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明顯起伏着,呼吸粗重,雙眉緊緊蹙在一起,垂落在身側的兩手握拳,清瘦欣長的身子幾乎繃成了一杆筆直的槍,似乎在竭力隱忍着什麼。
他整個人,看上似乎極爲的不對勁。
“阿烈,你怎麼了?”姬清皺眉問道。
她扳過拓跋烈的身體,卻見到因爲她的碰觸,拓跋烈的身體似乎輕輕抖動了一下,就像是洶涌的河水原本被堤壩擋住,可是因爲她這碰觸而解開了某種機關,讓洶涌的河水有快要決堤的衝動。
這是怎麼了?
中毒?
“阿烈……”姬清輕輕地喊出聲,帶着疑惑,帶着幾分小心翼翼,還有忐忑不安。
中毒,又不像是中毒。
就算是火毒,也不是這樣的反應。
這樣的他,讓她有一張面對兇獸的錯覺。
彷彿,他是一頭閉眼假寐的兇獸,隨時會睜眼眼睛鎖定她,將她狠狠的壓在身下,然後將她撕裂成碎片。
就在姬清腦中忍不住胡思亂想的時候,拓跋烈深邃的眸光,鎖定了她。
猶如一頭兇獸睜開了眼睛,他的眸光之中滿是傾略性。
他深深的看着她,冷峻的面容之上,一雙湛黑的鳳眸之中寫滿了涌動着的情緒,猶如地底的暗潮涌動,理智和衝動在其中交相互廝殺,無聲安靜而又激烈。
被這樣的目光鎖定,姬清忍不住退後了一步,目光怔怔的看着拓跋烈,下意識的有種想要逃離他身邊的衝動。
她是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做了。
可是,她剛剛纔轉身,還沒有來得及跑出一步,拓跋烈便像是被她的這個動作給刺激到,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她飛撲,清瘦卻精悍的胸膛狠狠撞擊在她的後背,巨大的力道襲來,讓姬清的身形不穩,被他帶動得朝着地上倒去。
“拓跋烈!”姬清驚呼出聲,“你做什麼?”
這樣的他,讓她猛然想到了在遠和山脈之中,那個令她十分難忘的夜晚。
那一晚上,他也是這麼的失常,那雙素來沉靜冰冷的眼眸之中,在那天晚上卻蘊藏着深深的暴戾和激動,彷彿要將她撕裂成碎片,吞入腹中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激動一般。
難道……
姬清腦海之中,猛然想到了一個念頭。
似乎被姬清的驚呼聲弄得清醒了幾分,拓跋烈停下了動作,怔怔的看了她幾眼,突地將她朝外推開。
“離我遠點!”他從喉中低低喊出一句,壓抑的低吼充分顯露出他此刻的不平靜。
當他將姬清推開之後,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朝着山洞外面飛掠,似乎想要衝出山洞。
“拓跋烈!”這一次,姬清是真的驚了。
想也不想的,她手中一道靈鞭甩去,將拓跋烈往前衝的身形止住,然後飛身朝着他跑去,從後面抱住了他精悍的腰際。
“阿烈,你怎麼了?”她急聲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要去哪裡?外面是懸崖,沒有路可走啊!”
“沒有!”拓跋烈隱忍的搖頭,伸手想要扯開姬清的手,嘶啞的聲音猶如野獸低吼,“放開我,快點!”
在他還能自控的時候,這該死的女人,能不能不要再玩火?
能不能,不要挑戰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不,我不放!”姬清卻倔強起來。
放開了他,他又能跑到哪裡去?
現在他這情況,很明顯似乎快要失去理智,彷彿遠和山脈那樣的情形……
如果……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需要她……
“不放?”拓跋烈倏地一怔。
他猛地轉過身來,沉沉的眸光猶如猛獸一般將姬清牢牢鎖定。
她不放開他,她不放!
那麼,他也不想放。
就在姬清腦子急速轉動的時候,拓跋烈突地將她猛地抱入懷中,彷彿已經失控,開始撕扯着她的衣服,滾燙的脣落在她的脖頸上,鎖骨上,雙手也不耐的將她緊緊抱住,想要嵌在他的懷裡。
姬清的心中的猜測越來越明晰,她緊咬着脣,一邊輕輕抵抗着拓跋烈的舉動,一邊想着對策。
就在此時,紫狐出聲了,“主人,男主人很有可能是剛纔在給巨蟒最後一擊的時候,戳破了巨蟒身體裡的淫囊,被淫囊之中釋放的淫毒給影響到了。”
“那是什麼?”姬清心中一驚,“什麼時候中了淫毒?”
“就是那個粉色霧氣,主人還記得嗎?”紫狐提醒問道。
姬清回想了一下,猛然記起來。
當時她和拓跋烈一起,將那條巨蟒的兩眼都給刺瞎,在劇烈的疼痛之下,巨蟒揮出了最後一擊,嘴中還噴出了一陣帶着濃烈異香的粉色霧氣。
當時因爲她隔得比較遠,並沒有受到粉色霧氣的影響,而拓跋烈當時也飛快的從粉色霧氣的包裹之中脫離了出來,之後也一直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所以她並沒有將那糰粉色霧氣放在心上。
現在,居然是那糰粉色霧氣鬧出的事情?
按照紫狐所說,巨蟒噴出來的那糰粉色霧氣,似乎是因爲戳破了巨蟒身體之中的淫囊,從而被釋放出來的淫毒。
淫毒……難道和媚藥是一樣的效果?
看來,她剛纔的第一判斷並沒有出錯。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姬清急聲問道,“中了這種淫毒,對他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會,不會。”紫狐感覺到了姬清的緊張,立馬說道,“這種淫毒其實不是巨蟒用來對敵的武器,只是因爲巨蟒天性喜淫,所以纔會在體內形成一個淫囊,用來在交配的時候吸引異性所用。不過中了這種淫毒之後也有些棘手,必須要合歡才能解開這種淫毒,若是十二個時辰只內沒有合歡,便會爆體而亡,嘿嘿……”
說道最後,紫狐竟然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姬清,“……”
看來,這個淫毒,也就是烈性的媚藥而已。
只是……她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了嗎?
“主人,加油哦,你和男主人快點享受這沒有人打擾的……”紫狐的聲音之中滿是揶揄,可是它話還沒有說完,便一下被姬清切斷了聯繫,將它的靈識給重新鎖入了歸元界之中。
沒有人打擾,倒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被一隻壞狐狸打擾,那也不行!
姬清將紫狐的靈識屏蔽之後,擡眸看向將她緊緊壓在地上,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章法的,在她臉上胡亂狂吻的拓跋烈,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她……真的要將自己交給他了嗎?
曾經,當她想要留住他的時候,她大膽的引誘了他,卻在他快要將她佔有的時候,回想起曾經那灰暗的往事而乾嘔出來,極爲厭惡男人的碰觸和接近。
爲此,他還生她的氣,甚至懷疑她對他的感情。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好編造了一個夢境,用來間接委婉的將自己傷痛過往告訴她。
她知道,那個所謂夢境的解釋,真的十分的蒼白。
哪怕是再逼真的夢境,作爲一個成熟的人,理應有區分夢境和現實的能力,她也並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夢境所困呢?
然而,他還是相信了她。
似乎只要她給了他一個原因,他就會心滿意足一般。
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的爲她考慮,將她當成他的珍寶,當真是讓她從心底有一種不知道如何言說的感動。
從淩水國歸來之後,她將心中的心結打開了,也曾經有想過要將自己交給他,可是,卻像是一直都缺少一個契機。
身爲女子,她當然還算是矜持的,起碼不會主動求歡。而他,對大婚之事興致勃勃,十分的用心,似乎想要在大婚那一晚將她徹徹底底變成他的女人,她便也帶着羞澀默許了。
大婚之日,紅燭之下。
那便是他和她沒有言說過的默契。
只是,現在事情明顯有了變化。
“阿烈……”她輕聲喊出口,聲音之中帶着一絲細微的顫音。
她雙手環上男人的脊背,輕輕的攀附在他的肩上。
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男人的動作猛地停下,從她的頸窩之中擡起頭,深沉幽暗的眸子看向她。
他的身體滾燙,連帶着雙眸之中彷彿也染上了一層暗色,十分的令人心驚。
衝動,暗欲,激烈,安靜……
還有一絲掙扎。
“清清。”男人低沉的聲音無比的沙啞,透着一份極爲難耐的誘惑,他俯身在她的臉龐上蹭了一蹭,似乎有些委屈的說道,“清清,我控制不住了。我想要你,可以嗎?”
一字一句,極爲的剋制,可是這種剋制卻像是等着一個契機再度爆發出來一般。
男人隱忍的雙眸極爲的動人,姬清仰頭,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有一個小小的她,她在仰頭看着他,他的目光也將她籠罩子在一方天地之中。
姬清臉上的溫度陡然攀升,如玉一般白皙的雙頰像是一朵展開的薔薇,紅得滴血。
在男人隱忍期待的目光之中,她緩慢而羞澀的點了點頭,細聲細氣的“嗯”了一聲。
她,也想。
想徹底成爲他的女人。
“真的可以?”拓跋烈不是不驚喜,幾乎迫不及待的問道,“不是我們大婚,是在這山洞裡……清清,太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