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向大家訴苦,不是自己的電腦,碼字真的很不習慣,好在拼命完成了早上的更新,今天就一章了,睡覺醒來,我得去修我學校那破電腦了)
血毒症是地下人常得的一種病症,病菌寄居在地下世界的腐菌身體內,通過空氣作爲媒介傳播到受傷者體內。病毒來自於地上每天排放入地下的無數污水中的各種污物發酵後所滋生的變異細菌。
血毒症的防治和初期的治療都是很簡單的,只要每個月定期打一次預苗或者在受傷時打幾次驅毒針就行。只是由於這種針的價格超過了地下普通市民的承受負擔,況且並不是在每一個受傷者身上都會感染血毒症,即便感染,在身體強壯者的身上也有一定比例會自行好轉,所以多數地下的居民都不會對血毒症多加防範,也就使這一病症成爲了地下最爲普遍的病症之一。
提到這裡,玉衡恍然大悟,張口叫出了莫知鴻的名字:“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叫莫知鴻的人?”
“還不算完全沒心沒肺,”莫知鴻鬆開抓着他衣領的手:“我說過知道你要讓出黑卡的原因,想讓我說說嗎?”
面對眼前這人,玉衡心中也有慚愧,要不然也不會在事隔三年的今天依舊能一語叫出他的名字,沒有回答莫知鴻的問話,默然無語。
莫知鴻不再管呆立一邊的玉衡,衝着老鬼等人問道:“各位都知道他有個妹妹吧?”
“本來不是都知道,”老鬼笑笑,表情格外尷尬,看着刀子的表現,歷經無數場面的他已然確定這事並不是子虛烏有,有這樣一個戴了忘恩負義帽子的兄弟,老大說起話來,也有點底氣不足:“我們這樣的人,都把親人保護得比較好的,尤其是作爲尖刀的頭牌打手。刀子很疼他妹妹,爲了她的安全,就沒告訴過幾人。”
莫知鴻回身歉然道:“我很抱歉!”
“沒什麼,這句話其實應該我來說。”玉衡恢復鎮定恢復得很快,咧嘴笑笑,一嘴鮮血讓他的樣子有點嚇人,莫知鴻的幾下都灌上了氣勁,打起來看上去不怎麼重,但效果卻駭人,尤其是肚子上踹上去的一腳,叫玉衡到現在還捂着肚子。
“讓出黑卡的目的是讓我到上面以後照顧你妹妹吧?”看着玉衡的眼睛,莫知鴻滿意笑笑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還有讓你後悔的事呢!”
“三年前我之所以說過幾天來看你,是因爲你的血毒症已經病入骨髓,我覺得下面的血透並不見得治得好你的病,沒直接告訴你的原因,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握必定能治好,”莫知鴻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激動,就像在說一件和自己全無關係的事一般平靜淡然:“現在讓我到去照顧你妹妹,恐怕是知道自己沒幾天活頭了吧?”
玉衡一股死氣纏繞全身,臉色灰敗慘白,莫知鴻就是不用能力探觸,也知道他是重病產生,加上有一次見面的經過,判斷一下,猜了個**不離十。
“我不知道你還是個愛做好事的孩子,真讓我吃驚。”貓王插口道:“還有以饕餮能力都治不好的病嗎?”
“那是我第一次做好事,”莫知鴻難得回答貓王的話,卻是大聲宣出,讓所有人聽着:“我想,任何人有了我那樣的經歷,估計也會是唯一一次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吧?”
這樣說完之後,莫知鴻又小聲答了貓王一句:“疾病之類的傷,我的能力治療起來都很艱難。”
“刀子,”老鬼努力的將頭扭到了邊上,對着玉衡道:“和他說得一樣?你的病到了沒法醫治的地步了?”
“是的,”玉衡坦然道:“醫生說我一旦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就沒有幾天活頭了。而且,這病已經到再花多少錢也治不好的地步了。”
“那你還一直向老大拿治病的錢?每次拿那麼多?”原先跟着刀疤的一個跟班開口罵道:“你的心被狗吃了?”
每個人看着玉衡的眼中都帶着鄙夷,見一個人開口,也紛紛罵罵咧咧的開口責訴起來。
莫知鴻冷眼旁觀這些人的舉動,不作言語。老鬼擡擡手,衆人安靜下來:“我瞭解玉衡,他能捨去性命救我一次命,那麼,我覺得在他身上花再多的錢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如果說世界上只剩下一個讓他牽掛的人,那應該就是他妹妹了,”老鬼向玉衡招招手道:“是把錢都留給妹妹了嗎?”
“對不起,大哥,”玉衡走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掏出了口袋中的錢卡,雙手遞了出來道:“我只是怕我死了之後,妹妹無依無靠,無法生活,她還小,在我的羽翼之下,所經歷的市面又太過有限,我只能給她留下一點錢,讓她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孩子啊,光是給妹妹留下點錢就一定能讓她生活變好一點?”老鬼推開玉衡躬身遞過來的錢卡,努力擡高手臂,拍了拍玉衡的腦袋道:“你的想法太幼稚了?當初爲什麼不和我說實話呢?”
“我本來想在天都開學時,把黑卡讓給這裡的其他兄弟,拜託他們照顧我妹妹的。”
老鬼問道:“是信不過?”
“不是的……”玉衡語塞半天,終於決定說出實話:“天都上的強者太多,我怕這裡兄弟的力量不夠。我只有一個親人,她和我相依爲命這麼久,我希望在我離開人世前,能找到一個可以給她安全的保護者。”
“不要怪他們,”老鬼指指後面的衆人道:“他們中有親人的太少,很難理解你這份感情。”
“我沒有,”玉衡在老鬼溫柔的說出這麼一席話之後,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其實錯的是我。”
“真像個循循善誘的教父,”貓王感慨一句後向莫知鴻問道:“你覺得那個球剛纔那麼一席話中流露的那種感情,有幾分是真的?”
“我不清楚,這和我沒什麼關係,”莫知鴻依舊抱臂旁觀,沉聲道:“但我很希望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他們兩個話說到這份上就差不多沒什麼話說了,”貓王提醒道:“該你說話了。”
莫知鴻放下手臂,將手**口袋道:“我的東西應該給我了吧?”
玉衡擦擦嘴角的血跡,望着莫知鴻道:“我的條件呢?”
“我拒絕,”莫知鴻笑了笑,回答了一句玉衡沒想到的話:“三年前,我想幫你,但是你拒絕了,三年後,你想我幫,我也拒絕。”
“如果是因爲那五萬的緣故,”老鬼插口道:“這筆錢我可以幫他還,希望你能答應他的條件。”
“希望永遠只能是希望,”莫知鴻仍舊拒絕道:“黑卡我志在必得,我覺得這可以彌補我這三年來的精神損失。”
貓王繼續用它那不知褒貶的說辭讚揚莫知鴻道:“太棒了,徒弟,你表現得又像一個完美的無賴了。”
看着玉衡望向自己,老鬼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輕輕晃動道:“東西我給你,你給不給他自己決定。”
玉衡又用祈求的目光盯了莫知鴻半天,在完全沒有收效後,慘然出聲:“我欠你的,我給你!”
莫知鴻望都不望玉衡一眼,盯着老鬼道:“別光說,東西呢?”
“別看我,”老鬼笑笑道:“既然決定給他的東西,我早就給他了,怎麼還會在我這裡?”
莫知鴻轉頭看着玉衡,玉衡在胸口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純黑色名片大小的卡片遞了過來,莫知鴻伸手一接,卻沒有從他手中拿過來。
冷哼了一聲,莫知鴻直接灌力於手,一點點將黑片從玉衡緊握的手中扯了出來,並繞有興趣的看着玉衡的臉色越來越難堪。
“我知道你在賭博,賭我到了天都一定會照顧你妹妹,”莫知鴻將抽出的黑卡,在褲子上來回一擦,放進了藏着老鼠的口袋裡:“這個賭,在三年前你一定會贏。”
“我要死了,”貓王咆哮道:“這傢伙到底把這張卡藏在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重的汗臭味?難道他把這張卡一天24小時都藏在身上?”
“看樣子你們這的黑卡拿起來很容易嘛?”放好黑卡,莫知鴻將灌力的手一拳敲在了一臉悽苦的玉衡腹部,登時把他敲暈了過去,把昏倒在地上的玉衡用腳挪到一邊,莫知鴻又湊近老鬼道:“還有沒有多的?”
老鬼苦笑一下道:“莫先生,你真把這東西看作兒戲了!作爲中區的首都,我們一共有6個地下入口,管理也由這6個入口被分成了6片,今年發到我們6個管理人手中,這種不著姓名的黑卡,一共只有10張。”
兩手一攤,老鬼道:“這樣說,您能明白你手中的東西來之不易了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輕鬆,”莫知鴻用一隻手指點點老鬼肥大的肚皮,肆無忌憚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爲?”
周圍的數人都把槍頂在了莫知鴻腦袋上,老鬼幫他揮開了這些槍,也揮開了他的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不要在這裡挑戰我們的忍耐極限了,好嗎?”
“再問個問題吧?”莫知鴻恍若沒聽見一般繼續說道:“能告訴我,你剛纔用的是不是也屬於潛能這種新興力量?”
“世界上並不只有你一個會,”老鬼眯起眼睛道:“這個答案閣下滿意嗎?”
“一般般,”莫知鴻直起身子指指玉衡道:“既然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可憐的你們還得順帶幫他買個棺材了。”
“這個就不勞閣下操心了。”老鬼從身邊手下的槍套中掏出配槍,彈出**一粒粒開始往手裡撥子彈。
“不送,”莫知鴻一手撫胸,彎腰鞠躬後,轉身就走。
莫知鴻的朗朗話音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中:“你們或許不相信,我從來就沒有責怪過他,甚至,在他不告而別之後,我還在心裡默默祝福過他。但是,我剛剛纔知道,見面的感覺,原來和不見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顯然,對莫知鴻這話有感觸的,並不包括刀疤。刀疤踹了一腳已經暈厥的玉衡向老鬼問道:“他怎麼辦?”
“你想怎樣辦呢?”老鬼當然知道刀疤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道:“他一個重病纏身的人,先不說他是不是救過我的命,他和你也在一起打拼了不少年頭,兄弟的情分總有的吧?你想把他怎麼辦?”
“走吧!”老鬼努力的站起身來,兩邊的手下忙站上前去扶:“這就是爲什麼你和他都是頭牌打手,我對他要比對你好得多的緣故,不是因爲有救命之恩,而是因爲他比你要有頭腦得多。”
“我以爲你只是經常被憤怒矇蔽了雙眼,”老鬼別有深意的看了刀疤一眼道:“現在看來,你真的並不適合繼續往上走。”
“把他擡到咱們經常去的醫院吧,”老鬼沒有再理會刀疤,指揮其他人道:“別擡回家,讓他妹妹看到了,又得哭上一場。”
刀疤捂着手盯着昏倒的玉衡,神情複雜。
隨着最後一個人的離開,街道的通行再一次開通,在燈光下顯成深黑色的血跡,在對此毫不在意的來往人羣的踩踏之下,逐漸淡去了,這裡就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悶熱而昏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