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蘇言沉默了片刻,有些無奈的點頭,“可以。”
兩人在矮榻上相對而坐,姬清從逐鳳戒之中取出一壺桃花釀,擺在矮榻上的小木桌上。
淺棕色的木桌看上去極爲的古樸簡單,裝着桃花釀的銀壺上倒影着屋角的燭光,少了幾分銀色的冷,多了幾分桔色的暖。
“我幹了,你隨意。”姬清倒了兩杯酒,將自己這杯一飲而盡。
桃花釀清冽香醇,酒香馥郁,並不是很烈的酒,但是後勁纏綿勁頭很足。
姬清一杯杯朝着口中倒酒,蘇言也默不作聲的喝着。
姬清早就吃下了一枚醒酒丹,並不會醉酒,她現在要和蘇言喝酒,一方面是想將蘇言灌醉,一方面是給自己壯膽。
色誘……
她雖然覺得自己姿色不錯,可是“色誘”這種高難度的挑戰,她覺得自己有些無法完成。
在拓跋烈的面前,她無論是撒嬌耍賴也好,又或者是刁蠻任性也罷,那都是她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本色。就算是色誘拓跋烈,她也覺得能輕易放開很多。
可是,現在……
哎。
在心中低低嘆了一口氣,姬清又喝下了一杯酒。
蘇言修長的手指捏起小小的銀盃,銀盃之中清冽的桃花釀散發着絲絲酒香,可是卻沒有對面的佳人身上傳來的暖香令他神往。
他不知道姬清今天爲什麼摸到他這裡來,還提出要和他喝酒這麼一個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要求,但是既然她要求了,他由着她胡鬧也並沒有什麼。
大不了等到她喝醉了最後,將拓跋烈喊過來,讓他將他的女人弄回去。
兩人各懷心思,很快便喝完了一壺一壺又一壺的桃花釀。
喝得太多,醒酒丹似乎也失去了效果。
暖暖的燭光照射之下,姬清的臉頰已經泛起了豔麗的酡紅,她清澈的杏眸浮上淺淺的水霧,看向蘇言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幾分迷離。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蘇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銀盃放在桌上。
他脣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正打算從矮榻上起身,卻見姬清猛地直起了腰身,將面前的小木桌朝着地上一拂,臉上的表情又幾分驕縱和煩躁瞪着他。
她看着很生氣,聲音也略微有些提高,“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騙呢?”
“你想騙我?”
“也不是……”姬清搖了搖頭,她很清楚的記得她今天要來做什麼。
“那你想怎麼樣?”
“唔……”姬清思考了一下,忽的笑了,神神秘秘的湊到蘇言的面前,十分得意的低聲說道,“其實啊,我想色誘你來着……”
“色誘?”蘇言心中一顫,呼吸一滯。
他身子緊繃起來,心中不由得變得非常緊張,他這種緊張在姬清看來卻是一種冷淡和抗拒,似乎因爲她的靠近而變得防備又警惕極了。
她癟了癟嘴坐回了原處,一雙迷濛的、帶着水霧的杏眸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就知道,我色誘不了你。”
“爲什麼?”
“因爲你太冷靜,太理智……對了,你不是曾經還說過,你死也不會喜歡上我這種女人嗎?不喜歡就不喜歡,稀罕,我還不喜歡你呢……”姬清忽的一笑,清媚的笑容綻放在她醉酒的芙蓉面上,只讓蘇言覺得這幽靜的書房中彷彿瞬間便綻放了一簇簇的粉芙,那水靈靈、鮮嫩嫩的花瓣隨着清風搖曳,搖曳到了他的心間。
禁不住,他的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
該死的。
是啊,他曾經說過,說過他絕對不會喜歡她。
可是……那不是她逼着他,不信他,處處防備他,厭惡他的時候,他心中惱火,才脫口而出的傷人話嗎?
那時候,這話傷了她的自尊心,現在卻反過來傷了他。
原來因爲這一句話,因爲他曾經口不擇言的一句話,她竟然就真的能將他默默的守護都視而不見,從不覺得他是對她有意的,也從來不會將一絲多餘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所以,到頭來是他自己自食其果,作繭自縛?
他曾經以爲是自己將深情掩飾得太好,所以她才能好無所覺,面對他的時候十分坦蕩。可是……他完全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這一句……
蘇言手中釋放出一道靈力,將剛剛被拂落地面的銀質酒壺吸入手中,扯開了酒壺的蓋子,徑直將裡面還剩下小半壺的桃花釀倒入喉中。
溫涼的桃花釀壓下了他心中翻涌的情緒,他清雋的眸子看向姬清,“那今天,你爲什麼要色誘我?”
“我想要女屍傀儡,你不給我。”姬清聲音不滿,“我被人逼着,所以只能來色誘你了。”
蘇言垂眸,斂去眼中的苦笑。
他應該想到的。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他淡淡開口。
“不回去,我還沒有色誘成功,沒有拿到女屍傀儡。”姬清皺眉瞪着蘇言,不樂意了。
雖然喝醉了,可是她還記得她的計劃呢,她可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
“我將女屍傀儡給你,你滿意了?”
“不滿意。”
蘇言清雋黑眸中閃過一絲無奈的隱忍,“還不滿意?”
“可我還沒有色誘成功……”姬清喃喃低語,一邊拿眼神悄悄的瞟着蘇言冷漠的面容。
色誘和拿到女屍傀儡,兩件事都要完成,不是嗎?
這個男人真的太冷靜,太自律,太可怕。
她灌了他那麼多的酒,可是他卻都沒有醉,她自己……嗯,好像也是有點暈暈的……不,不對,她很清醒……
她要去拿女屍傀儡,要救仙兒。
從矮榻上起身,姬清搖搖晃晃的朝着書房的角落之中走去,那裡有一個機關,打開機關就能進入放着女屍傀儡的密室,她都調查清楚了。
這幾天她不管是做戲也好,還是真的調查也罷,可是認認真真的做足了功課。
喝了太多的酒,姬清步伐有些不穩。
縱然她努力的保持着平衡,可是身體卻並不聽話,剛走了兩步便一腳踩到了裙邊。
“啊!”姬清口中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呼,身不由己的朝着地上撲去。
可是,預想之中的痛感卻並沒有傳來,她睜開迷濛的水眸對上了一張清俊的面容。男人的臉盡在咫尺,他清俊冷然的目光正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激流涌動,似乎只要一低頭便能碰到她。
“你要色誘我?”
“嗯?”姬清眨了眨眼,忽的感覺腦子清醒了幾分,看着面前一改清冷如雪的氣質而變得有些危險的蘇言,迷迷糊糊回想起剛纔的一切,突地有些心慌。
“我曾經說過,我願意爲你做一切的事情。既然你想色誘我,那我便如你所願。”
姬清,“……”
看着男人越壓越低的俊容,她腦海之中猶如雷劈一般的出現了另外一張冷峻的面容,還有那雙略微有些狹長的,蘊藏着絲絲憤怒的湛黑鳳眸。
不,不行!
她搖了搖頭,卻突地感覺身體傳來一陣酒醉的睏倦,身不由己的軟倒在蘇言的懷中。
……
再次醒來,黑暗一片。
“嗯……疼!”姬清剛一醒來,便吃疼的低呼一聲。
就在她醒來的剎那,她被人給咬了一口。
這可真是咬,她的右肩肯定要留下一排口印了。
男人沉重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沒等她回過神來便兇猛而極爲猛烈的索取着她的甜蜜,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劇烈的席捲而來,讓她頗有一種吃不消的痛覺。
她想要逃離,可男人強硬的雙掌將她纖細的腰肢緊緊握住,讓她完全無法逃開他的禁錮。
這是怎麼回事?
姬清一邊被迫承受着男人的肆掠,一邊搖了搖頭想要恢復清醒,好理一理思緒。
漸漸的,等到她回想起在蘇言書房中發生的一切,她原本有些迷糊的腦袋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記,感覺一瞬間身體之中的血都冷了下去,身子也情不自禁的變得緊繃。
如果不是極力剋制,她幾乎要忍不住尖叫出聲。
她不會……
不會……
顫抖着,姬清低低喊出聲,“蘇言?”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帶着一些試探和期望。
這兩個字一出口,她頓時感覺將她緊緊圈在懷中肆意逞兇的男人身子一頓,困着她身子的雙手微微放開,似乎被她口中喊出的這兩個字給驚到。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叫人心慌。
男人的沉默不語像是默認,這種認知叫姬清的心一寸寸下墜,只覺得就連指尖都開始冰涼起來,忍不住發抖。
爲什麼?
爲什麼會出現差錯?
她進入蘇言書房的時候,不是……
姬清只覺得腦子混亂一片,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從這裡逃開,可就在她剛準備動作的時候,男人卻將她的身子重新攬入懷中,低沉而帶着絲絲怒意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姬清,我警告你,若是下次和我歡好的時候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我會殺了他。”
姬清一怔,然後終於身子放鬆下來,就這麼軟倒在男人的懷中。
還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