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能,御別橋還沒有正式開放。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我不能放任何人過去。”佐藤警佐的臉上泛起了汗珠,他之前接到的命令是,暫時不能放任何人過橋。
實際上,警方從高層傳達來的暗示是,最好不要讓任何人過河!——但是即使是豆腐渣腦的政客也知道這不可行,如果一點兒希望都不留下,只會激起西區人的暴動。所以他們的辦法就是,將御別川上大部分的橋樑封閉,只留下御別橋和牀主大橋可以通行。然後通過低效率的排隊和繁瑣的身體檢查,儘量減少從西區涌入的人數……這些安排,作爲一個升遷很晚的老警察,佐藤十分清楚。
“你能!趁着現在警戒線還沒有全部佈置好之前,給這些孩子們一個機會!”陸遠徑直走過去,稍微強硬些的搬開了一塊兒路障。
“好,好吧。”佐藤猶豫的看了看那些望向這邊的學生,終於下定決心。他沒有去通知別的警察參與,親自的搬開另一塊路障,然後一言不發的擋在一側。有兩個警佐站在邊上,即使有一些不合乎規矩的地方,那些低階的警察也無權過問。
“快,跑步前進!”陸遠站在路障的缺口邊上,將一個學生推了過去,然後用力的拍打着後面的人催促着。一百四十幾個人,連同店員和那些公司職員都混在學生中開始通過。他們大部分人都識趣的沉默不語,少數話多的,也被陸遠一巴掌拍在腦袋上。變得老實起來。檢疫區還沒有完全搭建好,當人羣穿過警戒線之後。都擠在了檢疫區不知所措。
那個秋元咖啡店的店長算是領頭人之一,他站在那兒遲疑了一下之後。回頭看向陸遠。陸遠乾脆的用力一擺頭,然後拉住佐藤警佐一起,低頭開始將路障挪回原位。秋元咖啡店的店長貌似明白了什麼,他低聲的跟邊上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後一百多人就直接化整爲零的分散開,離開了御別橋……
“不,你不能這樣!他們至少需要檢疫……”看見人羣穿過警戒線之後,居然在檢疫區直接分散離開,佐藤警佐頓時被嚇到了。
“沒關係的。佐藤,沒關係!”陸遠笑眯眯的安慰着他,“這次病毒爆發,是全國性的,中央區、東區……其實到處都有感染者,整個東京市都不例外。封鎖西區就能遏制病毒傳播,只是那些政客的天真幻想罷了。”陸遠拍着他的肩膀,明明兩個人的警銜一樣,佐藤的年紀甚至是陸遠的兩倍。可是兩個人看起來,就和上下級的關係似的。“而且我帶着他們,在路上經歷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們是感染者,早就病發了。”
“好吧……我明白了。”佐藤警佐無奈的說道。“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在檢疫區後面。另外設置一條警戒線,避免進入檢疫區的人直接離開。”
“呵呵,你是個好警察。佐藤。”看到幾乎全部的師生和那些公司人員都已經離開了御別橋,陸遠重新戴好自己的警帽。也準備離開,繼續下面的計劃。不過。他總覺得似乎忘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秋元裡奈抱着太陽花,跌跌撞撞的重新穿過檢疫區,跑了回來。啊,陸遠一拍腦門,我居然把太陽花給忘記了……風見幽香知道之後會殺了我的!
“遠!你爲什麼還不過來!對……對不起,你有事情要談是嗎?我……我在橋的入口沒有等到你……我害怕……”秋元裡奈抱着那盆太陽花,隔着警戒線慌慌張張的解釋着。見到陸遠站在那兒,正在和一位警官說話,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不過陸遠發現秋元裡奈的大眼睛裡還帶着淚水,面頰上也溼漉漉的,顯然剛纔大哭過。
“對不起,裡奈……”陸遠走過來,隔着警戒線,有些歉意的伸出手輕輕的擦去她面頰上的淚痕。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陸遠也沒想到只是一個下午的聊天,就像是浮萍的短暫碰觸,這個姑娘竟然會變得這麼在乎他。“我很喜歡你,你知道的……”
“這,這是告白嗎?!”秋元裡奈猛的擡起頭來,還帶着淚水的眼睛充滿了驚喜。
“哦……是的,是告白。”陸遠沒有殘忍的去扼殺一段美好的記憶。不過他還是有些調笑的說道,“無論是你的腰部還是胸部,都讓我看得挪不開視線。”
“陸君太h了!”秋元裡奈先是嗔怪了一句,隨即又直視着他的眼睛,大膽的說道,“想看的更多嗎?陸,我想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
“對不起,裡奈。雖然我很想擁有你的一切,但還有更多人等着我去救援……”陸遠隔着障礙物伸出手,秋元裡奈不顧一切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嗚嗚~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秋元裡奈倒在他的懷裡痛哭,“可我確實喜歡着這樣的陸君啊!”
“再見吧,裡奈,希望我們能夠再次重逢。”等她哭了一會兒,將情緒發泄出來之後。陸遠扶起她,摸着她的頭髮,“跟你父親一起,儘快的離開牀主市。東京那邊要好很多,趁着現在離開城市的人還不多,馬上去東京!相信我,裡奈,相信我!”陸遠在她耳邊小聲的囑咐着。
“嗯!”秋元裡奈用力的答應着,她擦了下淚水,重新站好。秋元裡奈向後退了幾步,她的雙手緊緊的抱着花盆,站在警戒線的另一邊,雙眼深情的望着陸遠。陸遠的嘴張了幾下,到底沒有說出“你能把太陽花還給我嗎”這樣的話來,只能化作無奈的一笑。秋元裡奈明顯是把太陽花,等同於一種寄託思念的物品。這時候陸遠如果敢討要花盆,那跟說“我們分手吧”沒有任何區別。
秋元裡奈看着他。忽然間笑了。夜風吹過她的面頰,黑長的髮絲沾染着淚水。讓裡奈的笑容如綻放的煙花般燦爛。“陸遠警官!”她用手放在嘴邊,用力的大聲喊着。“我愛你!等到災難過去,我會去找東京找你結婚的!不許逃跑!”
她清亮的聲音,讓附近的不少警察都看了過來。秋元裡奈站在封鎖線的這邊,他們以爲是這位警官的未婚妻在和他告別,紛紛的笑着做出加油的姿勢。清新的宣告,讓這個壓抑的夜晚,第一次有了一些亮色。不少年輕的警員,開始想念自己的女朋友!
“東京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警佐陸遠,願意爲你效勞!”陸遠整理了一下警服。鄭重的敬禮。
不過秋元裡奈還沒有結束……她轉過來對着站在一邊的八雲紫喊話,“那邊的女警官!在我們結婚之前,陸的性需要就交給你解決啦!”
咳咳!不少人被口水嗆到,封鎖線附近一片咳嗽聲。秋元裡奈笑着轉身,抱着太陽花盆,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橋。
“哈哈哈~”佐藤警佐感到自己終於扳回了一局,他開心的拍拍陸遠的肩膀,轉身離開。
“你是混蛋!”即使被視爲牀/伴,依舊無所謂的八雲紫。忽然無動於衷的評價了一句。
“我是!”陸遠慚愧的答應着。
當秋元裡奈跑開時,他看到了那飄在風中的淚水。總讓女人哭的男人,一定是個混蛋。
*
“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就在陸遠沉浸在各種不爽的情緒中時。一個清脆的控訴聲,從身後傳來。陸遠轉過頭來,看到一個個頭不高。但胸部很大的少女,正拉着一名警察。還怒氣衝衝的用手指着陸遠!
“就是他,假扮成警察。對我進行了不人道的強制監禁、捆綁、調……咳咳。侮辱!抓住他!”女生含淚控訴着,被他拉着的那個警察只是一個巡查長,比陸遠的階級要低。他看到陸遠胸口的警銜之後,只能不好意思的敬了一個禮,“長官,因爲這位高鬆惠理小姐的報警,能把您的證件出示一下嗎?”
“吶,拿去吧,不過請快一些。”陸遠無所謂的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警察。那名警察鞠躬之後,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查證了。陸遠饒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忽然視線停留在她的胸部上——“啊,你是藤美學園的學生嗎?!”
少女氣得簡直要昏過去!你居然要看胸部才能把我認出來?!我可是被你綁成s型,然後吊在頂棚上兩小時啊兩小時!中間各種酸爽,嗓子都喊啞了有木有!?
看這個少女身高一米六,胸部卻至少是c的程度,陸遠確定基本上只有藤美學園纔有這種奇葩……哦,才普遍是這種奇葩。
“已經帶你們通過警戒線了,爲什麼不馬上離開?!”陸遠有些生氣。不過他剛剛問完,自己就搖搖頭。他都忘記了,安妮曾經告訴過他,學園默示錄又稱“奇葩默示錄”、“腦殘默示錄”。就是因爲這本漫畫裡除了乳搖和打喪屍之外,還有各種奇葩的少年二貨、軍國主義右翼分子、左翼分子、喪屍人權鬥士、**組織、邪教……據說裡面的腦殘從來沒有下限。
“爲什麼要離開?我家裡人都不在東京。在這裡,警察叔叔會保護我的!而且,保護我們不正是你們的義務嗎?”她理直氣壯的說道,然後中間還夾雜着各種對陸遠進行人身攻擊的話語。
“對不起,陸遠警佐!”那個警察過來之後,敬禮,然後將證件還給了陸遠。陸遠的信息都在數據庫內,查證當然毫無問題……“那麼關於這位高鬆惠理小姐的投訴……”
“交給我來解決吧!”陸遠強勢的打斷道。他指了指遠處的那輛大客車,“那是她們學校的車,我會去和她的老師談談的!”
“那…好吧…打擾了!”他給了名叫高鬆惠理的高中女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鞠躬離開。在日本這個非常講階級的地方,一個下級想要反抗上級的命令,是需要充分的勇氣的!但是面對獅子一樣的陸遠,沒有什麼普通人具備這樣的勇氣。
“不,不要啊!我纔不想繼續跟着這個壞蛋!”高鬆惠理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但其實她不是很在乎。或許是陸遠這一路上,把她們照顧得太好了,讓她覺得陸遠沒什麼危險性。又或者是日本的那個《青少年保護法》,讓日本的青少年可以肆意妄爲……
總之,她毫不在乎的跟着陸遠,回到了大客車內。
陸遠啓動客車,順着車流向前移動着。大橋幾乎被堵住,只能單向移動。跟着緩緩的車流,陸遠取出了平板電腦。在帶有東京市地圖的屏幕上操作着,對每個紅點代表的儀器進行着調解……
或許是因爲秋元裡奈的離開,陸遠始終被一種莫名其妙的負面情緒干擾着。他忽然停了手裡的工作,有些暴戾的將那個叫高鬆惠理的拉了過來,“既然這是你的期待……現在……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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