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聽到言語的年輕男子不是不想邁開那隻腳,只是神魂之上的那處拳意威壓就像是百丈山嶽橫壓在他自己個的脊背之上那般沉重,讓人呼吸的是難以順暢。
年輕男子,緊咬牙關口,潔白牙齒縫隙處隱隱有血痕流出,極力的想邁開那隻左腳。
一旁當師傅的那道山巔境分身在心中暗暗默唸:好徒兒千萬不要怪師傅,而是有些事你要是今天不邁出,以後就算是有機會邁出,那也不會有今天的這般效果,那個小丫頭可已經是中三境的玄王劍修了,你若是不再加快點修煉速度,就你那點就差直接寫在面龐之上的小心思誰看不見?要怪就怪誰讓你喜歡那個小丫頭呢?那個丫頭是個心氣傲的,你小子要是不比那丫頭多走一兩步,那個丫頭估計正眼都不會瞧你小子一眼的。
那個年輕武修陡然之間雙腿曲弓而下,於是山嶽垂落,反而是沒有壓塌男子,神魂之上有一處噼裡啪啦的微微聲響,而後年輕男子以奇蹟般的動作擡起左腳一邁而出,轟隆一聲,不大的完整地面之上微微顫粟。
年輕男子額頭之上的細密汗水如若水珠,止不住的往下垂落,只是當年輕男子打算是一鼓作氣的擡起右腿之時,那個山巔境分身確是冷聲大喊道:“不過就是邁開了這小小半步,你紀任冬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輕重模樣,有幾兩幾斤了?不知道武修修行最重要的就是紮實穩進?能守的了心神,耐得住寂寞性子,我看你小子不過小小五境,只怕都有一種如同那位拳破這洞天福地的武道前輩一般,能一拳破空,真當你紀任冬不是你紀任冬了。”
另一旁本來看着女子熬煉劍意的山巔境光頭修士同樣是轉過腦袋看向了年輕練拳修士紀任冬這邊,同樣是自己弟子,對方是個什麼脾性他這個當師傅的就算是不知道全然但也都是瞭解個七七八八的。
分身即是他。
那個年輕男子並未因爲自家師傅言語而紊亂心神,至於爲何要邁出那另外半隻腳,本就是他想要嘗試,掂量掂量自己又那麼幾斤幾兩重罷了,不過按他心中之所想,若是真的用那麼個好運氣給邁開來來,何嘗不是一件大好事呢?
光頭山巔境嘴上斥責不斷,可這心裡面到底是說不出的那般高興,沒辦法,又這麼一對絕對是難能湊齊的好弟子,如何的不讓人平白高興三分。
光頭山巔境男子的跟腳來自於南州,只是他這個山巔境修爲可與那些個南州紙糊山巔境不同,不僅不紙糊反而更加結實三分,屬於南州山巔境極少極少的那一部分。
而且爲了維持這個極少極少比中州不少山巔境還要結實一些的山巔境修爲,其實早就能躋身二重天玄帝之境的男子硬生生的是把自己修爲境界給壓制在了這一重天已有數幾十載。
尋求個厚積薄發,成爲那依舊是比不少中州山巔境還要雄厚的山巔境修士,只是某些事情上是萬萬急不來的,他可不想自己的那個武修徒弟,能無所顧忌的嘗試着邁開那另外半隻腳,就算是不成功也會有自己這個做師傅的看護一二,他這個本來就是做師傅的又該怎麼嘗試?
所以他在等,等在南州境域內所等不到的那份大道契機。
光頭男子攏歸心神,看向了身前的那個年輕女子。
女子身着白衣,腰負一柄細長劍,,長髮以一青絲帶,束於腦門之後。
在身前的劍意凌亂之地中游走不斷,女子身形柔弱,所以遊走於其中便是如魚得水一般,不斷的在這劍意之中攝取其能被攝取之劍意。
年輕女子模樣一般,只是眉眼眉峰之間多了不少的劍氣,所以頗有些非同尋常的女子韻味,是不能以容貌單論的那般絕非尋常女子。
本來遊走於這其實極其危險的劍意碎片之中的女子,耳畔邊突然是傳來了聲聲極爲熟悉的嗓音。
是自家師傅。
“時機已到,開始歸攏劍意,更邁一層樓。”
本來遊走的年輕女子陡然止步,渾身劍意騰昇而去,只不過在這處盡是劍意之地就顯得是有些個微微乎的莫名不足道了。
女子輕點腳尖,頭頂之上本來有的劍意碎片頃刻間在女子的周身劍意碾壓之下,瞬息間的皆盡消失不見。
身後長劍亦是於此時而去,寒光朔朔,映照女子的冷豔面龐。
陡然之間的腳下之地,那些個遊離在外的破碎劍意開始不知何時的朝着中間攏聚,隨着劍意越多便形成了一股強烈的劍意罡風,旋轉不斷。
於那罡風之上,瞅準這難得時機的女子便是手中長劍一擲而出,猶若開山探路的先行鋒,女子緊隨其後,落於那處剛剛攏聚而起的劍意罡風之中,以自家師傅授於自己的那門流傳極爲久遠的某個劍道法門。
如若是大鯨吞水一般的吸納這純粹的劍意,於是那個剛剛攏聚而去,註定要撕裂不少地方的狂暴罡風,被女子越吸越小,最後化爲了隨手拍去便能消散殆盡的微不足道。
做完這一切的年輕女子依舊是盤腿而坐於原地,身前原本插於地的修長劍身,現如今是橫放於女子盤疊的雙腿之上。
劍光越發寒朔,而那年輕女子的渾身氣勢更像是一把冰冷長劍。
那具從頭看到尾的山巔境分身,咂巴咂巴嘴的邁開腳步,視若無物的走在了自己徒弟紀任冬沒走一步神魂之上都會多上一座沉沉山嶽之地。
到了自己徒弟面前,蹲下來身子,以極小極小的聲音道:“好徒兒啊,咱能不能換個人喜歡啊,雖然那個女娃也是師傅徒弟,可師傅到底是和你小子要親切一些,師傅有些個不忍心看你啊!”
本來一呼一吸間都尤爲吃力的紀任冬,看着自己師傅不僅僅是說出來“不換”二字,更是以山巔境分身都想不到的大毅力,邁開了原本的那落於身後的半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