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見我走過來有些心虛,不過還是裝模作樣的,用力挺直腰板跟我說,她都是爲了我好,爲了我的酒店好纔想着過來幫我的,我要不是他們家人,幫我纔怪。
呵呵,是嗎?原來把我的酒店弄得雞飛狗跳的都是因爲在幫我。我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
我婆婆說完嚥了嚥唾沫,很不屑的把頭扭到一邊,故意作出一副還是有理在先的樣子,可是,她真當我們這裡的人都是瞎子嗎?
“您要不要跟我談一談,關於今天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只覺得心裡特別的壓抑。
我婆婆看了我一眼,嘆了聲氣,感覺有些無奈地說,
“那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正好我也口乾舌燥了。”
“好,那去我的辦公室吧!”
於是,我婆婆總算在我來之後,從我的酒店大堂消失了。
“好了,現在我希望我們能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去了我辦公室,我還是儘量壓低情緒,但我婆婆以爲我是在怕她,更是目中無人了。
“小桐,你覺得你做的對嗎?你嫂子畢竟是個外人,你看看今天,要不是我在,把酒店都管理成什麼樣子了?”
真是虧了你在,讓我這裡充滿了惡臭。
我婆婆每說一句,我就在心裡頂她一句。
後來實在說的難聽,我見她也把這件事說的差不多了,就笑着說,
“媽,這件事我看不是這麼個理兒吧?”
我婆婆忽然睜着大眼看着我,“你說什麼,不是這麼個理,那是什麼?”
“這件事我覺得我嫂子根本沒有做錯!”
說完,我婆婆的眼就開始瞪起來了,一屁股站起質問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又開始和我掰扯這件事。
她的解釋是日本人壓根兒就不應該住到我們的酒店裡,因爲日本人從古至今和我們一直有矛盾,還是民族矛盾,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怎麼能說沒就沒呢?
她自己說完後,可能自己也覺得有些牽強,就補了一句,
“雖然現在時代變了,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就不能這麼做。”
這句話恐怕連她自己都不信吧?
“媽,我們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非得這麼拐彎抹角的嗎?”
我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婆婆瞬間坐了下來,喝了幾口水,很不屑的說,
“既然話趕話,都到這兒了,我們娘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婆婆說之前又重複了一遍,這次是對事不對人,不過,我既然提起了這件事,就跟我好好說道說道。
“小桐,你知道出現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麼嗎?就是因爲你用錯了人。”
我婆婆說這件事本身也沒什麼,可是,我嫂子的確私自改了價格,沒跟我說,對吧?那要是因爲一個善心就這樣的話,我的酒店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利潤。
再者說了,我嫂子是我哥哥的妻子,按理說,也不是什麼外人兒,可是,我已經嫁到了他們張家,嫁給了張霆,我就是他們家的人了,所以,張家的人才是我家裡人。
沒一會兒,我婆婆今開始對我洗腦了。
難道她以爲他們家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兒我都不記得了嗎?
真是做夢!
我這次可沒我婆婆這麼有耐心,一氣回給我婆婆,說我嫂子纔不是什麼外人,她是我家人。
我一說這話,我婆婆終於生氣了,露出了她原本的嘴臉,
“周小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哦,你這是說我們家的人才是外人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裡外不分的!”
“我看你纔是裡外不分吧!”
“啪”的一聲,這次換做我氣的把自己桌子上的杯子打碎了。
我當時就在想,嫂子兢兢業業爲我工作了這麼久,今天還是專門爲了酒店的事兒才折回來的
,不然,現在都在家裡陪着我哥哥還有漫漫一家團圓了。
她招誰惹誰了,要忍受這樣的委屈?
我那天下定決定,要給嫂子討一個公道!
第一次,第二次我都忍過去了,可是一再容忍,真的只能讓我婆婆更加囂張。
反正那個辦公室裡就我們兩個人,之前讓我有理也說不清,那我今天就讓你嚐嚐被還回去的滋味!
“媽,我嫂子本來就不是外人,是我哥哥的妻子,我哥哥和我有血緣關係,怎麼會是外人呢,就算我出嫁了,他也還是我哥哥。”
“你!咳咳咳!”
我婆婆瞬間被自己的唾沫卡了一下,我那一秒覺得,會不會再厲害一點兒比較好?最好嗆到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都說的這麼直白了,我婆婆不跟我撕破臉纔怪,立馬開始破口大罵我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她這是爲了我好反倒被我咬了一口,真是不知好人心!
“好人心?在哪兒啊,我見了嗎?值多少錢?”
我故意這麼說給我婆婆聽,就是想讓她想想到底是誰鑽到錢眼兒裡了。
我婆婆反應倒是還挺快,沒幾秒就氣急敗壞的朝我奔了過來。
“周小桐,你倒是要不要臉?我告訴你,你別在這兒跟我裝,這家酒店本來就是我們漲價的,你只不過是個代理而已,有什麼好嘚瑟的,你以爲在你名下的就是你的東西嗎?我告訴你,這家酒店我們張霆至少有一半!”
可算是說出了心裡話,她要是不說,我可真怕她會憋死自己。
“媽,你說話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真以爲這就是你的嗎?”
我記得我之前偷偷問過王凱這個問題,王凱說這個公司我只是法人代表,其實裡面的很多賬目還是他來管的,並沒有完全過度給我,但是,最近就會把手續辦了,我立馬阻止了他,跟他說我近期可能也忙不過來。
要這樣的話,他不就有理由管公司了嗎?而且也撈不着閒話。
我這麼一說,王凱豁然開朗,還說我倒是有點兒做生意的腦子。
其實,我只是擔心過來之後,再和張霆牽扯不清就麻煩了,他們一家人,個個都是血盆大口。
別人嘴裡的肉都能掉到他嘴裡,更何況這塊肉已經到嘴邊了,肯定得吞的死死的。
“我告訴你,你別想了,周小桐,我們家是有權利來經營這家酒店的,我告訴你,之前不跟你撕破臉,是給你面子,你現在給臉不要臉,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倒是想看看她能不客氣到哪裡去。
結果,我婆婆又用爛透了的那一招,直接趴在地下,耍起無賴來。
她以爲這裡還是外面嗎?
哼,我都跟秘書 他們說好了,只要我不讓他們進來,他們就不能進來,任憑裡面鬼哭狼嚎都不會進來。
因爲我酒店的人都知道我有個難纏的婆婆,所以,在我的辦公室裡哭兩句又能怎麼樣,天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且,我的辦公室是在隱蔽的最高層,旁邊就是天台了,王凱還專門給我做了隔音處理,就算哭啞了,在外面也只能聽見很小的聲音。
我婆婆耍潑皮無賴的時候,我就坐在我辦工桌旁邊,靜靜的喝着水,一點兒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過了一陣,我婆婆環顧了下四周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也絲毫不在意她的存在,她的眼淚就像是過雲雨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周小桐,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婆婆瞬間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砸我桌子上東西,罵我不要臉,罵我是個婊.子,是個王八蛋。
我以爲她鬧夠了會回去的,誰知道經歷這麼旺盛,竟然砸完我的東西之後還在我辦公室裡罵來罵去的。
她那時候的樣子,我不得不說,真的和瘋婆子沒有兩樣,簡直就是個精神病人,自言自語,砸來砸去。
“還沒有
鬧夠嗎?”
我感覺自己就像在看一出大戲一樣,要是之前我也這樣的話,我真想知道我婆婆會不會氣的過來殺了我。
但是,我婆婆真的是很容易戳中我最傷心的地方。
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這是我一生中最心酸,最無法彌補的地方。
我和我哥哥,幾乎不能提到“走”“離開”這些帶着遺憾的字眼,就算是說笑,也儘量不去想我們父母已經離開的事情。
哥哥之前跟我說過,有些東西,你認爲他走了他卻還在,你認爲沒有失去卻已經悄悄離開了。
有的東西有形,有的東西無形。
我們都相信我父母只是失去了驅殼,但靈魂還在,並且一直都在我們的身邊,環繞着我們。
我婆婆卻特別心狠的說,我父母就是被我剋死的,要不是我,我父母說不定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看現在沒有父母之後,兄妹倆沒一個好東西,哥哥每天病的死去活來的要錢,可是他們家說什麼了嗎?
張霆還不是每天給我拿錢,我怎麼就這麼不知道好歹呢?
“那個錢到底是哪裡來的,你不清楚嗎?何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我一氣之下,又用力還我婆婆一句。
誰知道我婆婆更猖狂了,又一屁股坐倒在地,“我告訴你,反正這裡就是我們家的,我還就坐在這兒不走了!”
這潑皮無賴的性格還真像市場裡的潑婦。
“媽,你要這樣,那我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做人不能不講理吧?”
“理?你還知道講理,你睡在別的男人牀上怎麼不知道講理呢?”
我婆婆扭着臉,感覺這些話就是張口就來。
我一時生氣,直接朝着她大吼道,
“這個酒店就是我賣肉換來的,和你們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您聽清楚了嗎?沒聽清楚,我就再說一遍,這—是—賣肉—換的!”
“你,你還真是不要臉!”
我婆婆嚇得坐在地下往後倒退了兩步,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裡再罵什麼了。
可我依舊不解氣,或者說,我今天一定要跟他說清楚這件事。
我什麼動作都沒做,就徑直追着着我婆婆走了過去,我婆婆忽然被嚇的打開了門,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走出了我的辦公室。
本來我想着扶她一把,畢竟這樣子也不好,結果我婆婆出去看見人之後,忽然理直氣壯的站了起來,跟我大聲宣誓到,
“周小桐,我還就跟你說了,這兒就是我們家的,你想怎麼樣吧!”
她應該是想不到我在員工面前會說那樣的話,也算是想給自己個臺階下,但是,我那天偏偏什麼都沒多想,不假思索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我都說過了,這個酒店是我賣肉換的,你憑什麼說是你家的?你憑什麼?這裡跟你們張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婆婆聽到之後顯然很吃驚的看着我,默默地又咽了口唾沫,看着我旁邊站着的秘書和助理尷尬不已。
她一向是個好面子的人,我就不信她還能問出來什麼。
不過,就算我在他們的面前這麼說了,又能怎樣,我還是這個酒店的總經理,這裡還是歸我管,我早就說過,說閒話的人儘管可以拿錢離開。
所以,我還是很放心我自己的員工的。
到是我婆婆,看樣子被嚇得不輕,一下子拉住旁邊小姑娘的手,
“幫我報警好不好,周小桐瘋了!”
我沒有跟他們說我婆婆瘋了,她反倒要抓我,真是無理走遍天下,有理寸步難行。
況且我只是說了幾句重話而已,至於這麼怕我嗎?我婆婆裝的還真像。
我覺得我要是秘書的話,還真想給神經病院打個電話,頭一個就把我婆婆帶進去。
平常在我面前威風十足的,現在卻一副這個德行,看來也沒有那麼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