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奉命前來查探的各方人馬皆是面色凝重,驚疑不定。
三萬赤焰軍,就算是行軍也必然會鬧出極大的動靜,可是放眼看去,甚至有人奔襲了數十里路,卻竟然見不到一個人影……
這些赤焰軍,去了哪裡?
爲什麼會詭異消失?
爲什麼南宮浩軒竟然死在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衆人心中皆是驚疑不定,也不敢亂動赤焰軍軍營裡的任何東西,只是查探了一番情況之後便離開了。
一波波的人過來,一波波的人離開。
當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火光陰影之中緩緩踱出一人。
男人目光四處查看着,平凡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可是一雙蘊藏精光的眼睛卻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叫人有一種在他的目光之下彷彿赤身裸體一般,被窺見了所有隱私的感覺。
當他走到南宮浩軒的面前之時,目光不經意一瞟,竟然看到南宮浩軒屍身前方不遠處地面上,竟然有一雙小巧的腳印,頓時目光凝了幾分。
他蹲下身子,看着小巧腳印旁邊那有些模糊的大腳印,眼中露出深思。
……
從赤焰軍軍營之中出發,三萬赤焰軍分成十個隊伍,分別朝着附近拓跋烈早就凝聚好的巨大傳送光門衝去,動作快速的衝入了光門之中。
因爲分成了十個隊伍,再加上赤焰軍訓練有素,所以這進入天凰秘境的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天凰秘境之中,也是黑夜。
這裡的黑夜,沒有外界那麼冷,而人心更熱。
三萬赤焰軍儼然已經聚齊,在偌大的平原之上站成了一個極爲龐大的方陣,猶如一直沉睡蟄伏的兇獸,靜靜的臥在平原之上。
雖然悄無聲息,可是卻透着一股血與火歷練出來的蕭殺戰意,叫人不能忽視。
他們都沉默着,緊張的等候着某一個人的出現。
驀地,一道冷光從空中閃現。
拓跋烈高大偉岸的身子出現在半空之中,猶如天神一般英氣勃勃,帶着凌冽的氣勢,一下便讓靜靜等候的士兵們眼中含淚,激動不已。
原本的沉默,似乎只是爲了更爲狂熱的爆發,見到拓跋烈出現,三萬赤焰軍頓時發出陣陣猶如雷鳴一般的歡呼聲。
“將軍!”
“將軍!”
“將軍!”
能讓他們如此熱烈的歡呼,滿懷熱血的喊出一聲將軍的人,除了拓跋烈這個威名赫赫的修羅戰神,再無其他!
聽到這震天的呼喊聲,原本已經歇下的工人和大宅院之中的甄直等人都被驚動。
等看到外面的景象,頓時各有各的感慨。
有了三萬赤焰軍的加入,天凰秘境的建設更加的如火如荼,在衆人熱火朝天的幹勁之中,可以想象得到天凰秘境的建設定然會全力加速。
只可惜,原本十萬赤焰軍還有七萬被分散在各處軍營,猶如河流如海,難以再匯聚起來。
上京城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完結,拓跋烈便和姬清啓程,和蘇言取得聯絡之後,朝着蘇言的方向趕赴。
也許是因爲那一日在臨仙樓外,拓跋烈在拓跋明瑞面前那沉默的跪拜,讓拓跋明瑞的心思有了那麼一些轉圜。從那之後,追殺蘇言等人的暗衛到底是消停了,這也讓蘇言能放開手腳辦事。
當和拓跋烈匯合的時候,蘇言已經暗中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也採買了非常龐大的物資。
有了這一批人力物力的加入,天凰秘境的發展更加走上了正軌。
蘇言和甄直一個善於謀算,一個是紮實肯幹的實幹型人才,有兩人在天凰秘境之中主持大局,根本不需要拓跋烈再操心。
他現在操心的另外一件事。
姬清的生辰過了年就要到了,等她行了笄禮之後,他們便可以成親了……
“清清,眼看着就要新年了,你有什麼打算?”擁着姬清嬌軟的身子躺在榻上,拓跋烈低沉悅耳的聲音問道。
姬清想了一想,便笑開了,“現在我們又不缺錢花,這第一個新年一定要過好了。我想了想,那些士兵們也都有親眷家人,今年條件有限不能讓他們將家人接過來團聚,卻能讓他們在這裡好好的過一個熱鬧年,驅散一下他們想家的愁緒。現在天凰秘境之中也有了三萬多人,想必過起年來也會非常熱鬧的。”
說起來,姬清還有一些期待。
前世在柳府的時候,不論新年有多少的熱鬧,她總覺得那份熱鬧之中帶着格格不入的顧忌,只有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纔有家的感覺。
如今,她卻沒有想到,重生爲人的第一個新年,身邊已經有了這麼多人的陪伴。
拓跋烈淡淡看向姬清,“就這個?”
“不然,你有什麼好主意?”姬清問道。
這男人分明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卻偏偏不說出來,讓她猜着。
“你不記得你的生辰了?”
“我記得呀。”姬清點頭,“正月初十不是?”
“這一次不僅是你的生日,你也要行笄禮了。”拓跋烈淡淡說道,湛黑如墨的鳳眸卻染上了點點深色,看得姬清一愣之後突地面紅耳赤。
她怎麼忘記了?
父親和母親一直催着她和拓跋烈成婚,說女子這麼不明不白沒有名分的跟着一個男人,不僅不妥,簡直是大大的不妥。現在不僅不准他們晚上歇在一間房內,甚至還說定了,等她笄禮一過便籌備大婚事宜……
現在拓跋烈這番言語,到像是層層暗示,步步爲營的逼婚。
還有,他幹嘛這麼看着她,像是要將她給吃掉一樣,不過……想想如今晚上也分開近半月了,也難怪這男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到這裡,姬清俏臉像是染上了胭脂,紅得不成樣子。
“我是要行笄禮了……難,難道你擔心我會找不到贊者麼?”姬清問道,有些想要叉開話題。
雖然和這個男人已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了,說道成婚一事,她卻忍不住有些羞澀和緊張。
也許,這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有的感覺吧。
“找誰做贊者?”拓跋烈問道,順着姬清的意思轉移了話題。
這個小東西遲早逃不出他的手心,他倒是不比急在這一時,反正她現在每夜欠着他的纏綿,等到大婚之後他會辛苦一點,全部都補回來……
“仙兒,你覺得如何?”姬清問道。
“可以。”拓跋烈垂眸看向姬清,“你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甄文越?”
“當然兩者都有。”
“你對甄文越倒是好得很。”
“……”姬清有些想笑,“他是我表哥,仙兒是我好友,我當然盼着他們在一起,也想着爲他們創造一下見面的機會。”
拓跋烈接受了這番解釋,淡淡問道,“年後去一趟上京城?”
“我和仙兒關係不錯,她又素來是一個跳脫的,時常出門玩,我定然能逮到她。也不用刻意的去接她,我想着年後定然還要回一趟上京城的,天凰秘境之中要籌備建立靈師之塔的話,我還想去上京城將秦老和陳老接過來,請他們指點一下靈師之塔的建設。若是他們願意留下就更好了,還有塵霄也不錯……”
她離開了蒼炎國的靈師之塔,那邊的靈師之塔再度衰敗了下來,秦老和陳老閒下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願意進入天凰秘境,幫助她做事。
其實找別人也可,只是她總是念着舊情的,也分外懷念在靈師之塔爲人啓靈的日子。
陳老和秦老對她的好,她不曾忘記了。
“呵……”拓跋烈一聲冷笑,“還有一個姬澈呢,你可是忘記了?”
連姓都跟着她了,他就不信她會忘記。
“當然記得。”姬清果然點頭,“要是姬澈願意的話,也將他一起帶着。我猜着,他定然是願意的。”
拓跋烈,“……”
臉色瞬間黑了一半,這個該死的小東西,膽子越來越大了,難道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有一個蘇言,一個北堂越惦記着她也就算了,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姬澈也要和他搶女人?看來不早點將這該死的女人綁在身邊,不趁早對着全世界宣告她的所有權,便一日阻斷不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覬覦!
想到北堂越,拓跋烈的俊臉全黑。
他忘記了,還有這一樁糟心事沒有解決。
正想着,嬌軟的身子依偎了過來。
姬清雙臂環上拓跋烈的脖頸,聲音軟和的說道,“你若是不願意,我不喊他就是了……”
“我有何不願意?”
“你不吃醋?”
“我會?”
“既然你沒有不願意,也不會吃醋,那我就將姬澈一起帶過來了?秦老和陳老不知道願不願意過來,可是姬澈我卻十分有信心的。想當初我被人在城門口暗算的時候,還是他護着我的呢……”
“哼!”拓跋烈冷哼一聲,倨傲冷然的移開了目光,一副懶得理會姬清的模樣。
這個男人,怕是因爲慾求不滿,所以才這麼的愛吃醋了吧?
之前也並沒有見到他亂吃飛醋的樣子呀?
姬清暗暗忍了忍,終究並沒有笑出聲來,省得讓這位赫赫威名、頂天立地的修羅戰神惱羞成怒。若是惹了他,成婚以後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