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的失蹤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清夢仙子大喊出來,神情氣憤地說道,“那一日我和瑤池仙宮的師妹們在一起,你不能將這罪名亂扣在我的頭上!”
“我將罪名亂扣在你身上?”蘇言冷冷看向清夢仙子,出聲質問道,“如果你說我冤枉你,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何你身上會殘留着陰暗的能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不是蠱蟲?”
蠱蟲?
他竟然就這麼說了出來?
難道他真的有這能耐,能看穿這一切?
清夢仙子啞口無言,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愣愣地看着蘇言忘記了反應。
那黑衣人明明告訴她這蠱蟲見血進入姬清身體之中後,會經過七七四十九日的潛伏纔會發動。爲什麼現在纔過去區區一日,甚至就連姬清也失去了蹤跡,她卻還是被人發現了?
她不是將那個小木盒都給毀去了嗎,爲什麼還會有陰暗能量殘留?
想不通,清夢仙子腦袋變成了一團亂麻。
“真的是你?”拓跋烈鳳眸一沉,伸手將癱軟在地上的清夢仙子攝入手中,大掌鎖在她的咽喉上,厲聲問道,“你真的用蠱蟲害了姬清?她失蹤一事是不是也是你策劃的?她究竟去了哪裡?”
他冷靜精明,清夢仙子失態很明顯,足以讓他看清楚很多問題。
“不,不是我!”清夢仙子連忙搖頭,再也顧不得心中那些隱晦的心思,一心求饒說道,“真的不是我!有人可以爲我作證,你可以去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你便找過姬清的麻煩,甚至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蘇言冷然問道,“是不是在那個時候,你便將蠱蟲送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醫術毒術不分家,蘇言對蠱蟲也有一定的瞭解,知道很多蠱蟲便是循着血液而進入人體的。
縱然清夢仙子和姬清的關係非常糟糕,但在昨天那麼關鍵的時候,清夢仙子昨天挑刺找茬的行爲也非常的突兀可疑,蘇言略微一想便聯想到了這一點。
“不是,不是……”
北堂越循聲走來,也問道,“你之前曾經去過一趟北城看望雲蕊,當時還說要雲蕊幫你轉送姬清一件禮物,可最終你卻並沒有將禮物留下。那時候你是不是就打算謀害姬清,那所謂的禮物就是蠱蟲?”
“不是……”清夢仙子的聲音越發細弱。
“你對姬清嫉恨已久,這些最有動機對她出手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拓跋烈冷聲問道,聲音猶如雷霆陣陣。
“我……我,咳咳……”清夢仙子不停拍打着拓跋烈的手,臉色漲紅一片,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
“我……我說……”清夢仙子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最好一五一十說來,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將清夢仙子再度丟擲在地上,拓跋烈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神態冰冷。
現在還不是讓清夢仙子死的時候,怎麼也要等到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的時候,才能收拾這個人。
清夢仙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落得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竟然會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狼狽。前面攔着拓跋烈,身邊站着蘇言,身後的北堂越也停下了腳步,她逃無可逃。
不過,也許是被逼到了極點,清夢仙子腦子裡反倒有一絲難得的清醒。
她淚盈於睫,無奈又痛心地辯解說道,“我承認我是有一些嫉恨她,嫉恨她爲什麼那麼完美出色,將原本是天之驕女的我給比了下去,所以我不甘心也不服氣。可我再怎麼嫉恨姬靈師,也不會昏頭昏腦地去害她!你們所說的什麼蠱蟲,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們說我身上殘留着陰暗能量,因此就將這些污水都潑到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在擊殺陰靈和傀儡的時候,本就免不得被陰邪能量沾染,會殘留一些陰暗能量?除了我之外,我敢肯定不只有一個兩個人存在這個問題,昨天浴血廝殺的人定然大部分都存在這個情況!”
爲自己辯解了一通,清夢仙子閉了閉眼,非常善解人意地說道,“我知道姬靈師的失蹤讓你們幾個人都非常擔憂,情急之下做出一些什麼事情都是能理解的。雖然這一次讓我……我也不會因此而責怪你們,若是你們還繼續懷疑我,我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
低泣着,清夢仙子這一番話說得十分的誠懇寬容。
這裡鬧出的動靜並不小,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這裡發生的事情,清夢仙子見到越來越多的人聚攏過來之後,心中漸漸的有了一些底氣。
她可是瑤池仙宮的聖仙,身份尊貴,可不是一個能隨隨便便折辱的人。
拓跋烈他們就算懷疑她,只要拿不出證據也是徒勞,最終還要給她賠禮道歉。而她只要做出一副寬容大方的弱者姿態,一定能贏得別人的憐惜。
這個世界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況三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這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越是溫柔寬和,拓跋烈他們承受的壓力便越大。
可惜,清夢仙子很快便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
“你說要配合調查?”隨着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一個穿着暗紅色破爛道袍的瘦小老頭從人羣中鑽出,急衝衝地將一隻長頸白瓷藥瓶砸向清夢仙子腳邊,中氣十足地吼道,“你把這個吐真丹給吃下去,老夫問你一句你說一句,老夫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了!”
衆人的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老者的身上,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瘦小囂張老頭究竟是何方神聖。
赤須老人。
拓跋烈心中一動,淡淡看向老者問道,“赤須,你這吐真丹對萬壽境也有效?”
“那當然,這吐真丹可是老夫我親手煉製的!”赤須老人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想到剛聽說的姬清失蹤一事又忍不住瞪向拓跋烈,“老夫不過躲在山裡練了一練丹藥,你居然就將我的寶貝徒弟給弄丟了。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收拾?”
被赤須老人罵成“臭小子”的拓跋烈沒有接話,而是看向清夢仙子,“爲了證明你的清白,你服用一顆吐真丹。”
當初在清和山莊之中,一顆吐真丹便讓冤枉姬清的姬媛醜陋心思昭然若揭,現在的清夢仙子也是一樣。不論她是仙子還是凡人,只要膽敢對姬清出手,他便不會輕易放過她!
清夢仙子,“……”
這個老頭是赤須老人?
如果是煉丹宗師赤須老人的話,她怎麼可能服用吐真丹?那不是將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清夢仙子眼神閃爍,眼睛裡又擠出幾滴淚水,泫然欲泣地看向拓跋烈,“你是真的不相信我嗎?居然要這麼侮辱我?”
相信?
呵……
拓跋烈勾脣冷笑,懶得再和清夢仙子糾纏。
他將被赤須老人丟在地上的瓷瓶攝入掌中,倒出一顆吐真丹之後便毫不憐惜地朝着清夢仙子的面部彈去。圓圓的吐真丹被拓跋烈猶如暗器一般擲入清夢仙子口中,打落了她一顆門牙之後混着血水被她吞入腹中。
“啊!”
清夢仙子發出一聲短促的呼痛聲之後,眼神一下變得呆滯起來。
“你是否憎恨姬清?”拓跋烈問道。
“恨。”清夢仙子木木點頭。
“你可曾對她出手?”
“有過。”
“何時?”
“昨天。”
“用的蠱蟲?蠱蟲從何而來,有什麼作用?”
“是。”清夢仙子僵硬地點頭,神色之中有一絲掙扎,但是卻抵不過吐真丹的藥效而身不由己地說道,“一個黑衣人將一個小木盒交給我,說木盒裡面的蠱蟲見血便能進入人體,七七十四九日之後可以讓中蠱之人魂飛魄散,永遠不能輪迴。”
“你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我不知道。”
“姬清失蹤是不是你所爲,她現在何處?”
“不是,我不知道。”
“除了對姬清出手,你還做了什麼錯事?”
“我沒有。”
“……”
再也問不出什麼,拓跋烈劍眉緊蹙,疲倦地擡手揉了揉眉心。
“怎麼處理?”蘇言問道。
“廢了,充作軍妓。”拓跋烈眼中冷色如霜,只一句話便將清夢仙子從雲端打落低谷。
高高在上的瑤池仙宮聖仙,如今竟然要成爲一名卑賤的軍妓?
聽聞拓跋烈此言,在一旁靜靜看了許久的瑤池仙宮宗主,還有其他瑤池仙宮的人臉上都閃過一絲不愉之色,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不知道宗主有沒有異議?”拓跋烈卻不願意得過且過,冷漠鳳眸看向瑤池仙宮宗主。
“這是她咎由自取。”瑤池仙宮宗主苦笑搖頭,“清夢行爲卑劣,今日我瑤池仙宮便將她逐出宗門,她再也不是我們宗門之人。”
瑤池仙宮顯然已經放棄了清夢仙子。
“宗主明智。”拓跋烈淡淡點頭,又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浩渺大陸的浩劫已經平息,我擔心我夫人的安危,打算去尋找我的夫人,剩下的事情便勞煩各位了。”
“我也去。”
“還有我。”
北堂越和蘇言一同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