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激射而來的瑩白蛛絲是巨型蜘蛛剛從蛛腹之中吐出的,仔細看還能隱約看到蛛絲上有透明粘液往下滴落。蛛絲在日光之下反射出淡淡的瑩光,看起來猶如玉質一般的美麗,但是其中蘊藏的殺機卻不可小覷。
姬清反應極快,飛星墜月弓瞬間在手中出現,一抹水藍色的靈力在指間凝成羽箭,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了一根水靈羽箭。
“嗖!”
水靈羽箭進準的射中蛛絲,寒冰鎖鏈將空中激射而來的蛛絲凍結,重重的“嘭”地一聲砸在地上。
“我們上!”拓跋烈沉聲開口,“我負責中路,嚴珂左邊,北堂越右邊。”
“我在這裡給你們掠陣,保證不會偷懶!”姬清飛快接口。
她有飛星墜月弓在手,保持遠距離更適合她的戰鬥方式。就像是剛纔爲北堂越擋住蛛絲的攻擊一般,她站得遠一些才能更好的發揮她的優勢。
從沒有這麼一刻,姬清十分慶幸自己得到了飛星墜月弓……有了飛星墜月弓在手,她終於不用面對可怕的巨型蜘蛛了。
只是,明顯有人不想讓她好過。
嚴珂瞟了姬清一眼,看起來有些陰冷的眼中帶着幾分戲謔,似笑非笑的說道,“雖然我不想這麼殘忍的提醒你,但是……難道你沒有仔細看看這個隱藏陣法的入口在何處嗎?”
姬清,“……”
見到姬清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嚴珂脣角的笑意揚起來,十分“好心”的提示道,“如果你之前沒有發現這其中秘密的話,我建議你在陣法之境好好看一看。”
姬清,“……”
雖然有些懷疑嚴珂的人品,也不知道他說出此話的深意,不過姬清還是半信半疑的進入了陣法之境,認真的看向早就被她找到的隱藏陣法入口光門。
這一看,她一張俏麗白皙的臉頓時黑了。
進入陣法之境看到的便是陣法的脈絡和潛藏玄機,並不能很好的觀察現實世界的景象,姬清很早便明白了這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
可是,現在她退出了陣法之境又進入,進入了又退出,終於明白了剛纔嚴珂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意思。
殘忍?
的確夠殘忍!
姬清有些欲哭無淚,只覺得老天這一次簡直對她下了慘絕人寰的黑手。
她一直以爲隱藏陣法的光門入口在巨型蜘蛛的身後,只要他們將巨型蜘蛛給殺死了,便能繞過巨型蜘蛛的屍體進入光門。
可是誰來告訴她,爲什麼這隱藏陣法的入口會移動?並且還是隨着巨型蜘蛛的爬動而移動?
很明顯……因爲隱藏陣法的入口光門便藏在巨型蜘蛛的腹部。
這個發現讓姬清黑了一張臉,看着不遠處那隻醜陋的綠色和藍色交織的巨型蜘蛛,清澈的杏眸之中燃燒起了洶洶的戰意。
忍住了心中的噁心,姬清手中靈力羽箭猶如急雨一般的朝着巨型蜘蛛射去。
拓跋烈驍勇善戰、剛毅果斷,直接從正面朝着巨型蜘蛛直衝而去。不論面對是千軍萬馬還是一隻兇殘的魔獸,他身上總帶着一股勇往直前的銳氣。
靠得近了,他喉中發出一聲沉喝,手腕輕抖之下手中的天羅槍散發出剛猛霸道的氣息,猶如一道驚鴻朝着前方飛刺。
只聽得“嘭嘭”數聲伴隨着“咔嚓”的巨響,被淡金色靈力縈繞着的天羅槍槍尖強勢攻破巨型蜘蛛的硬殼,將巨型蜘蛛極難攻破的硬殼刺開了無數道裂縫,輕描淡寫地摧毀了巨型蜘蛛的防禦。
“看我的!”嚴珂手中的兩柄彎刀猶如收割性格的死神鐮刀,精準的選擇了拓跋烈劈開的裂縫,直直的刺入巨型蜘蛛的肉身之中。
而北堂越看似閒庭信步,手中一柄猶如冰雪鑄成的靈劍舞動得飄逸瀟灑,將右路完全封死,只要巨型蜘蛛敢往右邊移動一步,迎接它的便是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三個男人修爲皆是十分的強悍,又存了一些較量的心思,戰鬥起來也幾乎是毫無保留。在這樣強大的攻擊之下,看似兇殘可怕的巨型蜘蛛居然沒有能撐過半盞茶的時間,就這麼被劈成了無數團碎肉。
八條毛茸茸的蜘蛛腿被砍成了無數截,猶如小樹一般的倒在地上,從蜘蛛體內流出來的墨綠色血液灑落在地面之上,散發着陣陣腥臭味,稍微聞一聞便覺得噁心極了。
巨型蜘蛛死得不能再死,嚴珂手中的彎刀朝下狠狠一斬,直接將巨型蜘蛛那猶如一間房那麼大的蛛腹給劈開成了兩半,露出了蛛腹之中那散發着淡淡瑩光的石門。
隱藏陣法的入口,果然藏在了蛛腹之中。
似乎是擔心姬清受到的刺激不夠,嚴珂朝着姬清挑眉一笑,“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驚喜?
呵呵。
這幸災樂禍的男人,蜘蛛都比他可愛可親。
姬清能看得出來,藏在蛛腹之中的石門和蛛腹完全是一個整體,想要將石門從蛛腹之中剝落出來幾乎是沒有可能的。這便意味着,若是她想要進入隱藏陣法之中,便要忍着噁心靠近蛛腹,靠近那散發着惡臭又令人噁心的地方。
這對她而言的確是一種酷刑,不過……
姬清笑着看向拓跋烈,厚顏無恥的朝他一伸手,杏眸笑得狡黠又得意,“阿烈,你帶我過去吧。”
隱藏陣法的入口處在蛛腹之中又怎樣?
她有男人!
“好。”拓跋烈湛黑的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微一彎腰便將姬清打橫抱在懷中。
他很喜歡自己的小東西對他表示親暱,特別是在別的男人面前,這讓他與一種被需要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愉悅。
因爲心情十分的不錯,將姬清穩穩當當地抱在懷中還不夠,向來心思粗放的男人甚至還體貼的從翔龍戒之中取出一件披風蓋在姬清的身上,讓她沒有一點可能見到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
姬清脣角微翹,舒舒服服的依偎在拓跋烈的懷中。
聞着拓跋烈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彷彿萬絲陣中那令人噁心的腥臭都離她遠去。只不過剛纔她噁心得太久,總覺得身上甚至身體裡都充滿了縈繞不散的腥臭味,她忍不住拔開了拓跋烈的衣襟,將鼻子湊到了他的衣服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將剛纔呼吸到肺部的惡臭給替換掉。
拓跋烈,“……”
姬清暖融融的呼吸猶如薰爐一般烘烤在他健碩的胸膛上,他面色有着微不可察的僵硬,耳尖浮上一絲可疑的暗紅。
微微蹙眉,他揮出一道靈力罩將自己和姬清罩在其中,無奈的低聲說道,“別鬧,回去我會滿足你,你想幾次都行。”
姬清,“……”
見到姬清不做聲,拓跋烈又開口,“有外人在,你稍微克制一點。”
雖然他很喜歡自己的小東西對他投懷送抱,甚至主動的撩撥他,可是現在的確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候。
姬清,“……”
她懶得爲自己辯解,不過卻仗着被披風蓋住了身子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大膽的翻了一個白眼,還覺得不解恨,她又伸手在拓跋烈的腰際掐了一把。
拓跋烈,“……”
因爲沒有被滿足,所以還掐他?
莫名的,拓跋烈覺得自己今晚上的任務似乎很重。
見到姬清毫不猶豫的求助拓跋烈,並且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原本想看笑話的嚴珂倒是愣了一愣。
北堂越對姬清的性子明顯要了解得多,他瀲灩的墨色桃花眸似笑非笑看向嚴珂,幸災樂禍的說道,“長期的慾求不滿會讓人變得暴躁多怒甚至人格扭曲,我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儘快成親。”
嚴珂冷笑,“說得好像你不是孤家寡人一般。”
“哦……”北堂越聲音裡的笑意更濃,“我還真不是孤家寡人,你在我這裡找不到安慰。”
嚴珂,“……”
他是不是應該放拓跋連雲那貨出來了?
畢竟,雖然他覺得自己處處都比那貨好,但在臉皮厚度的較量上卻一直有些自愧不如……
浮雲陣。
進入隱藏陣法之前,姬清便從地圖上看了看代表隱藏陣法的中號圓點旁備註的名稱。
因爲這個陣法的名字不是很好猜測,姬清並沒有從這短短的三個字中看出什麼玄機,只不過等到她見到浮雲陣中的場景之後,她便發現浮雲陣當真是名不虛傳。
拓跋烈收起蓋在她身上的披風,她一眼便看到一片美麗的雲海。
這一片雲海飄飄渺渺,絲絲縷縷,纏纏繞繞。
隨着微風仿若永不停息的吹拂,雲海之中漂浮着的朵朵猶如棉絮一般的潔白浮雲微微的移動,看上去有一種靜謐又溫柔的感覺。
姬清看了看,突然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一幕和她記憶中的一幕何其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當初她去驚夢澤的中心尋找天淨水,在遇見無憂花的那個小院子裡曾經短暫進入過一個滿是白雲的世界。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她在雲海之中聽到了一陣美妙的樂聲,還有空靈如水的梵音,最後竟然睡了過去。
浮雲陣,和她當初遇到的雲海是同一個地方嗎?
這裡和無憂花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