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半,一人高的裸露岩石前,吳塵看着正呼呼大睡懷中還緊緊抱着灰蓉蓉的魑獸小狸的谷小櫻。
起身,又給身前不遠處的一個小火堆添了些許木材。
“茲喇!”一聲,火苗躥高了半尺有餘,印的吳塵滿臉通紅。
轉身,看向了身前黑洞洞的密林,皺眉沉思。
自從來到了玄湖秘境之後,每天休息入睡之時,吳塵都會神識覆蓋周遭,提防着意想不到的情況或者說危險。
就在大約一刻鐘前,吳塵感受到了不少的微弱玄力波動,由於玄力波動的地方,距離吳塵休息的岩石處較遠,加之吳塵實在就是懶,不願起身探查,所以就沒怎麼在意。
可突然一股明顯是玄皇之上,玄帝強者纔會有的玄力波動徹底的驚醒了吳塵。
吳塵暗想:不應該啊,玄湖之內別說是玄帝強者,只怕是玄王進入也要被這裡的規則所抹殺。
正如玄武大陸之上,有着約束整個世界的天道法則,而天道的作用就是約束,不然要是某一個玄帝,甚至於玄聖或者是玄聖之上的強者,隨意的大面積的打殺低級修士和平凡人,豈不是無人約束,隨心所欲、所向無敵,那樣只怕是會毀掉玄武大陸。
所以修爲越高的修士,所受到的天道壓制越嚴重,出手次數也是越少,生怕會引來天道鎮壓,不過對於天道的感受也只有玄帝和玄帝之上的強者纔會有所察覺,所以說有時候平凡者也有自己無知的快樂。
而身爲一方獨立空間的玄湖,雖然不存在着天道法則,但至少也有自己的“靈”掌管着整個秘境空間的規則,當然了這裡的“靈”是遠遠比不上天道法則,所以只要是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也不是不可以打破這裡原有的規則,不過既然曾經有過玄帝巔峰強者都惘死於玄湖之中,證明玄湖空間的“靈”應該是非常強大的,而這也正是讓吳塵感到疑濾的地方。
除非有吳塵不知道的什麼事,不然類似於玄帝之類的強者不可能出現在玄湖之中。
忽然想起什麼,吳塵猛拍額頭,暗想自己真是笨啊!忽略了進入玄湖的那些來着於其它宗門的弟子,這些大門大派弟子,怎麼會不帶上一兩件保命之物,器物之中封印着玄帝的一擊,也就沒有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吳塵暗想,難不成是其中兩個宗門共同發現了什麼寶物,分配不均,或者是其中勢大的一方想要獨吞,總之是引卻起了衝突,此時的吳塵反而勾起了濃濃的好奇,自己都能發現魑魅這樣逆天的存在,那別人也找到什麼稀有之物有又什麼奇怪的,不過既然都動用了有玄帝強者一擊的東西,肯定也不是什麼小事物了。
一旁,抱着小狸睡覺的小姑娘神情很安詳,吳塵方向的朝着有所感應的方向奔馳而去,當吳塵離開之後,魑獸小狸卻是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眸,用着一雙嵌滿星辰的大眼睛,盯着吳塵離開的背影,不過小狸感受着纏繞在自己腹部的兩條小胳膊,又滿足的閉上了雙眸,懶散的朝着谷小櫻的懷中擠了擠,繼續睡去。
若是有修士從岩石前經過時,也只會看到岩石之前,是一片空空如也。
顯然是小傢伙放出了自己的域。
深夜中的密林深處還是較爲灰暗,眼睛失去了大半功效,吳塵基本是在靠着神識穿行其中,在粗大的枝丫上來回跳落,飛速前行。
樹下石洞數裡之外的一小片不過數米的空地之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滿嘴獠牙的土黃色蚩蠻正神采斐異的站在雜草叢裡,月夜下的蚩蠻雙眸都變成了幽綠色,視線所及,甚至遠超於白日。
蚩蠻和中蠻山的霸天互相簽訂過血契,一種基於血脈的約束力量,與蠻獸簽到契約的修士稱爲契主,相對於一般的主僕契約,蚩蠻簽訂的是一種平等契約,約束較少,適用於一些高級蠻靈獸,和一些珍有異種,平等契約更有利於寄主和蠻獸的一同成長。
契主霸天能共享蚩蠻的一部分視感,等於多出了一雙隨時隨地可以移動的雙眼,不管是探查玄湖還是提防危險都是大有裨益,這也是中蠻山寧願浪費一個名額也要送蚩蠻進入秘境的原因。
可惜的是,二者之間的契約並不是兩廂情願的,而是在中蠻山一位長老以絕對的修爲之下,強迫蚩蠻所簽訂,至於爲什麼不是主僕契約,當然不是中蠻山過於仁慈,而是因爲那位長老看出了蚩蠻的潛力巨大,彷彿是上古異種,也只有平等契約才能不壓制對方的成長,那位長老甚至於還幻想着幾旬之後,中蠻山又能徒添一隻護山蠻獸,當然沒有人會去在乎一隻蠻獸的內心會不會在意。
霸天身死的那一刻蚩蠻同時也感應到了,隨機便是識海中的一陣輕鬆傳來,一直壓抑着它的契約消失了,此時的它徹底的擺脫了來自於中蠻山的約束,完全自由後更不可能說去爲身死的霸天報仇之類的了。
“啪!”的一聲,一隻纖細若玉的手掌拍在了蚩蠻頭上,蚩蠻非但沒有張開滿嘴的獠牙轉頭一口,反而低沉的嗚咽了一聲,低下了頭。
白殤邪魅的聲音傳出:“怎麼了?契主剛死就這樣的開心,要不要我給你烙上個主僕契約啊!”
蚩蠻的頭低的更低了。
黑夜之中,白殤看向了遠方,那裡正是巫行所在的石洞方向。
此時一片寧靜,只有陣陣微風吹過。
蚩蠻本性疾虐,有些按捺不住的擡起了前爪。
“啪!”的一聲,手掌再次打在了蚩蠻頭上。
“你還真的想給中蠻山的那個報仇啊?”白殤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蚩蠻趴在了地上,嗚咽了兩聲,彷彿在說怎麼可能,我不殺了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爲他報仇。
天生靈敏的蚩蠻在剛纔白殤笑言之間,一瞬間感受到了一絲絲微弱的不滿或者說不耐煩,不耐煩蚩蠻爲何如此不乖巧,明明沒讓它動,非要一次次的躁動,蚩蠻甚至於懷疑,如果再不老老實實的趴在原地,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麼輕飄飄的一掌了,自己的下場怕不比那個死去的前契主好上多少。
白殤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又轉頭對着一旁趴在地上的蚩蠻笑着道:“不要那麼着急,好戲纔剛剛上演,去早了可就突顯不出我的重要性了,我可還指望她帶我去離天宗啊。”
距離服下藥粉已然過去了四柱香,雲半凡開始察覺到身體裡微弱的變化,臉上也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
玄湖穩定的二十天,已然盡去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