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8章 漣漪中的老賀
“老闆,這份聘書裡年薪是空的。”蘇雲隨手翻了翻那份文件,笑呵呵的說道。
“哦,是讓我隨便填麼?”
“你看人家華諾辦事兒,夠爽快!”蘇雲讚歎道。
“也不知道晚上回家吃什麼。”鄭仁站在電梯裡,看着數字不斷變化, 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你那股子勁兒,吃什麼不一樣?”蘇雲說道。
鄭仁笑了笑,那份文件似乎不存在一樣,根本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
……
天越來越冷,眼見着最近就要下雪。
鄭仁印象裡的上一個雪天,似乎還是在海城給伊人過生日。而這次的生日,自己好像要去斯德哥爾摩。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不經意之間撩撥起來的波瀾,正在一圈圈的盪漾、擴大,改變着這個世界。其中老賀的感受是比較明顯的,鹹魚終於有一條翻身了。
臨近11月中旬,帝都麻醉學科年會召開。
老賀獲得了更多的關注,甚至很多與會的主任們到處打聽誰是老賀。
這幾天把老賀給忙懵了,他微信裡莫名其妙多出來上百個好友,都是參加帝都麻醉年會的諸多搭訕的主任們。
有一個瞬間老賀甚至瞭解了從前聽人說起的被搭訕的苦惱。
從前自己只是一個小透明,沒有人注意,雖然偶爾會抱怨一下,但日子還是正常過。
可是現如今得到了關注,似乎更讓他苦惱。年會的兩天時間裡,老賀累的腰痠腿疼。
今年全國的年會就別參加了,老賀一想到更多人在找自己,就有些頭疼。
他心裡對這些事兒都有數,不是自己麻醉水平有多高,而是因爲大家對以臨牀術式打破次元壁的鄭老闆好奇。作爲鄭老闆的麻醉師,自然也就愛屋及烏了。
今天徐主任找老賀談話, 說是年後提職, 副主任的位置。
要是早1年,老賀肯定興奮的無法自已,能當上912麻醉科副主任,這輩子都夠了。
可是現在老賀的心裡猶如古井一般,波瀾不驚。這些個事兒啊,還真就沒有跟在鄭老闆身邊當專職的麻醉師更簡單。
這幾年醫生猝死的新聞屢屢報道,其中死亡人員最多的科室就是麻醉科。壓力大,連軸轉,這些都是問題。
但跟在鄭老闆身邊,這些苦惱都不復存在。
活是多了點,但壓力卻陡然下降。自己身後站着一個水平比自己還高的術者,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鄭老闆展現麻醉水平的次數不多,但老賀堅信這一點。所以不管什麼麻醉,老賀都能輕鬆的應對,發揮出超常規的水準。
面對徐主任,老賀還是通過無實物表演的精湛演技表達了自己對徐主任的感激之情。雖然兩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花花轎子人擡人麼,看破不說破,這也是本事。
到了下班時間,老賀卻沒走,他在等蘇雲的電話。
今天晚上肝膽的楊教授請客吃飯,明面上是表達前幾天對胰腺假性囊腫手術救臺的感謝,但老賀知道這是楊教授找機會親近一下鄭老闆。
自己真是時來運轉了,老賀笑眯眯的想着。
鄭老闆來912的時候,自己算是很晚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的。但架不住自己臉皮厚,眼睛亮不是。
怎麼耳朵有點熱呢,這是誰在背後叨咕自己?老賀微笑着摸了摸耳朵。
的確有點熱,不光是熱,還有點燙。
156公里外的狼山縣醫院,還真的有人在說老賀。
一臺急性闌尾炎的急診手術,縣醫院麻醉科主任親自麻醉。患者是他家老爺子,已經76歲了。
麻醉科的項和平項主任也沒有自家人下不去手的毛病,直接披掛上陣,做硬膜外麻醉。
“主任,這次去帝都開會是不是特無聊。”助手在一邊閒聊着。
“的確無聊,不過加了賀俊金的微信,留了電話。”項主任坐在椅子上,打開穿刺套件包,準備消毒。
“賀俊金,那是誰?”
“這段時間微信羣裡總有人問老賀是誰,你不知道?”項主任不屑的說道。
在麻醉的大大小小的羣裡,由羊城邱主任開頭尋找老賀,已經變成了一個梗。
老賀是誰,這個梗越想越是好笑。
“是他啊,就是鄭老闆的專屬麻醉師!主任,他是不是特傲慢。”助手問道。
“沒有,人家是有本事沒脾氣的那種。”項主任道,“很和藹,說起話蔫聲細語的,哪像是你們,有點本事尾巴早都翹到天上去了。”
“嘿嘿,主任您看您說的,怎麼會。”
“怎麼不會。”項主任道,“看看人家老賀……”
“主任,老賀……”
“老賀也是你叫的?得叫賀老師!”項主任糾正道,“人家水平高,據說鄭老闆的麻醉技巧都是老賀教的。”
“鄭老闆不是介入醫生麼,怎麼還麻醉?”
“你懂個屁!頂尖的那些教授,人傢什麼不會。都說帝都專家嘴巴大,直接定診。那是有本事,前幾年咱們這做膽囊切除手術把膽總管給切斷的那個患者,不就是去了朝陽醫院人家給擦的屁股麼。”
說着說着,項主任已經把話題扯到最實際的擦屁股上來了。
狼山距離帝都不遠,但患者也被帝都吸的太厲害,以至於這裡醫療水平一直都發展不起來。
而擦屁股這種事兒屬於有備無患,項主任其實也很佩服自己的臉皮,當時那麼多人要加老賀的微信,自己是硬生生殺出的一條血路。
“爸,給你扎一針,不疼啊!”項主任消完毒,提高音量和自家老爺子說道。
他家老爺子是右側屈膝位,很普通的體位。項主任取的穿刺點是胸11~12,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是自家老爺子,而且看着有些緊張,肢體略有僵硬、顫抖,但項主任一點都不手軟。
常規消毒、鋪巾後經旁路穿刺,到達硬膜外腔後向上置管。
只是一個硬膜外麻醉麼,不要太簡單!
項主任隨後退出穿刺針,調整硬膜外置管。剛剛調整了一下角度,他猛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導管上傳來的力度不對!
這是怎麼回事?項主任的心猛然懸了起來,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