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池前,黑衣人北一等人和陸憤、文羨已戰在了一起。
明明人數遠超數倍,黑衣人卻是隱隱有被中土二人壓制之勢。
削弱的文羨,正舞着一柄金色大錘,掄的北一雙手虎口處已有數道裂痕,步步被緊逼,大有招架不住之勢,餘光一瞥愣了一瞬,一身玄衣的鐘無期正緩緩走向了黑池前。
文羨抓住一瞬間的機會,一錘擊在北一胸口,後者倒飛數米,緊接着吐出大口淤血。
文羨擡頭朝着玄衣身影看去,只見黑池前鍾無期的身形已消失不見,餘一玄色錦囊,正緩緩的從半空之中飄落。
拒花海中央空地不遠處,谷小櫻好奇的朝着前方看去。
“喂吳塵!鍾哥哥剛纔怎麼突然就消失不見?”
吳塵回頭答道:“這你就要問問你旁邊的小狸。”
低頭看着懷中的小狸,谷小櫻撅嘴道:“臭流氓,關我的小狸什麼事?”
“咚!”的一聲,吳塵兩指並立敲在谷小櫻頭上,笑着說道:“笨蛋,白白給你講了半天的重域了。”
小姑娘由於知道上次被困在森林之中,是誤入了魑獸小狸的域中,所以只要有空閒就纏着吳塵給她講域和與域有關的東西,吳塵實在是受不了纏人的谷小櫻,便把自己知道的,大部分都告訴了對方,引的小姑娘是連連驚奇,並樂此不疲的不斷讓小狸施展自己的域,知道魑獸小狸能施展重域,所以重域更是吳塵講述的側重之處。
谷小櫻並不笨,相反聰明的讓人覺得妖孽,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突然擡頭,皺着稚眉,不確定的問道:“難不成玄湖就是個域,空地哪裡有個重域,鍾哥哥就是進入了重域內才消失的?”
“矣,沒想到你這小腦袋終於開竅了啊。”
“你要死啊!臭流氓,不過鍾哥哥是怎麼進去的呢?。”谷小櫻這才摸着吃痛的腦袋問道。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重域和域之間都有一個交點,就好比咱們進入玄湖的那個通道,而那片青石板鋪就的空地,就是交點所在。”
“可那些人怎麼還沒消失?”
“笨蛋,爲什麼我們行走在外邊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們天道院學生的身份?”
“爲什麼啊?”
“因爲我們懸掛的都有天道院專屬的身份玄牌,而想要進入重域之中,也必須有相應的信物。”
“什麼信物?”谷小櫻好奇的問道。
吳塵看向黑池中央的拳頭大小的白花輕聲道:“花瓣。”轉頭又對着谷小櫻說道 “一會兒我去那邊看看情況,你就在這裡老實等着,千萬不要靠近光柱那裡。”
“知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谷小櫻敷衍的答道。
“咚!”的一聲,吳塵又在小姑娘頭上敲了一下。
谷小櫻扭頭正要發作,就看到吳塵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嚇到小姑娘只好認真保證道:“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吳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剛邁出的左腳又突然收了回來。
谷小櫻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吳塵並沒有回答,只是雙眸緊盯前方。
谷小櫻也朝前看去。
那裡,白袍男子白殤,臉掛笑容,正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朝着黑池走去。
吳塵發現,儘管黑衣人還是在和中土勢力二人撕殺,卻都在隱隱的朝着白袍男子靠攏。
文羨明顯也發現了異狀,用力一扔,大錘徑直朝着白殤飛去。
白殤卻是躲都不躲,絲毫不在意金錘砸到自己。
距離白殤最近的北一,一咬牙,突然猛躍當在了白殤身側邊。
“砰!”,隨即北一被擊飛在了一旁,滑到了青石板地面邊緣處,才停了下來,臉上的黑色面紗掉落,露出了一張清秀年輕的臉龐。
“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夾雜着內臟碎片的鮮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北一卻是忽然有種輕鬆的感覺,嘴角露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白殤卻是終於走到了黑池前,笑着看向了眼前白菱花。
重新拿到金錘的文羨,正準備繼續向着白袍男子扔去,卻發現對方也突然消失不見,一個黑色錦袋留在了白殤站立過的地放。
“魔族啊。”吳塵輕聲說着,並邁開腿,突然朝着黑衣人北一走去。
閉上眼睛的北一忽然覺得頭頂一黑,勉強的睜開了雙眼,雙眸中便浮現出了吳塵面帶笑容的普通一張臉。
嘴角微微上揚,勉強的笑了起來,“老大,你來了。”
本想強忍着傷痛坐起來,卻發現不禁無法做到,反而又牽動了傷處,平添了幾分痛楚。
吳塵對着北一說道:“不用了李龍,這樣就挺好。”
沒想到魔族黑衣人北一,竟然就是吳塵的室友,“丙404”中的一員李龍。
李龍笑道:“沒想到吧老大,我就是潛伏在天道院的魔族。”
吳塵搖頭,自己確實沒有察覺到李龍的異狀,轉而一想,怪不得新生考覈時,長久的不見對方身影,原來是和其他那些魔宗潛伏修士,一同謀劃玄湖。
李龍的眼角突然流出了一道淺淺的淚痕,繼續道:“老大你知道嗎?我真的沒的選,我的未來從我出生時的那一刻就決定了,我的親爹是整個北州魔族潛修最高統領,而我的生母生完我之後,大出血死了,從我記事起,我每天都是在進行無止休的訓練,童年,是刀劍陪我度過,真的老大,在天道院的那幾天,是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時間。”
吳塵突然打斷道:“我應該能救你。”
李龍並沒有浮現出一絲的期許,反而苦笑道:“老大,你知道嗎?從出生到現在我都沒做過一件自己意願的事,現在反而能做了。”
“你想好了?”
李龍自嘲道:“其實知道我是魔族之後,我就沒想過要活,只不過一直沒有勇氣死,不過也好,現在反而輕鬆了,老大我不會疼吧?你知道我最怕疼的。”
吳塵搖了搖頭。
李龍放心道:“那就好,老大,就不要和錢多他們說了吧,本來朋友就不多,知道了又要少一個。”
吳塵重重點頭。
李龍突然釋然道:“那就來吧。”
吳塵的手輕輕的蓋在李龍雙眼之上,再拿起時,雙眸已然緊閉,生機全無,嘴角還留着一抹,難看的笑。
這個世界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錯的只是修爲不高、實力不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