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街區鮮有的安靜,除了蘇家,其餘家主都趕往了城主府,脣槍舌戰的如同惡狼般撕咬着天河城這塊不大肥肉。
蘇家這一頭餓狼倒下,卻引來了一頭餓虎。
蘇家的花園,並沒有因爲蘇白、蘇芊芊二人的到來而煥發生機,反而愈發蔫耷,估摸着一股寒風掠過,只怕會十不存一。
彎曲木廊之上,蘇白擡着頭看向半空之中的渾圓血月,眼底不自覺的浮現出猩紅,,一股強烈的白色玄力由內散發,生生的雅緻住了眼底的猩紅,眉頭上的深深皺紋久凝而不善。
蘇芊芊時刻不離的守在了蘇永石身前,看着對方突出的顴骨漸漸浮現出一絲絲血色,心裡止不住的欣慰,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吳塵的笑臉。
天河街區,七、八個黑衣人兩兩成雙,分爲四小股,或貓或快步,大致朝着蘇府的方向圍去。
高大黑衣人止步,擡頭看向眼前暗紅色寬大木門上高懸的“蘇府”匾額,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譏笑。
擡步,獨自一人邁上了短短的青石階。
行至門前,木門咯吱一聲打開了一道縫隙,並無光亮透出。
高大黑衣人邁進門中,入目便只見低矮門房中,身着暗青色麻衣的低矮中年男子,正耷着腦袋,靠在了門房最內的一面牆上。
高大黑衣男子沒有隱匿腳步,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隱匿腳步,所以還是有輕微的莎莎聲響起。
低矮中年男子的修爲並不算太弱,半步玄將,在天河城還算數的着,是蘇家爲數不多的老人,生在蘇家,長於蘇家,所以就算是如今的蘇家已經風雨飄搖,但低矮中年男子也沒有打算脫離蘇家的意思。
像低矮中年男子這樣的人也只有歷經數百年的老牌世家纔會有上那麼幾個,這便是底蘊,真正的世家底蘊。
腳步聲很是輕微,低矮中年男子還是敏銳的察覺,猛的睜開雙眼,低聲喊道:“誰?”
緊接着便看到一個高大黑衣人,扭着頭朝自己笑着。
高大黑衣男子轉過身繼續踏着腳步朝着蘇府後院走去,輕微的莎莎聲繼續響起。
低矮中年男子的腦袋又重新蔫耷在了牆上,雙眸還保持着之前的模樣,細看之下生機全無。
吳府後院的東廂閣樓木牀之上,吳塵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了下來,警惕的看向了門外,就在剛纔,吳塵感受到了一股玄王的玄力波動,儘管只有一閃而逝。
黑紫色的木門無聲打開,吳塵懸着的心也徹底放下。
門口站着個衣衫襤褸的傴僂老人,拄着個不知名烏黑泛亮的木枝。
傴僂老人的腰彎的更狠了,笑着說道:“少主,老奴來了。”
吳塵滿臉嫌棄的笑着調侃道:“拾荒啊拾荒!你這真的是拾荒去了。”
傴僂老人便是和吳塵有着一年之約的拾荒老人。
拾荒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道:“嗨!老奴這不是也有難言之隱嘛。”
吳塵轉身,讓拾荒走近房內,這才繼續問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不會是你一直跟着我吧?”
吳塵所問當然是笑言,如果拾荒老人一直跟着自己,憑藉吳塵強悍的神識早就會有所發現,不過吳塵對於自己吹哨後不過一刻鐘時間便看到了對方,也有所慮疑。
拾荒蹭了蹭腳底未乾的泥痕,說道:“老奴哪裡敢跟着少主,不過老奴跟着一些人可不短了。”
吳塵看着拾荒眼眸中漸露的怨狠不禁輕聲道:“你說的是。”
“不在少主可還記得老奴被少主所救之前的狼狽模樣?”拾荒反問了吳塵一句。
吳塵點了點頭道:“難不成你跟的就是?”
“沒錯,就是他當初封印了老奴的封印,白家的家主,白詭。”拾荒緊咬牙關說道。
“白家,天道府的十大家族之一的白家?”
“沒錯,就是那個白家。”
“哦!”吳塵反而對於拾荒老人如何招惹到白家家主感到好奇,畢竟白家就算對於目前的吳家來說都算是龐然大物。
老於世故的拾荒老人一眼看透吳塵所想,神秘的低聲道:“白詭之所以要殘害老奴,那是因爲老奴撞見了白詭的秘密。”
“什麼秘密?”拾荒的話顯然勾起了吳塵的好奇。
“嘿嘿,白詭不是人族。”
“不是人族,那是什麼?”
拾荒沒有回答又反問道:“少主可是知道魔族現在的族長姓什麼嗎?”
吳塵凝神驚聲道:“你是說白家是魔族之人?”
不由的讓吳塵驚奇,天道府可是人族的聚集之地,最爲仇視魔族,而白家如果真的是魔族之人,怎麼可能會安然的待在天道府之內。
拾荒搖頭道:“白家並不全是魔族,連帶白詭之內的魔族也不超雙手之數。”
吳塵瞭然點頭,這樣纔有所合理,突然又擡頭笑道:“拾荒啊!這纔沒多久沒見你就已經恢復到了玄王巔峰了,看你這紮實根基,只怕玄皇也是不遠。”
絲毫不覺修爲比自己更低的吳塵反而看破自己修爲根基感到意外,拾荒嘿嘿一笑道:“這不還是多虧了少主當初的搭救之恩,否則那有老奴的今日。”
“沒想到你這馬屁功夫見長啊。”
拾荒微微一笑又繼續回到了本來話題。
“老奴從天道府遠遠尾隨白詭等人已經有數日了。”
“哦!可有什麼發現?”吳塵疑聲道。
拾荒正聲道:“老奴發現,白家的魔族之人這次跟着白詭可是傾巢出動,涌入了天河城,老奴怕被發現,就沒敢近跟,只得在天河城附近隱藏徘徊,感應到了少主的哨聲之後,老奴就立刻趕來了。”
吳塵低頭突然陷入了沉思,隱隱覺得天河城蘇家的變故預訂和這個來着天道府的白家家主有關。
白家,虎家,蘇家,魔族,人族,吳塵越想越亂,總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缺了些什麼。
就在這時,吳塵突然察覺到蘇家傳來了一道道不弱的玄力波動,起身走到了門外,拾荒亦是有所察覺,緊隨其後。
主僕二人相視一眼,消失在了閣樓之上,吳家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