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她在這裡忙忙碌碌的勸了百里仙兒半晌,最後還被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嗎?
姬清覺得自己很虧。
和不講道理的女人講道理,是一件極爲有挑戰的事情。
至少姬清在和百里仙兒回到山洞門口的時候,覺得她已經快要被百里仙兒那得意的樣子內傷到了。
不就是胸比她大嗎?
不知道的人,見到百里仙兒這得意又傲嬌的表情,只怕還以爲她做了什麼造福人類的事情呢。
然而,讓姬清想要吐血的,很明顯不僅僅是這一樁事。
屋漏偏逢連陰雨,她算是很清楚的知道了。
當她目送百里仙兒去虐待被砍斷了手腳,倒掛在樹上的大牆的時候,拓跋烈走到她的身後,淡淡說了一句,“的確不算大。”
聲音低沉悅耳,清冷沉穩,像是深思熟慮,認真思考過一番之後才說出的評價。
還略帶一絲遺憾。
呵呵,好一個深思熟慮!
姬清幾乎恨得胸悶吐血,狠狠瞪了拓跋烈一眼之後,又覺得不甘心,便學着百里仙兒的得瑟模樣一挺胸,“人家比你胸大!”
一個男人,在她面前囂張?
哼!
不過……內傷更重了。
拓跋烈,“……”
看着姬清氣沖沖離開的樣子,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有些無奈,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姬清心情不太美妙,而在她心情不太美妙的時候,往往有人會倒黴。
靈識堂而皇之的擴散開,當發現了北堂軒所在的位置之後,姬清杏眸微微一眯,便飛速朝着北堂軒的位置飛掠。
拓跋烈沉默的跟在她的身上。
如風如電,迅若驚鴻。
姬清和拓跋烈的身影都十分的快速,不過盞茶時間便感到了北堂軒所在的地方。
“姬清,你果然過來了!”北堂軒見到姬清的身影出來,頓時從青石之上站了起來,眼中的憤恨幾乎藏也藏不住,“只是……你想要殺我的人,只怕還沒有那麼簡單。我這陣法可是破虛境的高手煉製的防禦陣法,你以爲你能破開嗎?哈哈哈……”
說道最後,得意的笑了出來。
難道,她以爲他會沒有一點底牌,就這麼任由他宰割?
破虛境高手煉製的防禦陣法,就算姬清和拓跋烈現在已經是天人境巔峰的修爲,也不可能將這陣法破開。
早在感覺到姬清的靈識的時候,他便將防禦陣法當即給啓動了。
現在,他們拿他根本無可奈何!
面對一臉得意笑容的北堂軒,姬清也愉悅的笑出聲來,“是嗎?”
“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
我何必浪費時間呢?
姬清擡眸朝着身邊的大樹看了一眼,輕盈的從地上躍上樹梢,穩穩的坐在上面,一副好整以暇看戲的樣子,“身爲淩水國的太子殿下,你這想法也未免太狹窄了一點。你以爲你佈置了防禦陣法,我就真的要氣急敗壞的在這裡打破你的烏龜殼嗎?”
不,她纔沒有那麼強烈的表現欲,也沒有那麼勤快呢。
所謂防禦陣法,不論是什麼境界的高手煉製的,只要是煉製出來的陣法,便總有失效的時限,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這一點,蘇言在將幾枚玉簡陣法交給她的時候,已經很清楚的告訴過她了。
所以,她只要在這裡耐心的等着,等到防禦陣法失效的時候,便可以開始動手殺人了,不是嗎?
她現在心情不算美妙,就打算在這裡對他們圍追堵截了。
“那你想要怎麼做?”北堂軒的一張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沉着聲音問道,“難不成你打算紆尊降貴在這裡守着我?”
“很不幸,你說對了。”姬清很隨意的點頭,淡淡瞟了站在樹下,身姿挺拔一臉淡漠的男人一眼,又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太子殿下不用擔心我睡不睡得好,吃不吃得飽,有人伺候我呢。”
拓跋烈,“……”
北堂軒,“……”
三個人的心情都不算好,但是具體的壞心情,倒是各有各自的不同。
北堂軒還算好,可聽到姬清篤定的聲音,北堂軒身邊的其他七個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破虛境的陣法雖然厲害,可是再怎麼厲害,也只能持續一段時間。
難道,他們要在這裡被困到陣法失效,然後被人猶如甕中捉鱉一樣,就這麼手到擒來?
有人隱晦的皺眉看向北堂軒,突然覺得自己跟着的這個主子,似乎有些不值得追隨。
他們在淩水國也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跟着一人賣命,初衷總不可能是替他送死。當初跟着北堂軒,也是篤定了北堂軒有最大的機會能登上大寶,以後也能讓他們飛黃騰達,這纔跟着他的。
現在看來,北堂軒似乎並沒有帶着他們飛黃騰達的能力。
因爲利益而結成的聯盟,可以是最堅固的,如果這個利益能一直維持的話。因爲利益而結成的聯盟,也可以是最脆弱的,當這個這裡煙消雲散、分崩離析的時候……
所以,當北堂軒在被姬清弄得氣急敗壞的時候,絲毫不知道他這副不淡定的樣子落在他的屬下眼中,卻猶如跳樑小醜一般,太子的風度和尊貴早就已經無法遮掩他身上的無能了。
不過……也只能說北堂軒倒黴。
他精明,卻有一個比他更精明的拓跋烈成爲他的對手。
他無賴,也有一個比他更無賴的姬清對他圍追堵截。
他覺得破虛境強者煉製出來的防禦陣法無一處不好,可是……卻並沒有想到,姬清會這麼的不按牌理出牌,她懶得花時間去攻擊陣法,卻捨得花時間在這裡消耗。
“破虛境高手的陣法,如果你不攻擊的話,最少能持續三天,我不信這三天你會寸步不離的守着我!”北堂軒陰鷙的眸子盯着姬清,猶如荒野上的一匹窮兇極惡的野狼,恨不得要將她扒皮抽骨。
“那你就看看,我會不會那麼沒有耐心。”姬清淡淡看着北堂軒,眼中滿是嘲諷。
雖然她也的確並沒有時間,完全的耗在這裡,但是嚇嚇北堂軒,也是樂趣所在,不是嗎?
“拭目以待!”北堂軒氣急。
“拭目以待。”姬清雲淡風輕。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流逝。
姬清坐在樹上,時不時的換動一下姿勢,又或者偶爾下來走一走。當她走到防禦陣法面前的時候,似乎是在陣法附近踩點,瞅瞅看有什麼好辦法能方便快捷的對付裡面的人。
這眉頭微蹙的樣子,叫被困在裡面的人心驚肉跳的。
而拓跋烈更是乾脆,手持着一杆長槍,猶如一尊凶神一般站在原地,一上午的時間竟然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俊美硬朗的雕像一般。
到現在來說,拓跋烈的身份可謂已經是全然曝光了。
自從他偷吻姬清那一次,被甄文越給逮了一個正着,機緣巧合之下甄文越爲了勸阻甄武越不要擔憂姬清,也不要打擾姬清便無意將拓跋烈的身份給泄露了出去。
而甄武越向來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又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便將拓跋烈的真實身份無意說給了百里仙兒等人知道。
至於北堂軒之所以知道拓跋烈的身份,是因爲拓跋烈上次在他面前長槍一掃,硬生生將姬清從他們九人合圍之中搶走的那一幕。
傅君烈和身形相貌和拓跋烈幾乎一模一樣,再加上持着同一杆長槍,北堂軒只要還不那麼愚笨,猜也能猜到這兩人其實是同一個人了。
既然不僅甄文越等人知道,北堂軒也早就發現了他的身份,他並不需要再掩飾什麼,相比使用靈劍來說,他還是更喜歡長槍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那種橫掃千軍的強悍。
姬清和拓跋烈都這麼的隨心所欲,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時間,被困在陣中的北堂軒雖然臉色陰沉,但仍舊看起來十分的鎮定。
但是其他幾人卻有些動搖了。
眼看着時間已經過了正午,一直屹立不動的拓跋烈突然動了。
他將手中的長槍收起,從翔龍戒之中取出了一堆柴禾,用火靈力將柴禾點燃之後,又取出了一塊處理得乾乾淨淨的獸肉,就這麼在北堂軒等人的面前淡定的烤起肉來。
肉香撲鼻,困在陣中的人就算再安全,人也總是會餓的,當聞到這一陣借一陣的肉香時候,這些人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只可惜,他們並沒有空間法寶,隨身帶着的乾糧都早就被吃掉了。這幾日他們都是靠捕獵靈獸吃飽肚子的,可是現在被困在陣中,若是出陣的話便要面臨追殺,若是不出陣的話,便要活活捱餓……
餓着肚子,這可不算一件舒服的事情。
困在陣中的人個個都是金尊玉貴的,擁有的權勢富貴足夠他們養尊處優,像是捱餓這種體驗,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新奇又無法容忍的。
“太子殿下,您不是有空間法寶嗎?不知道您身上還有沒有乾糧,如今到了飯點,我等也得吃飽了,這纔好爲太子殿下效力啊。”終於,有人將目光落在了北堂軒的身上,甚至大膽開口詢問。
聽到這人問話,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北堂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