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賽場之前又碰見這個討厭的傢伙,令彤彤小姐非常不高興,好在雀凰依然在她身邊。掀開頭罩的雀凰制止了只對女人有風度的威廉的道歉,好奇的向這個冒失鬼問道:“是威廉先生吧?能告訴我,您爲什麼大包小包帶這麼多東西?”
“別告訴我你們都沒帶換洗的衣服!小姐們難道能忍受整整四天不洗澡?”在天都代表隊集體冒冷汗的同時,誠實的好孩子威廉,一臉震驚的說出了所有人都擔心的話。
“天啊!我忘記了。”沒想到的是,異族的這位小姐,一樣的神經大條,一本正經的對着身邊的姑娘道:“彤彤,你怎麼不提醒我,我忘記帶換洗的衣服了。”
“雀凰小姐,這是競賽啊!”彤彤的正常反應,才讓驚呆的天都隊員們,覺得異族並不都是怪胎。
“如果是擔心找不到浴室,你們可以順便帶上一個簡易的四圍牆啊!(打開後可以圍成一個隔絕視線的獨立小空間)就算不洗澡,你們最少得帶上睡袋和簡易帳篷啊!”威廉像是要推銷一般,準備放開揹包向饒有興趣的雀凰介紹產品。
“C隊準備進入比賽場地!”盡職盡責的工作員,算是幫了目瞪口呆的天都代表隊一個大忙。
貓王無可奈何的稱讚道:“這貨太能吸引目光了。”
不但是莫知鴻沒有去注意前面隊伍是怎樣進入賽場的,就連好奇心極大的貓王,也只顧看這誇張的現場表演了。
不用說明隊員們也知道,需要通過通道進入另一邊的高臺。可工作員卻攔住了準備跟着秋逸諭進入帆布通道的海若蘭,向遲到的天都代表隊後續隊員們解釋道:“各位,請得到允許後再進入下一個。”
秋逸諭很快出現在對面的圓形臺,工作員微笑着給海若蘭讓開了道。
莫知鴻進入帆布通道後,才發現這看似不大的通道中,似乎隱藏着很多觀察工具。對這種東西及其敏感的莫知鴻,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隨即加快了通過的步伐。
在中心處的工作員卻攔住了莫知鴻,客氣問道:“同學,你腹部佩戴的是槍械嗎?”
“是的,”莫知鴻心中一緊,沒有拔出手槍,卻反問道:“有問題嗎?”
“沒有,”工作員微微一笑,放下了橫着的手,解釋道:“除去A隊,在人類的兩隻隊伍裡,我第一個見到帶着槍械武器參戰的學員,所以問問。我們負責的是確認各位身上,沒有攝像系統以及錄音系統,剛纔器材觀察到你的手槍形狀和幾個型號都不太相同,所以好奇的問上一句,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可以出去了,選一個沒人站的光柱站在裡面就行,千萬別把身體的任何部分暴露在光柱不能包容的地方。”
“這也能看得出來?”耗子奇怪的問道:“那你這一參賽,不是什麼都瞞不住了?”
“我正後悔這事呢!”莫知鴻狠狠的在心裡鞭撻了一陣那個叫蘇影傢伙,帶着滿心的後悔踏出了帆布通道。
所有通過的人中,想當然的是威廉停留得最長,估計那大包小包裡的東西,費了裡面工作員不少功夫。
天都代表隊總算全員都站在了光柱內,莫知鴻的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合成聲:“各位進入天空之城內部的人員,請確認自己已經完全處於傳送柱內,10秒鐘傳送倒計時開始。”
莫知鴻左右張望了一下自己身體是否都處在光柱中,順便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外面的人依舊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而在光柱中的人,都開始打量起自己的身體來。
這尖銳的聲音,似乎只有在光柱內部的人聽得到。
“3,2,1,隨機傳送程序開始啓動。”隨着1字的結束,莫知鴻覺得那後面的一句話,在自己的腦海中越來越輕,而自己的身體,也彷彿和光柱融爲了一體般,逐漸消失在那照在身上,微微有些暖意的乳白色光線中。
C隊全員進入比賽場地!
“哎呀!”一聲痛呼後,耗子和莫知鴻在半空的一陣空間扭曲中顯出了身體,跌入了一塊實地。
一人一鼠狼狽爬起,環顧後都驚呆在當場。
“這真的是在天空的內部嗎?”愣了好半天,適應力更強一些的耗子,問出了莫知鴻心中同樣的質疑。
藍天白雲,鳥鳴鷹飛,草地遠山,蝶舞蟲躍。這裡應該是一個人類沒有過多觸及的美麗世界。空氣因爲沒有人類的大量渾濁呼吸,而顯得特別新鮮,吸入鼻中後還帶着些溼潤的感覺。
蟲兒在莫知鴻出現後受驚的躍開,但很快就因爲這個人類的呆立而失去了警戒性,又重新跳躍到了莫知鴻的身邊,甚至跳到了他的身上。
身着繽紛色翅膀的蝶兒,則繞着莫知鴻開始起舞,像是在打量這個憑空出現的雕像,究竟是什麼新玩意。
一種只在剛剛從墓地出來的異樣感覺,又重新涌上了莫知鴻的心頭。雖然莫知鴻很清楚,這裡的藍天白雲遠山,都應該是一種投影或者科技裝置,但他依然爲這樣的美景而迷醉。剛纔的後悔和一直以來的憂慮,也在這完全感覺不到監視的空間中,被立刻間拋在了腦後。
“嘿,你不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啊?過兩分鐘就又要傳送選手過來了,你不怕傳送到你腦袋上?”貓王跳到了躺在地上的莫知鴻鼻子上,驚走了幾隻深綠色蚱蜢。
一貫警惕性極高的莫知鴻,現在是動都不想動一下,舒展開自己的四肢,懶洋洋的看着那藍色的天空,無所謂道:“沒什麼關係的,隨機的概率沒那麼大。”
“隨便你了,反正打起來,我就躲一邊,當成本地動物得了。阿嚏……”老鼠見莫知鴻沒有表示,也就不再提醒莫知鴻。飛起身來,沒事幹的耗子,一腳踹飛了一隻在自己上空盤旋的七彩蝶,帶着一身粉末和噴嚏落了下來。
“要知道概率,看看就行。”估計大概已經到了另一隊到達時間,莫知鴻擡起手臂,扭動了戒指,一個倒置圓錐體透明地圖,立即投射了出來,黑色的地圖中亮起了14個藍點和一個白點。地圖的右上角浮動着地圖的比例尺,根據這個比例估算,莫知鴻憑目力就可以判斷出,兩個距離最近的隊員之間,也有一公里以上的距離。但從地圖上的行徑標記上看,沒有一個人準備向附近的隊友靠近。
這地圖比莫知鴻用過的任何地圖都形象逼真,採用的是三層顯示的立體表示方法。濃黑色的地點,是沒有經過探索的地點,淡黑色卻看得清地形的地點,是經過探索以後,離開了的地點,而完全沒有阻隔的地點,就是白點和藍點附近的目力可及處的地點。因爲是隊伍共享的地圖形式,15處的高矮地形一目瞭然,敵情隊況也是一看就知。
“沒有人遇敵人,”莫知鴻很清楚這一個小時地圖的珍貴之處,打開看了一下之後就關掉了地圖,對着在自己身邊猛拍身上的耗子道:“看樣子這賽場要比我想象的大。”
“別人遇沒遇到敵人我不知道,反正你有麻煩了。”靈敏的鼻子和耳朵告訴耗子,附近已經有人類靠近了。
“我聽見了。”莫知鴻猛的一擡身子,背對着聲音的來源坐了起來,隨即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起來,面對着我。”
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劉婉玉婉轉,沒有趙月靈有磁性,也沒有卡蓮娜那麼純真。這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女性才能發出的聲音,雖然聽上去依然有幾分青春的色彩,可更多的是一種,曾因爲種種無奈而嘆息的聲調。
“嘿,是熟人啊!”雖然莫知鴻沒有理會這女人,可貓王早就回了頭,興奮的耗子揮舞着嘴巴道:“就是上天空的特殊通道上遇到的那個死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幾分姿色。”
被貓王評價還有幾分姿色……莫知鴻雖然仍舊沒有回頭,可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那天晚上自己還真沒有仔細打量那個半死的姑娘,沒想到居然符合耗子的審美觀。
“你不回頭,不代表着我不會攻擊。”姑娘仍舊沒有攻擊,聲音卻更是響亮了幾分。
起身回頭,莫知鴻提了口氣勇敢的面相說話的姑娘。
姑娘並沒有莫知鴻預料中的難看。標準的瓜子臉臉型,只是因爲過於消瘦的緣故,顯得有些失色;眼睛雖然小了一點,但透出點點寒光時,依然不失神韻;鼻樑稍高,但絕對不會顯得尖細。若是因爲這些而說她比較像老鼠,真是有點冤枉了這個姑娘,也不知道耗子是出於那方面考慮,把這個女孩規類於“幾分姿色”的行列。
姑娘騎龍獸持衝槍,雖是瘦弱的身體和龍獸龐大的身軀有些格格不入,可和每一個龍騎士給人的感覺一般,同樣是威風凜凜。
“拔出你的武器。”先不說姑娘怎麼在這短短几個月,變成了一個龍騎士,光是這份高傲的紳士禮節,就讓莫知鴻覺得學院真是一個改變人的地方。
“如果我是你,在這種比賽的時候,我會採取偷襲的方式。”在這種地方似乎能讓人更爲放鬆,莫知鴻輕揚嘴角,用這姑娘以前的蠻橫方法,逗弄起這個好像轉了脾氣的女孩。
“天麒是能把任何人都教成這種白癡相的地方。”貓王顯然也對這種貌似傻B的宣戰方式有些反感,也同樣直接把這歸罪於學院的教導有方。
“不要多說廢話,我要你的積分。”姑娘對莫知鴻這種戲謔根本沒有什麼感覺,依舊正兒八經的持着龍槍,採取最標準的攻防一體姿勢。
“應該先報自己的名字吧?”莫知鴻始終覺得在這裡特別輕鬆,揚着嘴角繼續調侃這個本應該不是這種性格的姑娘。
也許了這段日子混吃等死的理想生活,消磨了莫知鴻的血性。他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在這種時候,保持一個戰士應當有冷酷和鐵血,倒是記憶中屬於這個世界的年輕人的活潑和恣意妄爲,逐漸在自己一言一行中,越來越佔據主動。
“化蝶,你的名字。”直到這個時候,莫知鴻總算知道了這個被自己救過兩次的姑娘,究竟叫什麼名字。
“化蝶是嗎?很好聽的名字。”莫知鴻笑着開口,並開始打開自己的那套舊西裝。
這一動作讓本就極度警惕的化蝶,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