我拿的東西是比她多嗎?爲什麼總是跟我過不去呢?還是這本就是上天給我安排的一個坎兒,可能過去之後,會有更好的生活吧!
不知不覺,我忘記了晚上的不快,慢慢地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