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
拓跋烈……
拓跋烈……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是在姬清看來，卻像是過了幾十年那麼漫長。姬清的腦子中彷彿被塞入無數的蜜蜂，嗡嗡的聲音讓她的腦子變成亂糟糟的一團。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臉上那兩滴溫熱的液體，她不敢擡手去擦。
不敢擦，因爲那是他的血。
他的！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喉嚨卻像是被人給扼住，讓她無助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將軍！”一聲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將死寂的氣氛打破。
看着剛纔不知道躲在那裡的沈曦飛快跑近，姬清眼中一直懸而未落的淚水，猶如陣雨般急急的落下。
她怔怔的站着，而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一雙深邃沉靜的眸子還在倔強的凝視着她。
歡喜，開心，釋然，歉疚，憐愛……
姬清從拓跋烈的眼中看到了許多的情緒，還看到疼得說不出話的他，雙脣輕輕的開合。
他在問，清清，可以原諒我了嗎？
他居然還敢問……
他居然還敢問！
姬清的眼淚落得更急，她終於能出聲，她大聲喊道，“拓跋烈，我不原諒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都捨不得傷你，你憑什麼傷害你自己？憑什麼！”
她說要懲罰他，不過是氣話，根本沒有想過讓他重傷自己！
姬清的怒吼，讓拓跋烈的脣角微微揚起。
他的眼神亮得燦若星辰，那雙幽深的瞳孔像是無盡的夜幕，彷彿要將姬清的淚水都吸入其中。
她說她捨不得傷他……
真好，他的小東西原諒他了。
他知道。
身子晃了一晃，他的身體終於朝地上倒去，被終於跑到他身邊的沈曦給接住。
鮮血落在地上，看起來不過像是空中落下來的雨點。看着地上點點暗色血跡，沈曦的雙眼也驀地紅了。
他將拓跋烈從地上扶起，心中複雜的無以復加。
如果不是將軍修煉到了萬壽境，他的靈力會有自動護主功能，從而抵消了一部分拳力。如果不是他自己傷自己並不是那麼順手，從而打偏了一些地方，如果……
陪着拓跋烈在湖邊守了幾日，沈曦的精神也極爲的疲憊。
或許是心中生着氣，沈曦這個素來話多的人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攙扶着拓跋烈，沉默的一步步朝遠處走去。
姬清愣了一愣，快走到兩人的身邊。
“我……我來扶着他吧。”她輕聲開口。
清澈動人的杏眸之中蘊上了淚，看上更加的清潤透徹，可是眼神卻有點閃躲，彷彿怕沈曦會拒絕她。
“好，那姬小姐照顧好將軍吧。”沒想到沈曦很好說話，將拓跋烈交到了姬清的手中。
姬清一喜，“謝謝你，沈曦。”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拓跋烈的身子，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身材嬌小，只堪堪到拓跋烈的肩膀，拓跋烈如山一般的身子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子給完全籠罩住。
不過好在姬清已經是真氣境一層的修爲，還有煉體三階的實力在這裡，只是看起來嬌弱可憐，實際上負擔拓跋烈的重量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後悔不已，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