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這段時間被伺候的妥妥當當的,按說身體應該不錯來着,但是,上了歲數,又無法運動,是要比常人老的快一些。
前幾天,張霆剛和我婆婆帶他去檢查了身體,那個結果還算健康,主要是我公公也比較怕死,每天的飯都是經過他研究之後纔跟阿姨說的。
自己沒事兒的時候總是看一些這方面的書,可是,只要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就跟我們說他快死了,要不行了之類的話。
然後,過個一兩天,還是那副架子,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爸,吃飯了。”
我給我公公送飯,我公公忽然嘆了聲氣,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當時就有些蒙了,今天不是二號嗎,怎麼了,他都問過好幾次了。
之後我趕緊嚇得退了出去,總覺得公公今天很不正常。
那個阿姨進去之後,也跟我一樣的反應,說我公公今天怪怪的,而且我剛剛送的飯也沒有吃。
我仔細回想了下最近也沒有什麼事兒啊,也趕忙看了下日曆,可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所以,很奇怪我公公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當我婆婆回來之後,進去看了眼我公公,忽然大叫一聲,
“誒喲,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一聽嚇壞了,趕忙奔了過去。
“媽,出什麼事兒了。”
只見我公公口吐白沫的躺在牀上,手不停的顫抖,之後指了指那個阿姨,沒有說話。
我們都說要不然叫救護車吧,待在家裡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而我婆婆突然朝阿姨走了過來,質問她做了些什麼。
阿姨也很茫然,說她只是做了個飯而已,其他什麼都沒做啊!
可我婆婆卻一口咬定阿姨還做了別的事,緊緊拽住阿姨不放。
阿姨看了我一眼,我只能是先把他們拉開,說阿姨真的沒做什麼,還是先送我公公去醫院比較好。
那時候,剛巧張霆回來了,我們只好一起先去了醫院。
“您好,是這樣的,他應該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把胃裡的東西翻上來了,其他的指標還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問題。”
“您再查查吧,我們老頭子可是癱了很多年了,您一定得跟我們說實話啊!”
我婆婆拽着醫生的胳膊,感覺淚眼汪汪的。
平常我公公吃飯卡住,我婆婆還在一旁罵怎麼不卡死你呢,現在就知道心疼我公公了?怎麼可能!
張霆說既然沒事就回家吧,醫生肯定不會不說實話的。
聽張霆這麼說,我婆婆這才收起了眼淚,打算跟我們回去。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要是我公公一會兒清醒了說這碗飯是我送的,那麼我原本還沒被抹掉的那筆又得被加上兩道。
“阿姨,你過來一下。”
回去之後張霆和我婆婆去了臥室,把阿姨也叫進去了。我雖然跟他們去了醫院,但實際上並沒有和好,也就沒有進去。
結果不出兩分鐘,阿姨就哭着跑了出來,
“你們這家人,我算是看透了,累死累活給你們照顧這麼久半癱的人,還要被你們使喚來使喚去,我一句怨言都沒有,還要被你們這麼污衊,以後再也不來你家了,哼!”
“阿姨,你先等一下。”
我拉着阿姨,想給她工錢,結果這個阿姨的脾氣也倒是倔強,轉身就走了,乾淨利落。
可我站在外面,壓根兒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聽張霆說,
“媽,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人家在咱們家也幹了這麼久了,要是有壞心眼兒的話爲啥呢麼要拖到這個時候,你說的話也太難聽了。”
“難聽?還有比我更難聽的呢,那不是在外面站的好好的。”
毋庸置疑,那個人就是我。
看來,我婆婆的氣還沒有消。但是讓我更在意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張霆竟然能爲了一個保姆說話,都不能爲我辯解一句,人心還真是涼的透徹。
所以從那天之後,我們家就沒有阿姨了,那這些事兒,又開始落到我的肩膀上了。
張霆嘴上說着要再找一個阿姨,但我婆婆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我婆婆幾乎每天都會說一次,
“用人還是不能用外面的,連個小事兒都做不好。以後我們纔不請阿姨呢,做的活兒不好就算了,還想謀財害命。”
我們聽着都覺得彆扭,可一般也沒人回她,只有琳琳偶爾拍幾句馬屁,誇我婆婆說的對。
就他們這麼點大的家,我真不知道那個阿姨會看上什麼了去謀財害命,我婆婆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說話是要講證據的,而我婆婆只是圖自己高興就好,況且還有個那麼不着調得支持她的人,倆人可真算是臭味相投了。
我婆婆也很自覺,阿姨走了之後,沒皮沒臉的主動跟我說起話來,也不叫我的名字了,走過來就是,
“哎,記得刷碗,看看這都髒成什麼樣子了。”
而下一句呢,還是跟上一句如出一轍,“哎,杯子也該洗洗了。”
我在她眼裡,甚至都沒有名字可言了。
不過,最近沒跟我吵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矛盾,我已經很滿足了。
而沒有了阿姨之後,最大的困難就是又得我去照顧我公公。
因爲有上次的事情在,我不願意去照顧他,也是因爲那件事,我們才請的阿姨。
但張霆私下裡跟我談過一次,說我只要稍微照顧下我公公就好,我婆婆說她會照顧的,而我只是打個下手。
爲了不產生其他的矛盾,我同意了這點。
可是,每次進去那個房間,都會覺得我公公的眼睛在對我放光一般,看得我很是彆扭,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爸,準備吃飯了,”
我爲了不跟我公共接觸,就做一些雜事,儘量少跟他有交集。
可我前腳一走,後腳就聽見碗被打在地下的聲音。
我婆婆瞬間衝進來一看,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公公笑着說是他手抖了一下,沒有拿住碗,而後我婆婆就讓我收拾了這些,再拿一個碗過來,既然我公公手抖,就餵給他好了。
“媽,我…”
“你怎麼你,怎麼,給你公公喂個飯委屈你了嗎?”
我不敢跟我婆婆吵架,只好答應了下來,可是,我是真怕了跟我公公待在一個房間裡了,
要是再跟我動手動腳的,我的火氣可能又一下子竄了上來。
“爸,那我喂您吃吧!”
說着,我拿起了勺子,把經過公公指點的粥餵給他喝。
我公公忽然抓住了我的一隻手,害的我差點就把粥灑了。
“爸,您別動了,我喂您就好。”
那時候,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跟我公公說這句話。
我公公立馬笑臉
相迎的說,“那當然好了。”
等我鎮定的把粥喂完了之後,我本應該轉身出去了。
wωw✿тt kдn✿c o
誰知道我公公突然說,“小桐啊,你不應該再待一會兒嗎?我可是很久沒跟你說說話了呢!”
要是一個正常的公公也就算了,他本來就是老公的爸爸,是我的長輩,跟他說說話也無妨。
但是聽我公公這說話的意思,聽不出來一丁點兒長輩的樣子,反而更多的是挑逗的成分,讓我怎麼能安心跟這樣一個變態待在房間裡呢?
我假裝沒聽見,又往前走了幾步。
我公公嬉笑一聲,忽然提起上次的飯,說我跟他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做一個了結呢!
上次的事情?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我公公,
“爸,您說什麼呢?”
我公公臉色一變,語氣聲音的說,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嗎?上次那碗飯還不是你端過來的嗎?”
我頓時想起來了阿姨走之前,的確是因爲我端給公公的那碗飯。
可是,那也不是我做的,憑什麼賴我?
我也學着他們家人無賴的樣子說,“爸,這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只是送個飯而已。”
“那你覺得我要是一口咬定那個碗裡有東西,你覺得他們會相信誰呢?”
說着,我公公那猥瑣的笑容又開始浮現在了臉上。
我公公說,他只是想跟我“親近親近”。又何必那麼當回事兒呢?反正都是一家人,他也是半個癱瘓的人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站在那個房間裡,突然覺得無比的噁心。他現在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我說話了,可見這是咬定了我。
但我沒有猶豫,趕忙打開了門,把公公的碗摔在了桌子上,就衝了出去。
之後,一連好多天,我都沒有回過家,也沒跟張霆說過原因是什麼。
我想着要是我公公願意說,說去好了,就單憑他那一張嘴,我就又要甘於下賤?張家人除了厚顏無恥之外,還真會異想天開。
每個人都在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生怕吃了虧。
那晚出去之後,張霆打過一個電話,問我爲什麼出去了,我謊稱說酒店有事,急着走了。張霆有些懷疑,也沒再多問,只跟我說第二天就要出差了,大概要走好久的樣子,他也說不清什麼時候回來。
“是嗎?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起身倒了一杯紅酒,躺在我的大牀上。
這樣是最好的了,那我最近更不可能回家了。
現在有酒店這個擋箭牌在,簡直好用的很。
所以,我連着消失了三天,纔回去過一次,理直氣壯地跟我婆婆說是酒店比較忙,加上我給她帶了很多東西回去,我婆婆雖然不太高興,也並沒有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只是讓我之後少加點兒班,家裡還有一堆的事兒沒做呢!
幾乎每句話都要提醒我,現在家裡沒有阿姨了,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但一提到琳琳,我婆婆就不一樣了,說琳琳現在需要調養身體,涼的不能碰,重的不能做。總之,在我婆婆嘴裡,琳琳除了會吃之外,其他的事兒好像都不能做。
而我小叔子,我婆婆又說他在外面闖世界,也很不容易。
所以經過一頓排除法之後,就只剩下了我跟她。
而她年紀又大了,其實,也只有我而已。明說就好了,有什麼好拐彎抹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