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還在發力的莫知鴻那能躲閃得了,一記手刀照單全收,頸部骨頭碎裂的聲音,順着脊柱傳到了大腦,力量來去迅速,立即切斷了脊柱上所有的神經系統。莫知鴻的身體身子根本沒有接受到這個消息,就已經中斷了與大腦的聯繫,根本沒有將絲毫疼痛的感覺傳出來,只是遵照背後突然加以的強大力量,向着下方飛去。
好在莫知鴻一直是催動最大的能力迎戰,饕餮的能力在短時間內迅速修復了脊柱神經,但修復骨骼卻沒有那麼輕鬆。
僅僅這樣程度的恢復,已然足夠莫知鴻撐起兩隻手臂護住頭部,防止被下方突如其來的樹杈,觸動已經無法扭動的腦袋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時候,那疼痛的感覺纔開始從腦部的神經往下傳遞,微微一抖手腕,莫知鴻擡手護頭,只是這麼擡起手來,已然牽動了那剛剛被修復的脆弱神經,把莫知鴻痛得幾乎暈死過去。
“咦?”隨着身上無數樹枝戳打挑劃,莫知鴻聽到了襲擊者輕聲的奇呼,卻已經無法回頭去看這襲擊者到底因什麼而驚訝了。
隨着這咦的一聲之後,襲擊者又是毫不留情的甩出了數根長針,脊椎骨斷裂的莫知鴻剛纔勉強擡起兩手,已然是通徹心肺,此刻應對這些轉瞬即至的長針根本無力多散。
“嗤”“嗤嗤”
長針入肉穿骨,在莫知鴻的手肘和腳踝處狠狠的釘了進去,如同打洞一般又穿了個對穿沒,將骨骼震稅之後,又飛射向了前方。
那流轉在長針上的氣流,完全撥亂了莫知鴻的行氣,更是隱約的影響了饕餮的回覆。
莫知鴻在這幾根長針的帶動下,狠狠撞在了前方的樹上,隨即又彈飛了出去,劇烈的震動讓他全身各處受傷的地方開始共鳴,這種疼痛,讓他幾欲昏死過去。
趴在地上,莫知鴻完全沒有辦法動彈,泥土略帶清涼的冰冷,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耳邊嗡嗡的鳴響和身上骨骼不時傳來的喀嚓聲,讓堅決不允許自己暈倒的莫知鴻只能感覺到恥辱。
然而,襲擊者並沒有準備這麼輕易放過莫知鴻。
走到莫知鴻的身邊,襲擊者提起他的領子,便往一棵大樹邊走去,口中的隨意之言,打消了莫知鴻悄然進行反抗的希望:“別把希望放在你剛纔從手中抖下來的東西那裡了,我們換個地方談吧。其實就是在這裡,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頂用的玩意,雖然我也不提倡堂而皇之的戰鬥,但當實力相差太大,這些雕蟲小技不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停步之後,襲擊者毫不留情的把莫知鴻猛的翻了一個身,丟在了樹邊,讓四肢無力的他能夠靠在樹幹上借力,這種粗暴的對待讓莫知鴻的臉上幾乎擰成了一團。莫知鴻無奈的看見,剛纔自己撒下腐蝕草種子的地方,已然開出了一朵朵碩大的臭花,可襲擊者早已經離開了這些臭花威脅範圍。
莫知鴻從被打得無法動彈開始,就一直努力在斷斷續續連接起來的經脈中運行內氣,可現在這種行氣已然不能對敵人造成任何威脅,能做的只是微微減輕一點身體上的疼痛罷了。
“看那些東西幹什麼?”襲擊者蹲坐在莫知鴻面前,見莫知鴻還是不死心的看着剛纔位置那些大骨朵花兒,一語揭破道:“那花還能幹什麼?不過就是帶點毒吧?你看我像怕毒的樣子嗎?”
經得敵人提醒,莫知鴻這才驚訝的發現,襲擊者剛纔已然烏黑的面部,已經重新變回了白皙的膚色,身上各處,也再沒有剛纔戰鬥留下的痕跡,唯一能夠顯示出他受到攻擊的,大概只有燕尾服上無數的小孔而已。
“強大的能力,附到你身上之後完全沒有起到它應有的效果,還算過得去的武者之術,在你的應用下更是不值得一提,你敗的理所當然。”襲擊者不但打敗了莫知鴻,還試圖在用言語擊潰莫知鴻。
襲擊者從莫知鴻腰間拔出手槍塞進皮帶中,又開始搜索起莫知鴻的身上來,所做的事,幾乎就在再現莫知鴻在朱麗身上做過的一切。不同的只是,這一次的搜索,是在當事人清醒的情況下進行,其中的屈辱,讓莫知鴻憤然擡起了根本沒有力氣的手臂。
“嗖!”
襲擊者毫不留情的出手,將莫知鴻無力的手臂牢牢釘在了身後的樹上,冷聲道:“悠着點吧!一直環繞全身的氣勁和沒有收回的能力,難道不是爲了吸引那幾個小傢伙過來?我現在不動手解決你,不是正和你意?如果想多拖時間,就別做多餘的動作,蠢貨。”
從剛纔到現在,這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老氣橫秋的話中幾乎戳穿了莫知鴻的一切意圖,讓莫知鴻敗得心寒,聽得心驚。苦澀一笑,莫知鴻開口道:“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讓我在這裡?”
“解決廢物,還不就是擡擡手的事?”襲擊者再一次從心靈上給莫知鴻以打擊,不屑的對他道:“至於你希望趕來的那三個小傢伙,也只是能給我添一些麻煩而已,就是你被他們搶到手上,我解決你也一樣是擡手就可以的事情,最好別抱什麼希望。”
“整個天都的學員裡,也就他們三個像點話,比起剛剛打完仗的那段時間,你們這些被當作寶貝看的傢伙,實在安逸得太久了。”說話之間,襲擊者手上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左右翻騰着莫知鴻的口袋,將可以取走的物品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看見襲擊者首先拿槍,莫知鴻就在心裡暗自慶幸。雖然沒有照威廉的叮囑換上一套燕尾服,但那裝了不少特殊子彈的土得不能再土的皮帶,卻讓莫知鴻丟在了寢室,此刻要在身上,定然逃脫不了襲擊者的搜索。
想到這裡,莫知鴻忽然覺得有點黯然,都要死的人了,還在想暴露的問題,要是早點把槍做出來,估計也不一定是這樣的結局。
“別這副表情,要你的命早要了。”襲擊者又把收伸進口袋,掏出了一盒香菸,開始往嘴裡塞。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知鴻怒氣橫生,吼了一句。
“本來是想要你的命,但現在沒有這個意思了。”襲擊者咀嚼香菸的同時,左右瞟了一眼,剛好看見莫知鴻手臂上,正悄悄爬進土裡的綿延千里,譏笑一聲後,襲擊者用力將莫知鴻手臂上那藤蔓連肉扯出。
“很抱歉,又讓你失望了!”兩手一攤,襲擊者把那藤蔓丟在地上,遍地的綿延千里,此刻纔剛剛萌芽。
掏出剛纔塞進口袋的手槍,襲擊者迅速幾下上下其手,就將那槍整個**,左右打量了半天,皺起了眉頭。
“行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莫知鴻徹底放棄了反擊,苦笑道:“能留個名字嗎?”
“名字?”襲擊者一歪腦袋,邪笑道:“太久沒用,我忘記了。”
忘記了?莫知鴻滿臉不信,卻沒有開口問,既然對方不準備告訴自己,那麼開口也只是自討沒趣。
“不信?那你能怎麼樣?”襲擊者一捏莫知鴻下巴,把莫知鴻的眼睛對準自己眼睛,冷聲道:“就算有名字,我憑什麼告訴你這個廢物?”
“呸!”莫知鴻一口帶血絲的口水吐在了對方臉上,同樣冷冰冰道:“我很希罕嗎?”
“你也就只有這個個性,還算是比較讓人欣賞的。”襲擊者沒有絲毫憤怒,鬆開手抹去了臉上的口水。
“感覺到了嗎?他們靠得越來越近了,”襲擊者繼續邪笑道:“是不是心裡涌起了無限希望?”
“坦白的說,大好世界,我確實不願意走,”莫知鴻面無懼色,坦然道:“但既然輸了,我想我還承擔得起結果。”
“說了不會讓你去另一個世界的,你不用再試探我。就看你這硬氣的態度,我也覺得這趟來得值了,雖然通常我會把需要調查的人直接解決,但這次我想破例。”襲擊者這次的笑容要真誠得多,又從袋子裡掏出一根菸,幫莫知鴻點燃,插在他嘴上道:“這是敬意。”
莫知鴻沒有吸,他玩不來這種東西,用嘴巴咬住後,漠然道:“那可以說名字了嗎?至少讓我知道打倒我的是誰。”
“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這種怪物,一般不會影響你們生活的,以後做事,別搞得那麼神秘讓人起疑心就行。本來是準備直接把你結果了,省得麻煩,但一來你的個性我比較喜歡,我總覺得能在你身上聞見一股親切的味道,第二嘛,我還懷疑你和我朋友有點關係呢!”襲擊者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繼續道:“至於名字嘛,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不用太過於重視了,你叫我士奇得了。”
“你放過我,可不代表我不記得這次的事!”莫知鴻狠狠道:“雖然不想說,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有後悔的時候。”
“他們快來了,”襲擊者迅速又把那零散的配件組裝了起來,站起身道:“至於後悔的事,你找到我再說吧!”
“如果只強了一點,就不用來了,如果你向我動手,我是不會留手的。”襲擊者甩手蓄氣,整個人身上的氣流越來越濃,從身上各處散發出來的氣流,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凝在身體表便,氣流的濃度足以和玄武氣甲相媲美,但無論是靈活性和防禦的優勢,都已經遠遠超過了後者。
面露寂寞的襲擊者輕聲開口道:“其實我也很想被人報復一下呢!”
直到此刻,莫知鴻才能感覺到三個微弱的氣息向這邊靠過來,這種先知後覺的差距,更讓他能夠明白自己與這名爲士奇的傢伙之間的距離。
莫知鴻只能在心中深深嘆息:離得真是好遠啊!
“好自爲之!”士奇給了莫知鴻最後一句忠告,雙腳猛踏地面,一陣旋風般朝着三道氣息前來的方向衝了過去。那踩在地上氣波盪起層層漣漪,將周圍一圈草坪上筆直向上的翠綠全震歪在了一邊,陣陣氣浪即便經過數次減弱之後,吹在莫知鴻臉上之後依然是勁風。
“這貨哪裡冒出來的?”貓王在情況安全之後,又出現在莫知鴻眼前,跳在莫知鴻肩膀奇怪的問道:“我外面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種強人啊!”
“剛纔你跑得很快啊!”莫知鴻狠不得咬這逃得飛快的老鼠一口。
“我走了還能幫你收屍,留着只是一起找死。再說了,你以爲我一個這麼弱小的動物,能抗得住那你都抗不住的變態嗎?”貓王毫不以此爲恥,正經的回答着像是開玩笑的話。
“他剛纔攻擊的時候,你察覺到能力的波動嗎?”莫知鴻不想就着這個問題和老鼠爭執,他也知道自己爭辯不過這幹什麼事都能列出條條道理的耗子。
“是你在和人家動手,你都感覺不到?還來問我幹什麼?”貓王先是想繼續教訓莫知鴻兩句,但轉念想想,自己逃跑在先,好像批評別人也不是很理直氣壯,於是又道:“我就感覺到你的能力奔涌了,至於他,根本不是使者嘛。”
“可他身上的傷口轉眼間就恢復了。”莫知鴻只是找貓王再次求證,剛纔打鬥的過程中,他確實沒有感覺到對方是使者,可那轉瞬即失的傷口,好得甚至比饕餮的恢復能力還要迅速,讓人不禁心中起疑。
“那我可沒看見,我只看見你轉眼間就被他打趴下了。”貓王不覺得這和自己有任何關係,大大咧咧道:“再強調客觀理由都沒用,真是丟臉死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莫知鴻沒有和貓王爭辯,黯然道:“三年的武者之術,三個來回還不到,就被人家打成這個樣子,感覺真的很失敗。”
“這種變態我可沒見過,你也別太氣餒,”貓王見徒弟有失去信心的前兆,連忙又安慰道:“不知道這變態怎麼練的,你師父我在下面待了10年多,還做不到用氣勁把毛髮變成鋼針的地步呢!”
“那是隻你。”莫知鴻說話也毫不留情,頂了貓王一句後,轉言問道:“天都有沒有比較隱秘一些的地方,我需要從頭開始。如果連命都保不住,其他的東西根本不用談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百曉。不過好像學生會這些系統的高級幹部,都有個人的訓練房。”
貓王這次倒是沒有怪莫知鴻不會說話,它和莫知鴻一起從地下墓穴中出來的時候,也是對這新掌握技巧滿懷懷信心的,現在不但看到了滿世界的武者之術,還看到能輕鬆把莫知鴻打趴下的角色,倒也開始對這東西真正的威力有點忐忑不安了。
上面兩個,下面一個,走上面的腳步輕盈無聲,大概用的是雲步,比起莫知鴻來好得多,走下面的腳步飄逸無蹤,大概用的是迷蹤步了。
儘管因爲經脈修復的能力,使莫知鴻比他們要有優勢,可順脈逆脈兩者都會的他,卻更覺得自己還不如只會一樣。雲步在莫知鴻用來,踩在樹葉上沙沙作響,踏空無聲對於他來說,更是一個夢想,沒有進步的他至今還是隻能空踏三步而已。
迷蹤步就更差,莫知鴻甚至還沒有仔細去學,多樣化的武者之術讓他挑花了眼,這種晃來晃去的步伐,更是和喜歡正面對敵人的莫知鴻個性不和。
“來得好慢。”相視無話,莫知鴻無聊側耳傾聽,隨着樹葉的沙沙作響,三個聲音從同一個方向靠近了這裡,而遠處更多的幾道氣息也在向這裡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