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頭都暈了。
還能不能愉快睡覺了?
昨晚上生着悶氣,又盤算着以後,姬清根本沒有睡好,直到天光初露的時候才迷糊睡過去。
現在誰不讓她睡覺,就是在挑戰她的耐心。
她伸手朝一側拍去,“拓跋烈,別晃。”
攬着她的手緊了緊,可是……還是晃!
姬清倏地睜開眼,咬牙切齒吼道,“拓跋烈!我要睡覺,別鬧!”
她十分氣憤。
可耳中卻傳來一聲低低的,強忍壓抑的笑聲,還有眼前陌生的環境,讓姬清的瞌睡頓時醒了大半。
她水眸掃視了一眼,落在抱着她的拓跋烈臉上,“就出發了?”
他們現在是在馬車上,難怪會晃得厲害。
剛纔發笑的應該是坐在外面趕車的士兵吧。
“兩個時辰。”
“要出發了,你爲什麼不喊醒我?”姬清皺眉問道。
拓跋烈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喊得起來?
早上花一炷香的時間喊人起牀,已經是他的忍耐極限了。她迷迷糊糊還要睡,他只能抱着她出山,上了馬車。軍隊開拔,不能因她耽誤。
她倒是乖巧和貓兒似的,一路睡到現在,不過一醒來就露出了爪子。
拓跋烈不說話,姬清也習慣了。
她撩開車簾,看向外面。
遠和山脈在一側延綿不絕,他們已經出了山,沿着山脈在朝前走。青山疊翠,外面下着小雨,山中半空氤氳着雨霧,看上去十分的美。
另一側是什麼?
姬清在拓跋烈懷中挪動了一下,掀開另一邊的車簾。外面是青綠的田地,已經長到尺高的禾苗隨着微風輕拂而彎腰,沐浴在細雨之中。
好一派田園風光,姬清在心裡感嘆。
前世她被家族寄予衆望,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極少有閒
暇的時間,更別說出門了。
現在看到這番自然風光,對她來說是極爲震撼的。
原來大自然這麼美,美得輕柔婉約又驚心動魄。
她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睛一眨不眨,眼中滿是驚歎,嬌嫩的紅脣微微張開着,像是欲開未開的花。她看外面,拓跋烈看着她。
突地,姬清眉頭一皺。
有什麼硌到她的腰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朝腰側摸去,手卻突地被攥住。
拓跋烈的眸子沉沉的,“別動。”
“哦。”她傻傻應聲,突地又反應過來,臉色漲紅,“拓跋烈,你禽獸!”
“噗!”外面又傳來一聲低笑。
姬清老臉一紅,惡狠狠的瞪了拓跋烈一眼,閉上了眼睛裝死。
傍晚時分,隊伍抵達了上京城下。
進了城,姬清和拓跋烈所坐的馬車和其他士兵分開,馬車前進的方向姬清很熟悉,這是去姬府的方向。
她放下車簾,“你送我回去?”
拓跋烈“嗯”了一聲。
太棒了!
姬清臉上揚開笑容,拓跋烈微微蹙眉。
還未到姬府門前,姬清就扯了扯拓跋烈的袖子,“你將我在這裡放下就好。”
“這裡?”拓跋烈反問。
還沒有到姬府門前,她就迫不及待下車,是他拓跋烈見不得人嗎?
姬清的確不想讓姬府見到拓跋烈。
也許借拓跋烈的勢,能讓她在姬府更順利,但是一旦借了他的勢,她就再難和他撇清關係了。
現在她對拓跋烈沒那麼反感痛恨,但也不愛。
被北堂軒和姐姐背叛的痛心歷歷在目,她……
姬清笑道,“就這裡。”
“好。”拓跋烈,“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姬清彎腰跳下馬車,這時她才發現趕車的是沈曦。
“走
。”拓跋烈出聲。
沈曦無聲的衝姬清笑了笑,揮了揮手,趕着馬車離去。
馬車拐過街角,裡面端坐着的拓跋烈突然出聲,“對練,一月。”
沈曦,“……”
對練?一月?
是因爲他忍不住笑出聲了,是吧?是吧?
沈曦覺得自己可以死了。
不過,死前他要掙扎一下,“將軍,姬姑娘看起來還沒有愛上您啊,不然她爲什麼不讓您去姬家給她撐腰,而是想方設法和您保持距離呢?您看,她被人陷害成了替罪羊,這充分說明她在姬家過得不如意,您去露個面就能震懾姬家的一羣牛鬼蛇神,可她卻不情願。其實,那個……將軍,我對追女孩頗有心得……”
裡面沒有動靜。
沈曦快絕望了。
就在他盤算着家底,醞釀着要寫什麼遺言的時候,裡面傳來一個嚴肅冷淡的聲音,“半月。”
沈曦暗喜。
他要想想,再做些什麼好把這半月的對練時間也給免了!
姬清看着馬車離去,呼出一口氣。
這裡離姬府還有百米,可是站在這裡,她就感覺到了一股沉悶壓抑,彷彿陰雲壓在低空。
這應該是原來的姬清殘留下來的感覺。
曾經的姬清在姬府過得並不好,她身爲二房的九小姐,過得卻不如一個受寵的婢女輕鬆。
姬府有頭有臉的是大房和三房的主子,大老爺和三老爺纔是老太太的嫡子,待遇自然不同。二房和四房的老爺都是庶子,二老爺又天性木訥比不得四老爺會討老太太歡心,因此二房最爲艱難。
姬清作爲庶子嫡女,下人並不敢明目張膽欺負她,卻經常被姐妹們欺負。
她之所以被騙出去當替罪羊,也是大房的姬媛陷害她。
姬媛,她的好堂姐。
姬清眸色凌厲,卻很快恢復平靜,她擡步朝姬府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