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兩個月之後,其他的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因爲偶我敢確信,這一定是王凱的孩子,無論從時間,還是我們在一起的次數,都可以證明這就是王凱的孩子。
之前我都查過了,孩子這個時候做流產是可以的,也不算很傷害身體,對我們都好。
“周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醫生推了推我我才忽然清醒,一張口就問醫生,問他今天是不是就可以給我安排流產手術?
顯然,醫生聽了我說的感覺特別吃驚,然後詫異的看着我說,這難道不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嗎?
我苦笑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這是我的第一個寶寶,但是我決定流產,因爲我現在沒有能力要它。
醫生聽了這句話大概也知道了我是有難處的,不過走的時候還是提醒我好好考慮一下,說我現在的年齡說實話生孩子也不是很早了,或者說正是好時候,這個孩子也健康得很。
不得不說,我聽了醫生說的話,在那一霎那真的有幾分動搖了。尤其是醫生說孩子很健康的時候,我幾乎哽咽了。
我忽然覺得我是個對生命很不負責的人,無論對我自己,還是對這個還沒有看見過世界的孩子來說,都不公平。
所以出了診療室的大門,我的腿一軟,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
隔壁就是流產室了,我只好掛了號,就可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着了。
我看到那邊的女人一個個的臉色有比我還難看的,不過也有笑談自若的。我竟然開始好奇那些人到底是因爲什麼去流產的,會不會有比我還亂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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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我又何必操心別的事兒呢?我依舊坐在這兒,看着我旁邊這些從診療室出來的女人,有人歡喜有人憂愁,似乎都對孩子這件事很喜悅。
觀察了好一會兒,竟然都沒有一個人從診療室出來直接走向隔壁的流產室的。
我剛鼓起勇氣準備去掛流產號,旁邊的一個姐姐竟然問我是不是懷孕了,我笑着點點頭,那個姐姐忽然用很羨慕的眼光看着我和我的肚子,那個姐姐說她應該比我年長好多歲,結婚這麼多年了都沒孩子,說完就嘆了口氣走了。
我瞬間又凝固在了座位上,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旁邊了,又開始糾結,手心裡的虛汗不知不覺被滲到了我緊緊抓着的衣服上。
想想我還真是傻,人家盼不來的孩子我沒有盼就來了,現在還想打掉,好像一點兒都不把這個小生命放在心上,甚至我覺得都沒有
真的把肚子裡的東西當作一個生命來看待。
我是不是要好好的審視下自己了?好像無意中自己也成了個隱形的殺人犯,殺的還是自己身上的肉。
我摸着自己肚子,覺得真的好對不起這個孩子,我們這才認識兩個多月,我就要把他無情的拋棄掉了。
忽然,這種割捨的痛在我心裡打轉,簡直要把我的心撕碎了。那一刻,我竟然體會到了一個做母親的感受。
我發現,只要我越想這件事,就越無法割捨自己的感情。一個媽媽,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何等的悲哀,可我真的不得不面對現實,我現在已經舉步維艱了,要是再有個孩子,我現在所擁有的僅僅一點兒東西也都會消失殆盡的。
在萬般無奈的心情下,我又一次想到了張霆他們家人,都是他們讓我承受這樣的痛苦,現在把我推進了深淵,還要讓我在裡面掙扎,他們真的是夠了。
我恨的他們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
可是,再怎麼恨,現在都得做出決定了,只好慢慢地扶着牆,咬着牙去了流產室,硬是咬着牙掛了號。
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天排隊流產的人還不算少,我前面大概還有十個人。護士說怎麼也得半個小時之後了,所以讓我在門口等一下,喝點水。
我只好又拿着號碼牌坐在了婦科的旁邊。
雖然就幾米的距離,但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邊的人都在排着隊,等待着取掉肚子裡的生命,而那邊的人在一次次的等待新生命的降臨。
同樣在門口坐着,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而我,剛巧,在一天之內兩邊的心情都體會到了。
我覺得這是一件挺心痛的事兒,但旁邊有對情侶還開開心心的,然後我竟然聽見女孩子說,“這都第幾次了,你下次能不能注意一些。”
我瞬間就把頭扭向了他們,看上去肯定沒我年齡大,但聽這口氣,怎麼也有兩次了。
原來琳琳那根本都不是事兒,起碼據我瞭解她還沒有打過胎。
我坐在那兒,心裡沉甸甸的,恐怕只有拿掉這個孩子我纔會如釋重負。
可是,看見一個個的人進去,我的心裡越來越緊張,尤其是看着那些有老公或者男朋友陪着來的,女生進去和出來之後完全是兩個樣子。不說別的,就說面色,一下就蒼白了許多。
看着那一個個被攙扶的虛弱的背影,我真的慌了,這次的疼痛無論是對我心
裡還是身體上都應該是一次很大的傷害。
“四號!”
“這兒!”護士一叫號,我立馬就站了起來,護士看了一下,說我不是十號麼,現在她才叫到四號,毫不客氣的說,
“急什麼,要是急的話幾跟他們說一下,你先來”。
護士說完就怒氣洶洶的進去了,丟我一個人站在那兒被大家的目光包圍着。
頓時我的心情變得更壓抑了。
等坐下的那一瞬間,才發現,好像在這兒坐着等着打胎的只有我是自己來的,人家不管怎麼樣,都有個人陪着,不管是朋友還是情人,起碼有個鼓勵自己的人。
而我,只是自己。
我記得那天隔壁的小姑娘還問我,我老公怎麼沒陪我來呢,但我一聽到“老公”這兩個字,臉就刷的白了。
要不是他,我不至於在這兒的。他陪我來?怎麼可能。
可是爲了自己的面子,就說我老公出差了。不過,那個小姑娘還真是不依不饒的,緊接着就問我,我年紀這麼大了,幹嘛來打胎?
說完這句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迴應了。
應該是她男朋友看出來我臉色不太好了,就勸她別問了,小姑娘趕緊跟我道歉,讓我放鬆點兒,沒事兒的,這都是她第二次來了。
“蒽,那,謝謝了。”
原來這又是個二次來打胎的姑娘,我看着這個姑娘文文靜靜的,沒想到也是個“老手”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說的沒錯。
不過雖然看見這個小姑娘挺坦然的,好像流產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對我來說,還是不能完全放鬆。
其實,當我看到所有的人都不孤單的時候,心裡已經開始難過了。
爲什麼,這麼多人,只有我是孤獨的呢?
我真的時常會這麼想,甚至現在也是,感覺特別的難受,
護士每叫一個號,我的心就往裡揪一下。
那種鑽心的感覺我真的無法形容,那時候,真的特別容易崩潰,要不是我咬着牙一直悶着頭坐在那兒,我覺得根本撐不到叫我的時候。因爲整個人都是蒙的,我毫不誇張的說,那會兒,只有我的軀殼還留在那兒。
等走了一些人之後,前所未有的悲涼又開始涌上心間,真的是悽悽慘慘慼戚,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而且,我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從頭皮開始發麻的感覺。直接從頭麻到腳,還時不時的感覺背後有冷風吹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