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像是撞到了什麼結界的陸凡,這才止住了倒飛而退的身形。
腹部之上的一個傷口,血淋淋一片,定是傷及了根本無疑。
陸凡勉強的站穩了身形,左手緊握着一張陣符。
相較於符文師手寫的符咒,陣符是由陣法師以陣法符文勾寫而成。
小小的一張符紙之上卻是納有乾坤。
整個陣門最高的那十六把交椅,也至多不超過半數的陣法師會銘刻出一張完備的陣符。
符紙上佈陣,絕非是一般的陣法師可做到。
相交於那面專用於防禦的無痕圓盾,
那枚陣符一直都是陸凡的真正壓箱底攻擊手段。
一攻一防,張弛纔能有度。
符紙表面並不是呈現的尋常明黃色,而是青褐色,正反兩面紋刻的都有各式各樣的細細紋路。
紋路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含玄機。
這沒陣符名爲憾天符,光聽名字就知道口氣是極大。
但論這枚陣符本身就是一件勘勘的下品巔峰玄器。
這枚憾天符尋常時分都被鎮壓於陸凡的識海空間之中,不鎮壓可不行,因爲憾天符的來歷尤爲的不正。
是陸凡自己一巴掌拍死一個脾氣極大,尤爲囂張的中三階玄王初期的一個年輕修士所得。
在中州這可謂是屬於正常不過,可當陸凡收刮那位年輕修士身上各類物件時,這才發覺自己是碰到了硬茬子了。
最後輾轉打聽下這才知道,那個年輕修士是出生於南州一個族中有上三境修士坐鎮的世家大閥。。
好在近乎是不少的修士都知道,那位上三境閉了死關。
上三境閉死關,動輒幾十上百年都屬於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於是陸凡便主動成爲了蘭州府的供奉之一。
“你知道,上三境爲何會被稱之爲上三境嘛?”
卜蕭安陡然開口。
陸凡卻是不敢有絲毫懈怠,握着憾天符的手心之中都泛了大量汗液。
沒法想,陸凡也不敢去想,在一個上三境強者面前岔神與自己找死有何區別。
卜蕭安也併爲希望眼前這個其實在他眼眸中已然是死人的玄皇修士回答。
中三境的玄皇巔峰與上三境的玄帝,看似只有一牆一步之隔,但就是這堵牆,這一步,阻隔了山上近九成九的玄皇修士,能成功邁開那一步的永遠也只有那一點點。
陸凡只聽見對面那個邇名宗的上三境強者繼續答道:“因爲上三境就是上三境吶。”
自問自答,本就是言語給自己的。
不知爲何,陸凡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子的心顫,一咬牙,玄力開始不要錢似的灌輸進憾天符中。
憾天符正反兩面的紋路開始閃亮起了金色,金色紋路相互勾結形成了兩個怪異的字符,隱隱可辨識憾天模樣。
不知爲何,陸凡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年輕的面龐,正驚悚着表情看着自己,雙眸之中充斥着止不住的恐懼。
那個年輕面龐最後還是死在了自己手下,而自己當時的收穫絕對稱得上是滿滿當當。
憾天符上的金色紋路不再閃亮而起。
隨即那枚巴掌大小的金色陣符消匿不見。
一柄金色長劍開始憑空凝聚,懸掛在了陸凡的頭頂上空。
“咻”的一聲,散發着駭人氣息的金色長劍破空二飛。
不及眨眼之間,便抵達到了卜蕭安跟前。
儘管金色長劍之上散發着可怖的上三境氣息,但陸凡卻絲毫感覺不到希望。
甚至於不過就是垂死掙扎。
長劍停了,因爲一根修長的食指抵在了劍峰之前。
“可惜,你也只是邁出了半步。”
黑洞一片的環境中,只有卜蕭安的聲音迴盪。
話音落,金色開始由劍尖處開始潰散,化作爲點點的金色塵埃。
陸凡在金色長劍浮現的那一刻,便不要命似的朝着身後逃竄。
千里符,瞬萬里,亦是一個接着一個的激發使用。
至於一旁的祿能,他陸凡已經是做到了仁至義盡的地步了,就算是在蘭州府府主面前,他陸凡也敢排着胸脯子道上一句問心無愧。
只要上了渡船,一切還都是皆有希望。
陸凡一刻不停,千里符咒已經用了有足足五個,那個作爲壓箱底的瞬萬里也被自己激發。
按理說早就應該抵達口岸邊,但卻像是牛入泥潭,緩步蝸行,寸進半步都是難的。
一個寸餘長的劍尖開始凝聚在陸凡背後,劍尖又繼續凝聚成爲了一柄修長劍身,最後形成了一柄完整的吞吐着金色玄力的長劍。
形態與方纔陸凡通過憾天符激發後形成的長劍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可卻是又有着些許的不同。
金色長劍再次消失,悄然而無息。
朝後逃躥的陸凡 卻是怎麼也邁不開自己的腳步。
陸凡低頭看向自己腹部陡然出現的一個拳頭大小般的空洞。
哭笑一聲,道了一句中州山上盛行的一句話。
上三境下皆螻蟻。
他這個玄皇巔峰又何嘗不是螻蟻之一呢?
而現在的世間只是少了個名喚陸凡的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自始至終的陸凡在一旁祿能眼中,只是轉了個身,然後就死了。
祿能盡數都是止不住的顫粟,心裡更是一片死寂。
左手還握着不久前,自以得意買來的上品玄器。
滿嘴苦澀的笑了一聲,:“前輩,能不能高擡貴手,放過晚輩,這玄器真的是一個黑袍的中年修士賣於晚輩,就在方纔不久前的四海城之中。”
輕輕的將匣盲放置於腳下地面,祿能乾脆是一屁股徑直的坐在了地面上。
反正難逃一死,還不如舒舒服服的死,至於像一旁的陸凡逃躥反抗,祿能的那個府主老子很久前就告誡過祿能。
上三境之下若是碰到了上三境,就只有四個字,“聽天由命”,至於其他,徒增笑料。
卜蕭安並未搭理祿能,就連一旁的匣盲亦是沒有收取,轉頭看向了不知何處的何處外。
吳塵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黑氈布之上的一個髮鬚斑白的年輕人,笑着問道:“道友賣的是這天地間的靈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