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蘇言?
拓跋烈眸光暗了暗,不置可否。
對於深愛一個女人的男人來說,留在這裡看着深愛的女人嫁給另外一個男人,還不如走得遠遠的。他將蘇言派出去,他看蘇言也非常的樂意,恨不得立馬走得遠遠的。
“蘇言能應付,他的傷勢沒有問題,我並沒有真的下狠手,只是看着厲害罷了,那些皮肉傷服用大衍靈丹之後便痊癒了。”頓了頓,拓跋烈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背後那人應該和夜皇殿有關。”
他覺得還是轉移話題好,現在他並不願意談論這件事。
“夜皇殿?”姬清皺眉。
等到想明白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她的眼中頓時涌出無法掩飾的驚訝。
夜皇殿怎麼跟她扯上關係?
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是的。”拓跋烈頷首。
“你爲什麼認爲是夜皇殿?”姬清問道,“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還需要再看一下……你將收到的信件拿出來。”
“要信件做什麼?”姬清有些猶豫。
這些信件,她並不願意讓拓跋烈看到。
她既然裝作對過去一無所知,便不打算讓他知道。
曾經的糾葛並不算什麼美好的回憶,說出來也並不是很合適,總不可能她說“我知道曾經是你刺殺了我,但是我不怪你”,然後等着他歉疚的給她什麼承諾。
可是若是不想讓他知道的話,這信便不能拿出來。
姬清還在猶豫着,便又聽到拓跋烈說道,“夜皇殿的印記我記得,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信封上的火漆便帶着他們獨有的標誌。”
信封?
姬清放心了下來,如果是信封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不能看的。
她從逐鳳戒之中拿出了一個信封,遞到了拓跋烈的手中,“你看看這信封背後的火漆,可有什麼異樣。”
說着,她的目光也落在信封背後暗紅色的火漆之上。
暗紅色的火漆和一般的火漆有些不同,一般的火漆是隨意點上去的,每次的形狀都會不一樣,可是這信封上的火漆看上去卻十分的規整,隱隱呈現出一座宮殿的外形,顯得極爲神秘。
姬清皺了皺眉,從逐鳳戒之中又拿出了幾個信封,一一對比之下,果然不出意料的發現封口的火漆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幾乎可以說分毫不差。
夜皇殿,這三個字呼之欲出。
夜皇殿在浩渺大陸上是一個極爲超然神秘的存在,一般只有各國的當權者或者世家之中掌權者知道夜皇殿的存在,而平民百姓甚至很少有人聽說夜皇殿的名字。
姬清曾經無意聽到北堂軒提到過幾句,才因此知道一點情況,不過她也只是聽說過夜皇殿的名字還有一些關於聖子的事情,但是卻並不算了解。
夜皇殿向來神秘無蹤,誰也不知道夜皇殿的宗門在何處。
傳說中,夜皇殿的存在是爲了監督四國和其他各大勢力,類似於監督者和執法者這樣的存在。他們一般不會干涉各國或者各大宗門勢力的變動,除非出現了什麼有悖天道人倫的大罪,夜皇殿的聖子纔會出現。
夜皇殿每一代都會有一個聖子,而這個聖子是夜皇殿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也是夜皇殿下一任殿主的繼承人。
夜皇殿選擇聖子的傳統極爲的殘酷,如同養蠱蟲一般,在需要選出新的聖子時,夜皇殿便會將許多聖子候選人放在一起秘密集訓,或者給他們試煉考覈,從其中挑出一個勝利者。
“果然是他們。”拓跋烈看着暗紅色的火漆,目光沉沉,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看來夜皇殿五十年一次的聖子大選又開始了,那些準聖子們將會以浩渺大陸爲棋盤,以浩渺大陸上的人爲棋子展開一番爭奪,最終角逐出最終聖子的位置。”
天翻地覆也許不一定,但免不得要起波瀾了。
“夜皇殿不是不會插手四國和宗門之間的事情嗎,又怎麼會在浩渺大陸上決出勝負?”
拓跋烈冷哼一聲,“夜皇殿素來以浩渺大陸上的管理者自居,然而卻有一種輕視天下的感覺,認爲天下芸芸蒼生都比不上夜皇殿尊貴。他們在各大勢力之中都會安插暗樁,但是卻認爲自己的行爲並不是‘插手’,只是監督而已,被他們監督的人應該要感恩戴德。”
原來如此。
夜皇殿並不是那麼超然的存在,只是比別的勢力實力更加強悍,更懂得隱藏,行蹤更加飄忽不定而已。
在各大實力之中安插暗樁,然後以浩渺大陸上的人爲棋子來角逐勝負……這需要多麼冷血的規劃,需要多麼不將天下人當成一回事?姬清只是想一想,便覺得有些不害而慄。
“如果是夜皇殿的話,他們爲什麼對我手上的女屍傀儡感興趣?”姬清問道,“是不是女屍傀儡之中有什麼秘密,是你沒有告訴我的?”
“是。”拓跋烈攬住姬清的肩頭,怕她害怕將她嬌軟的身子抱在懷中,不打算再瞞着她了,“在天凰秘境之中試煉的時候我便有些懷疑女屍傀儡,後來去靈師之塔後遇到一幫黑衣人竟然是衝着女屍傀儡來的,便更覺得有些不對勁。回來之後讓蘇言檢查,果然發現了女屍傀儡的不正常……”
“什麼不對勁?”姬清問道,“不會是因爲你們知道這不對勁的原因,所以纔將女屍傀儡給封印起來,並且不讓我再拿在手中吧?”
“當然,女屍傀儡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怎麼敢讓你再拿着?萬一生出禍端就不好了。我猜北堂軒在臨死之前應該對女屍傀儡動了手腳,將自己的一半靈魂生生割裂藏在了女屍傀儡之中。”
“怎麼會這樣?”姬清杏眸瞪大,驚呼出聲,“他居然割裂了自己的靈魂,藏在女屍傀儡之中?”
修煉者的靈魂極爲重要,靈魂若是受損,輕則重傷,重則殞命。一般情況之下,就連靈識受損都會產生劇痛,更何況是生生的割裂自己的靈魂?
姬清腦海之中驀地回想出一幕,便是女屍傀儡追擊北堂軒的時候,北堂軒看向女屍傀儡的眼神極爲晦澀,又是絕望,可是絕望之中卻又帶着一點點瘋狂的興奮……
現在想想,那時候也許北堂軒便打算割裂靈魂,用那樣的方式保全他自己的性命,潛伏在她的身邊。
北堂軒這個人果然十分的棘手,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同樣能狠得下心來!
就算姬清對北堂軒非常的看不上眼,也不得不承認他性格堅韌又殘酷,毒辣又充滿了算計,這種人若是不死,很容易會成長爲一個梟雄一般的人物。
還有一點,女屍傀儡是柳老太爺煉製的,北堂軒也會煉製傀儡,並且能輕易的篡改女屍傀儡心臟處的陣法……看來,北堂軒和柳老太爺也有極爲密切的聯繫。
甚至,很有可能北堂軒之所以會煉製傀儡,便是柳老太爺親自傳授的。
如果這就是事情的真相的話,那麼很多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爲什麼北堂軒和柳家走得那麼近,爲什麼北堂軒見到女士傀儡的時候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爲什麼她在靈師之塔將女屍傀儡拿出來的時候會引來別人的追殺……
不對!
姬清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一個更爲重要的事情,“阿烈,北堂軒將自己的靈魂藏在女屍傀儡之中,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控制女屍傀儡嗎?”
“當然能,在你沒有操控女屍傀儡的時候,他便能掌控女屍傀儡。”
“可是我們在靈師之塔的時候,我雖然並沒有操控女屍傀儡,卻也十分警惕四周的動靜,並沒有發現女屍傀儡有什麼異動呀。可見,女屍傀儡的消息並不是北堂軒自己傳遞出去,從而叫人過來解救他的。”
“是……”拓跋烈沉吟着點頭。
姬清見到拓跋烈肯定了她的想法,頓時變得更加自信起來,又猜測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其他人通過女屍傀儡,從而瞭解到了北堂軒還未死的事情,所以想要將北堂軒的殘缺靈魂搶奪回去?”
“比如?”
“柳老太爺!”姬清認真的說道,“如果柳老太爺還沒有死的話,他在傀儡上的造詣定然比北堂軒要深得多。這一次爲了監視我們,背後那人還通過陣法傳送了一盒子傀儡螞蟻給李猛,你想想製作傀儡螞蟻那麼精細的東西,得需要多麼精深的技術,除了柳老還能有誰?”
姬清一步步的推導,一步步的分析,事情的真相竟然被她推測得八九不離十。
“柳老這些年在上京城消身匿跡,柳家沒有超級強者坐鎮卻並沒有衰落,雖然明面上的實力不增反減,但是暗中的勢力卻越來越壯大,相比之前甚至還隱隱有越來越發達的跡象。的確很有可能是他投靠了夜皇殿,夜皇殿在暗中扶持柳家。”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一個柳老,一個夜皇殿,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如果夜皇殿只是拿了女屍傀儡就離開那也還好,損失一個傀儡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有北堂軒那個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女屍傀儡也等於是廢了。
可是,就怕他們還有別的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