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將黃粱夢一回 上

男孩要窮養,女孩要富養——陸遠的父母就是這樣的思路,自然也傳承到他的身上。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思路還會被他的徒兒、後代等等繼承,最終變成了陸門一系的獨特風格——重女輕男……

陸遠對小李子其實並不差,且不說傳授他迥異於這個世界的劍術思想《獨孤九劍》;就說小李子身上已經積蓄了幾十年的《神照經》真氣,一旦被小李子融會貫通,他必將成爲融合兩個世界之長的絕世高手——厚積而薄發,小李子的上限在此世的每一個人之上!哪怕那些轉世仙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陸遠傳授他這些,甚至不會計較什麼師徒名分。唯一的要求便是,小李子要在這之前承受足夠的……咳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你們都懂的。

但對女孩便不同。人家趙靈兒小時候便生得明眸皓齒、精靈古怪卻十分惹人喜愛。這樣的姑娘當然不能磕打,要好好的寵着教着,才能養成一顆美美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兒。

因此陸遠對趙靈兒的教導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基本上靈兒對什麼感興趣,陸遠便教什麼。劍法仙術、天文地理、縱橫術數、四書五經、雜家醫卜……陸遠本人也是涉獵廣泛,因此只要趙靈兒想學,陸遠都能教。而且與陸遠自身的劍術體系不同,教給趙靈兒的劍術以純陽門下的《天遁劍訣》爲主,再增加很多適合女子學習的劍術。

劍法大氣堂皇、氣勢恢宏——誰敢說我家靈兒是邪門歪道,我呸你一臉!(說的就是你,獨孤宇雲)

可以說在實力增長上,趙靈兒沒有遇到任何瓶頸,短短數年便能與當世那些有數的劍仙相提並論……

趙靈兒降下飛劍,隨意在苗人頭領的身上搜索一下,收穫“苗刀”x1,“引路蜂”x1。顯然苗人並沒有將希望全部寄託在李逍遙毀去護島大陣之上。他們還準備了後續手段。苗人的下蠱、驅蟲之術天下無雙,這“引路蜂”用於在迷陣中尋路,是迷惑性法陣的天敵。跟迷宮與牛頭怪的搭配有異曲同工之妙。

“師父,爲什麼殺了他們……我卻依舊不覺得快樂呢?”遍地屍骸中。纖塵不染的少女迷惘的問道。

陸遠搔搔頭,果然……女學生神馬的最難教了……少女心什麼的咱家不懂啊!所以就算是陸大劍仙,也只能含糊的說道,“你的答案應該在南方,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彩雲之南嗎?我會去的。”亭亭玉立的少女蹙眉向南方眺望。只見深沉的彤雲一直鋪到天際,看不到遠方。風吹動靈兒身上的環配,清脆的叮咚響着。少女牽掛心事,風姿綽約的站在海邊,那還有捉弄人時精靈古怪的樣子。

陸遠不怎麼喜歡靈兒有心事的樣子,他眼珠兒一轉,拿出一隻深色次元口袋來。廣袖隨手向着邊上的阿修羅像一拍,直接將整個黃金塑像,怕不下萬斤的赤金裝了進去!

繫上袋口,隨手遞給靈兒。“爲了你接下來的遠行。權作旅資以壯行囊。”

“噗嗤~”看着師父無比土豪的慷他人之慨,趙靈兒失聲笑了出來,笑臉宛如春花綻放。“哪裡需要帶這許多笨重的金子?我只是去探看一下母親的下落,又不是要將那邊的大理城買將下來!帶這麼多錢作甚麼。”點石成金這個法術涉及到世界的微觀部分,普天之下能像陸遠和呂岩這樣隨手施展的恐怕一個都沒有,趙靈兒還沒能學會。

“師父掐指一算,你將來會遇到一個擅長破財敗家的夥伴,多帶些錢有備無患……”陸遠老神在在的再次充當神棍。

他纔不會告訴趙靈兒,你和李逍遙會遇到林月兒。此人跟你搶老公不說,還專門擅長一招絕招。名曰“乾坤一擲”!“乾坤一擲”殺傷力極強,小手一伸就有漫天遍野的金錢鏢飛出去殺敵,因此每次要消耗至少紋銀五十兩……原著裡,此招讓李逍遙小隊長期處於赤貧狀態。不得不翻箱倒櫃撿垃圾來維持生計。

一想到將來林月如每次用此絕招,都不得不向趙靈兒借貸的情景,陸遠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壞了!

想必小李子的後宮一定會非常河蟹罷……我們家大靈兒有錢、有武力還有智慧,肯定能hold住全場!

“好好拿着,接下來爲師要雲(到)遊(處)四(挖)海(坑),怕是顧不上你了。”

“師父。你這是擔心李逍遙知道真相,打算跑路嗎?”趙靈兒眨着眼睛說道,大眼睛裡滿是笑意。

取藥的時候,李逍遙哪裡是靈兒的對手,被她三下五除二的一通捉弄,幾乎將自己從小到大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對靈兒交代了出來。趙靈兒多聰明啊,兩廂一結合,自然將陸遠的身份揭穿了七七八八。小姑娘使壞,故意告訴了李逍遙不少陸遠的情況,所以小李子才那麼怨氣沖天。

“他啊,恐怕現在什麼都忘記了罷。”陸遠曬然一笑,算起來李逍遙此刻“忘憂散”已經發作,因此根本無所謂。

*****

時間撥回幾個時辰之前。

“你真的是來求藥的嗎?”趙靈兒翹着小腳,大模大樣的坐在椅子上跟李逍遙說話。“你想要求藥就跟我說一聲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求藥呢?雖然你很有誠意的看着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

“我真的想要!!!”,小李子瀕臨崩潰。

“好吧,我們水月宮也算是武林正派,你想求藥我肯定不攔着嘛。”趙靈兒大眼睛一閃一閃的,“不知道你要求哪方面的藥呢?骨科?兒科?內科?外科?神經科?婦科?喂,你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會是連什麼病都不知道就來求醫問藥罷?!開藥需要對症治療你懂不懂?我們水月宮只用醫術救人,可不想用醫術殺人。”

“我嬸嬸應該是……婦科?”李逍遙是崩潰的,急得滿頭大汗。不過他這時候還是靈機一動,想到了完美的答案。“不!大夫說我嬸嬸已經藥石無救,我求的是包治百病、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藥!”

“且……狡猾的傢伙,竟然要我們仙靈島的紫金丹!”靈兒拍案而起。

“難道不行嗎?”李逍遙有些絕望的問道。

“紫金丹我們島上也就只剩下一顆,給你倒不是不行……”趙靈兒故意沉吟的說道,看到李逍遙露出絕處逢生的喜悅之情,靈兒又輕輕將他推落懸崖,“你……開證明了嗎?”

“什麼…是…證明?”李逍遙此刻又是崩潰的。

“就是藥石無救的證明啊?”靈兒眨着大眼睛,彷彿在說,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爲什麼還拎不清呢?“紫金丹是用來救人的,我們仙靈島不吝嗇,但也不能誰來了都給吧?你有當地大夫開的證明嗎?里正的?你家大人的也成……”

李逍遙絕望的搖頭,一顆心直接掉進井裡。

“唉,我也很想幫你……”趙靈兒正想繼續戲弄下去(她知道李大娘是裝病,陸遠告訴了她),趙靈兒的姥姥卻忽然出現在藥房,直接了當的說道,“紫金丹給他!”

簡直是峰迴路轉!李逍遙一下子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可就當他還沒多開心一會兒的時候,就被姥姥接下來的一句嚇壞了。“條件是你要娶靈兒爲妻!”

原著中,是趙靈兒不惜一切代價爲李逍遙求藥,反而是姥姥充當惡人,強迫李逍遙與靈兒成婚。但這一次,始終旁觀的姥姥擔心她將李逍遙戲弄的太狠,將李逍遙玩兒壞了就完蛋了,不得不直接出面。

要知道,李逍遙“將來”會陪着趙靈兒返回南疆,然後通過趙靈兒之母的石像返回到了十年之前,親歷當年的“南詔之變”。

這是必須要發生的“劇情”——因爲在十年前,正是返回過去的李逍遙,將姥姥和才六歲的趙靈兒從南詔皇宮救出,並一路護送到餘杭海外的仙靈島水月宮……沒有李逍遙,姥姥和趙靈兒已經死在南詔之變中。此刻的李逍遙與返回十年前的李逍遙相比,畢竟年齡上只差了一歲,相貌幾乎沒有太大變化。

趙靈兒當時年紀小,沒能記住李逍遙的長相,但姥姥可是將恩人的樣子記得清清楚楚!

因此從李逍遙一踏進水月宮,姥姥就打定了主意……這段姻緣其實從十年前便以註定。

李逍遙看着自姥姥出現,便開始無聊的東張西望的趙靈兒,不禁陣陣無語。就連說道嫁人這種事情,少女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逍遙,將小李子看得一陣陣發毛。但他如今爲了救嬸嬸,不要說娶一個“惡女”,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跳下去!因此他幾乎沒猶豫的將婚事答應了下來。

這幾年趙靈兒跟着陸遠生活,姥姥搞不懂那對兒古怪師徒的想法。因此李逍遙答應了,趙靈兒含笑不語,她那個來頭極大的師父又沒出現,姥姥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擔心夜長夢多,急忙領着李逍遙走了。然後取了紫金丹與他,送他出島不提。

等到那兩人一離開,空曠的房間裡,趙靈兒臉上的歡樂表情一點點逝去,變得有些寂落。

“師父,那就是靈兒將來的夫婿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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