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
姬清回想着昨晚的情形,似乎昨晚直到她撐不下去而疲倦的睡去,拓跋烈也沉默的沒有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到底行不行,似乎他也沒有想好。
她不介意拓跋烈的態度,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不過理解並不等於能接受他傷害北堂越。
對北堂越,她自然是沒有男女之情的。
通過靈魂原石回到前世,她作爲姬清這個成熟的靈魂進入小時候的身體,只和北堂越有過幾個短暫時間的接觸。
對於北堂越來說,他和柳清之間的回憶有兩年的時間之長,可對於她來說和北堂越之間的記憶就只有這麼一些。其他的時間全部是小柳清和北堂越的記憶,並且還都被塵封起來,她甚至都沒有一點了解。
作爲一個成熟的靈魂,那時候她也已經和拓跋烈在一起了,甚至有過肌膚相親的最親密關係,又怎麼可能在那短短的時間移情別戀喜歡上北堂越?
一個經歷了重重磨難的十五歲女子,根本不可能愛上一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十歲少年,就算北堂越再怎麼早熟,也註定了兩個人之間有着很大的鴻溝。
她相信也許八歲的柳清會依賴北堂越,十歲的柳清興許還會對北堂越心生愛慕,可那是柳清,不是姬清。如果說得具體一點,前世十歲的記憶被塵封,而她重生爲人,前世和今生像是兩個不同獨立的個體。
只是,就算是兩個不同的獨立個體,她現在卻似乎會因爲北堂越而情緒波動。
想到在五轉迷心陣中因爲北堂越而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覺,姬清有些困惑。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裡面的東西原本很沉寂,可現在卻似乎正在不斷的朝着外面衝擊,想要破盒而出。
讓她困惑,也讓她困擾,更讓她覺得害怕。
她隱約感覺得到,她和北堂越之間的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也許之後還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拓跋烈也許忌諱的便是這些。
但縱然如此,也不能成爲殺了北堂越的理由。
雖然接觸不多,可是她知道北堂越是一個極爲開朗誠懇的少年,他對她很好,很真心。現在的北堂越多半已經成長爲一個極爲優秀的男人,她就算不報恩,總也不能報仇。
不論怎麼樣,她都不會讓拓跋烈對他出手,不論是因爲柳清和北堂越的情誼,還是在靈魂原石之中北堂越對她伸出來的援手和幫助,她都必須要打消拓跋烈的這個念頭。
不過……
她到底要怎麼做呢?
姬清躺在牀上想了想,忽的眼睛一亮,也許,紫狐能給她什麼建議呢。
姬清將紫狐從御獸鐲裡放出來,等到它小小的身子一出現,便將它抱在懷中,“小紫,我現在有麻煩了,你一定一定要幫我!”
紫狐眨巴了兩下眼睛。
“一千隻小雞腿!”姬清立馬許諾。
“成交!”紫狐笑得彎起了兩隻眼睛,立刻諂媚的問道,“主人,你有什麼麻煩呀?”
“是這樣的……”姬清抿緊脣清了清嗓子,“你知道,你家男主人是一個很小心眼,很愛吃醋,很強勢專制……的人。所以,他若是懷疑我對另外一個男人有感情,我會很慘對不對?”
這一點,其實根本不用懷疑,因爲她已經被冷待兩次了!
紫狐很認真的點頭,“是的!主人要是愛上別的男人,男主人會弄死你!”
“只是懷疑就會弄死嗎?”姬清瞪大眼睛。原本還以爲沒有那麼嚴重,爲什麼紫狐一說起來,她覺得好像很嚴重一般?
紫狐也有些猶豫,“那……可能是半死吧。”
姬清,“……”
呵呵。
爲什麼越說越兇殘了?
門外。
端着早餐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拓跋烈,“……”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看了看手中木托盤裡精巧的早點和清粥,他覺得自己可以過一陣再進去。聽壁角什麼的,他根本不屑爲之,他現在是在刺探軍情!
“好吧……那就算是半死好了。”姬清靠在牀頭,深呼吸一口氣問道,“小紫,那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嗎?”
“主人想要證明清白很簡單,就是讓男主人相信你很愛他,永遠也不會變心呀,那樣男主人就不會懷疑女主啦!”
“那我要怎麼做?”姬清問道。
“色誘不就好了麼?”紫狐眨巴着眼睛,很疑惑的問道,“難道主人想到小紫是狐狸精,所以想要跟小紫請教怎麼色誘的秘籍嗎?”
狐狸精……
對了!
狐狸精不是各個都很妖媚非常,動不動就將男人迷得醉生夢死,言聽計從嗎?
姬清眼睛一亮,“你快點說說。”
“其實小紫也想幫主人,只是我忽然想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什麼事情?”
“嘻嘻,小紫是一隻男狐狸……”
姬清,“……”
門外的拓跋烈立刻黑了臉,漆黑如墨的鳳眸不悅的眯起。
男狐狸?
一隻該死的男狐狸教他的小東西誘惑他,會不會教得奇奇怪怪的?
紫狐突地感覺到一陣寒意,“主人,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你不覺得我們討論大事的時候,應該要佈置下靈力結界嗎?萬一男主人回來之後聽到了呢?”
姬清想了想,很是贊同,“你說得很有道理!”
素手一揮,姬清便製造出一個小小的靈力罩,專心和紫狐開始討論起來。
拓跋烈,“……”
沉着臉推門進屋,看到牀上那個巨大的烏龜殼一般的靈力結界,他一張俊臉又沉了幾分。他可以直接破開姬清的結界,可是那樣的話也會驚動她……
想了想,惆悵的將手中的木托盤放在桌上,他身形筆直的在桌邊坐下,打算等那個該死的女人從“烏龜殼”裡面出來。
足足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姬清這才和紫狐商量好,從牀上起身。
剛穿上鞋子,她便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阿烈?”她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訝異,“你怎麼在這裡?剛纔……”
剛纔她和紫狐……
“吃飯。”拓跋烈打斷了她的話,沉聲說道,“早餐都快涼了。”
“哦……”姬清應了聲,因爲剛纔和紫狐的小動作因而變得有些心虛,老老實實的走到桌邊坐下。
桌上的早餐十分的豐盛,有炸得金黃的小巧春捲,一口吃一個剛好,奶白色的小湯包排在白淨的瓷盤之中,看上去就十分的誘人。還有一碗菜葉素粥,不清不稠剛剛好。
姬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發現清粥的溫度已經不燙口了,頓時詫異的偷偷看向拓跋烈卻忽的對上了拓跋烈沉靜的鳳眸。
“等了你兩柱香時間,有什麼想說的嗎?”
兩柱香……
“咳咳……”姬清一陣劇烈的咳嗽,淚水都快咳出來了。
拓跋烈,“……”
無奈的伸手提姬清拍着背部,他的眼中不禁浮上一絲柔和的笑意。
愚蠢的小東西,偷偷摸摸做事的時候總以爲不會被人發現,可是……疑點實在是太多,還一試就原形畢露。
“咳……你在這裡等了我兩柱香的時間?”姬清眼淚汪汪的問。
因爲被嗆出了眼淚,她此刻黑亮乾淨的杏眸看着拓跋烈,讓他感覺她活像是一隻無辜的小貓兒。
他勾脣,“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色誘我。”
姬清,“……”
“沒想法?”拓跋烈眉目一沉,剛纔還算平靜的心情似乎又有轉怒的跡象,聲音也低沉起來,“難道你對北堂越真的……”
“不不不,我有想法!”姬清目光立刻堅定了起來,“你等着,今天晚上我就着手準備!”
“哦……可我不是那麼好色誘的。”拓跋烈認真又嚴肅的說道,“畢竟,我這個人心智堅定,冷靜剋制,我想……你可以準備充分一點。”
“……”姬清,“好。”
其實她原本沒有打算色誘啊,和紫狐商量出來的辦法可不是這個……怎麼說着說着就要“準備充分一點”了?
“主人,加油,小紫晚上會給你們站崗放哨的!”就在姬清內心暗暗惆悵的時候,忽的一個乖巧可愛的聲音傳來,紫狐的身影隨即跳躍到桌子上,一雙黑葡萄般的嫵媚狐狸眼看向拓跋烈,滿是諂媚,滿是邀功。
男主人會不會心情一好便獎勵它小雞腿呢?
要知道,它可是爲男主人創造了絕佳的優勢呢……雄性嘛,心照不宣!
拓跋烈,“滾!”
……
晚上,夜色繾綣。
夜風從開着的窗口吹進屋子,將素淨的牀幔吹得微微揚起又緩緩跌落,猶如蝶翼翩躚。
拓跋烈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身姿筆挺,雙手垂落雙膝之上,看起來極爲的認真嚴肅,像是坐在中軍主帳之中一般,有一種十分凌冽的氣息。
他眼神銳利,自從發現門口傳來開門的輕響之後,便一眨不眨的看着走進來的姬清,湛黑的鳳眸之中卻似乎隱約有着期待。他脣角也有着不明顯的弧度,如果不是極力剋制,他幾乎忍不住要低笑出聲。
想想,就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