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初露。
姬清沐浴一番,將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用琉璃千面變化成一個俊俏的少年。
等到她抱着梅影浮香走出房門,拓跋烈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院子裡了。
今日他依舊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長袍,袖口鎖緊,腰間纏着黑底繡雲紋的腰封,乾淨利落的將他健碩的身體線條勾勒得分外英氣,有一種極爲凌然的氣勢。英姿逼人。
見到姬清出來,拓跋烈的目光淡淡掃來。
他深邃雋黑的眸子冷凝無比,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子,散發着沉靜冰冷的寶光。只一眼,姬清便感覺胸口像是直直中了一箭,那種讓她覺得煩悶情緒又翻涌上來了。
她走到拓跋烈的面前,有些尷尬的開口,“出發吧。”
她不想見這個男人,可是現在她的力量卻不足以保護自己,還需要藉助他的力量才行。
這讓她有些羞愧。
拓跋烈卻沒有爲難她。
“好。”他說道。
他接過姬清手中的梅影浮香,將古琴背在背上,接着伸手將姬清嬌軟的身子抱入懷中。姬清也沒有抗拒,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正準備出發,拓跋烈無意低頭掃了姬清的面容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發僵。
實在不習慣抱着一個男人!
點了點姬清的臉龐,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變回來。”
“哦。”姬清悶悶的應聲,變回了本來容貌。
清麗嬌媚的嬌人兒在懷中,的確比一個俊朗少年要來得舒服多了。
拓跋烈滿意勾脣,縱身如蒼鷹飛掠。
眼前的景象飛速變化,姬清看了一陣覺得索然無味,收回了目光。
她像是一隻兔子,乖巧呆在拓跋烈的懷中。
拓跋烈的懷抱寬厚堅實,像是一塊巨石足以遮風擋雨。
他的手臂極穩,將她的身子穩穩抱在懷中,沒有讓她有一絲顛簸的感覺。
他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乾淨清冷,帶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如鬆如柏,一如他給人的印象。
姬清悄悄深吸了一口氣,又爲着自己這種不知羞的行爲覺得臉紅。
不知不覺,這個男人對她來說似乎有些不同了。
可她前世遭遇過痛徹骨髓的背叛,被姐姐和未婚夫背叛了不說,就算生命的終點還被利用了一個徹徹底底。被泡在血棺之中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天萬蟻噬身般的痛楚,她想她永世都無法忘記。
雖然這種痛楚她並不時時刻刻表露在外,也沒有讓她變成憤世嫉俗的尖銳女子,可……她的心裡畢竟是害怕的。
害怕再一次動心,害怕被再一次辜負。
在心裡嘆了口氣,姬清將臉貼在拓跋烈的胸膛上,垂眸無語。
快到靈谷時,拓跋烈出聲提醒,“快到了。”
姬清聞言意會,身上流光一閃變成嬌俏女子變成了清俊少年。雖然面容和上次有些不同,但是氣質卻極爲相似。
到了靈谷門口,拓跋烈並沒有停留。
他身形如鬼魅,在空中劃過一道驚鴻,便帶着姬清進入了靈師之塔的最高層。
落定之後,他將姬清放下來,從身後取下古琴遞到姬清手邊。
“我等你。”他說道。
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但是卻帶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靜力量。
姬清擡眸看他一眼,忽的露出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