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較小的跨州渡船極速馳騁於萬丈高空間。
並不是渡船的體積越小,速度纔會越快,體積越大,速度越慢。
恰恰相反。
體積越大的跨州渡船上可以容納和銘刻上更多的陣法符文,其承受能力也是越強。
當然造價也只會是越高,速度亦是更快。
山下老話說的好,貴的不一定就是最好,但絕不會是最壞。
相較於渡船而論就簡單的多,貴的就一定是最好。
渡船二層的甲板之上,一個體態較胖的年輕男子正扶着邊緣處的木質欄杆彎腰嘔吐着什麼。
體態較胖的男子肚子裡直泛着苦澀,翻江倒海般難受。
顯然是第一次乘坐渡船後的明顯不適應表現。
體態較胖男子的雙眸眼角還掛着顆半透明的晶瑩淚珠,半落不落。
如同體態較胖男子模樣的修士還有着幾個,都是些較爲年輕的面龐修士。
相較於中州所盛行的寬大罩身衣袍,這些修士身上皆是着北州樣式衣樣。
體態較胖的男子雙腿一打顫,差點沒站穩,連忙扶着身旁的矮欄杆。
最後乾脆連欄杆都懶得扶,“撲通”一聲,一屁股直接坐在了甲板之上。
體態較胖的男子輕嘆一聲,滿臉都是止不住的懊悔之意。
“怎麼,這就受不住了?”極富磁性的聲音傳自於男子左耳側。
體態較胖男子連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着紫杉,腰束黑絲的中年男子正傲然立於自己左側,低首矚目着自己。
男子連忙扶着欄杆想站起身來,可腿腳卻極其不給面子的一發軟,加之大大的肚腩一下壓,再次坐倒在了甲板上。
紫衫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並不用如此。
正是因爲紫杉男子的這個動作,體態微胖的男子體魄之內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勁,扶着欄杆竄了起來。
可這一切落在紫衫男子眼中並未流露出什麼激勵,或喜亦是或悲。
“知道我們錢家的根本是什麼嗎?”紫衫男子輕聲問道。
體態微胖男子微微皺起眉頭,沉思些許道:“努力,不服輸?”
紫衫男子搖了搖頭,緩步行至欄杆旁,體態較胖的男子聲旁,雙眸看向了渡船之外。
夜景旖麗,無烏雲籠罩,星空燦爛,恍若手可摘星辰。
尤其是站在馳遊萬米高空的渡船之上,更是感覺置身於星河雲海間。
紫衫男子伸出修長右臂,朝着彷彿是近在咫尺的星點,五指圍攏,欲指握點星。
近在眼前,其實遠在亙古萬里外,徒顯無力罷了。
紫衫中年男子輕笑一聲,預料之中的結果,轉頭繼續對着體態較胖男子道:“先不論即將而達的五州之首的中州,就說咱們北州天道城的十大家族,論努力,我自愧不如,論不服輸,那是鍾家。”
體態較胖男子皺眉,:“那是?”
“活着。”
“活着?”
紫衫男子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活着,別人都以爲你不行了的時候,你卻能繼續活着,直到你行了的時候,而在你活的期間,隱忍,努力,皆是其中。”
體格微胖男子一愣,倒不是不理解,而是,太簡單,簡單到令人不敢相信。
紫袍男子意味深長道:“沒關係,你終歸會懂的,活到你懂的那天就行了。”
紫袍中年男子回頭,看向了甲板之上的五、六個青年,威嚴漸顯於色道:“知道爲什麼要突然帶你們前來中州嗎?”
雖然都是第一次乘坐跨州渡船,但這五、六個身着統一制式衣袍的年輕修士就顯得更加的泰然,雖然面龐之上仍舊是顯露着苦色,但還沒到雙股顫顫直髮軟的地步。
紫袍中年男子言語瞬間激起了這些個年輕修士的氣勢。
目光炯炯,躊躇滿志!
因爲在過上四五天的時日,便臨近五州之首的中州,那可是中州啊!
北州打開門戶也不過只有一兩載,可變化卻真的是天翻地覆。
隨着中州離天宗與北州的接連合作,中州各大宗也是嗅到了利益的苗頭。
四海商行順利接入。
而後,第三個獲得天道府認可,准許而入的宗字號山頭實力便是出人意料的聽雨宗。
聽雨宗在北州天道城之中設立了個聽雨亭,以作爲聽雨宗的下宗所在。
所以印刻着聽雨宗標示的山水邸報開始大行於北州之中。
這些邸報也不過就是介紹些關於中州的山水見聞,山上勢力,哪些個宗字號山頭,中間在夾雜一些中州的閒談趣事。
類似於某個宗字號山頭的某個天才弟子喜歡上了一個普通女修士。
某個宗門與大族間金童玉女般的一次山上聯誼。
普通甚至於還有些庸俗的山上即尋常又不尋常的小事。
不過聽雨宗這次的押寶可謂是壓對了重寶,因爲連出了三期名喚“淺轍”的山水邸報,期期不僅是兜售一空,更是剛出沒多久便被搶光。
天道城之中,哪個修士若不捧着份聽雨宗所出的山水邸報都不好意思,以上等修士傲然自稱。
由聽雨亭傳回消息後,聽雨宗的那位老祖宗當場拍案,派遣聽雨宗,定海神針般的三位老執筆的其中一位,領着聽雨宗資歷最夠的臨風衛,不日後趕往北州,將要主持聽雨亭的一切事宜。
有時候聽雨宗便代表着一種勢,一種隱隱約約的大勢。
隨之改變的是,越來越多的嗅到血腥味的宗字號山頭開始想涌入北州境域內,但這些個中州大宗大族卻在北州碰了個堅硬的石頭。
一塊攔截於他們前面的攔山石,由天道府與天道院組成的巨石。
不少歷史夠久的宗字號山頭都還記得,上一次發生這般情況還是,南州門戶大開之時。
不同的是當時的南州還沒有蘭州府,也沒有戰力堪比玄聖的玄帝巔峰劍修。
而北州不僅有那個站在玄武大陸巔峰的劍修,還有那個遠超蘭州府的天道府,在天道府背後更有一個天道院存在。
其實聽雨宗真正壓對的寶,並不僅僅是那些日進斗金的山水邸報。
而是下宗聽雨亭的允許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