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歲奶萌糰子,大圓臉跟個蘋果一樣的,臉色粉撲撲,眼睛大大的,表情卻依舊呆愣。
蛇獸人崽崽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離開了這個土包子。
三天過後,蛇獸人崽崽再次餓急了,他選擇再一次進入了這個土包子。
一進來就看到了一小盤食物,他不管不顧趕緊吃了下去。
不吃就要餓死,這件事上他沒有選擇。
吃完了食物,回頭看去,那個奶萌的小糰子,依舊坐在那裡看着他。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卻沒有什麼神氣。
蛇獸人崽崽舔乾淨了盤子後,走到了她的對面。
看着這傻傻的奶萌糰子,少年稚嫩的聲音盈耳:“他們說,你是萬獸城的二小姐。”
奶萌糰子睜着大眼睛看着他。
“萬獸城的二小姐,住萬獸城最好的房子,吃萬獸城最好吃的肉。卻沒有人照顧你,你父獸呢?”
奶萌糰子不說話。
“我觀察你幾天了,除了有人給你送吃的,就沒有人照顧你了。你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和我一樣可憐嘛。”
蛇獸人崽崽伸出他纖細的手,戳了戳她稚嫩的臉。
“小傻子,他們看你傻,嫌棄你對嗎?”
她的臉很嫩,戳起來手感太好了。
蛇獸人崽崽看着眼前這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小傻子,心裡泛起了幾分惡劣,他道:
“倒黴的小傻子,我把你的食物都吃完了,都沒人發現。你也不說話,也不懂得告狀,這樣我天天把你的肉吃了,你是不是就餓死了。”
奶萌糰子還是不說話。
蛇獸人崽崽收回了手。
看着眼前不懂得反抗的小糰子,他的眼神裡有幾分從未出現過的雀躍,“小傻子,你試過擁抱的滋味嗎?”
奶萌糰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蛇獸人崽崽道:“看你這麼可憐,就讓你體驗一次吧。我也只被擁抱過一次呢。”
說完,也不管奶萌糰子介不介意,他伸出胳膊,將這個三歲的糰子抱了起來。
一個六歲的崽崽,抱住了一個三歲的糰子。
這一刻,在蛇獸人崽崽的世界裡,變得緩慢了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才終於放下了糰子,心裡卻一陣恍惚。
她就是個傻子,她懂什麼是擁抱啊。
他也是太無聊了。
他將她放回在了牀上坐好,蛇獸人崽崽再度看向她。
宛若看着另一個自己一般。
“小傻子,你看起來可真可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妄,你看起來可真可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樣吧,我教你說話,你喊我哥哥,只要你喊我哥哥,我以後就保護你。”
這樣吧,我陪你,你陪我,我保護你。
奶萌糰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蛇獸人崽崽緩緩回神。看向奶萌糰子的眼神裡,多了許多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溫度。
他耐心地道:“小傻子,叫……哥哥。跟我發音,哥,哥哥。”
奶萌糰子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抿了抿脣。
“哥哥,叫哥哥。”
“牙……嫣。”奶萌糰子奶聲奶氣地張嘴。
聽她說話,蛇獸人崽崽十分驚喜。
“對,張開嘴,跟我發音。哥……哥。”
“嫣……嫣。”奶萌糰子張張嘴,“嫣嫣。”
“……”
司嫣看着蛇獸人崽崽和奶萌糰子對話,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冷血獸人眼裡看到耐心和愉悅。
雖然有點雞同鴨講的感覺。
壁虎伸出自己的小爪子,笑眯眯地撓撓她脖子:“孫子,看到這,你有沒有想起點什麼?”
“我想起什麼?”司嫣懵懵地道:“你是說,這是……我?這是原主?”
這一片天空可是很明亮的,連空氣都很清新。
這證明大魔王很喜歡這一段回憶。
“我一直以爲……他不認識原主。”
壁虎懶洋洋趴了下去。
眼前的畫面還在繼續。
和奶萌糰子聊上之後,蛇獸人崽崽便留在了這個土包子裡。
這土包子,可以遮風擋雨,還有人定時送食物。
這感覺不要太好。
年幼的司嫣年紀小,胃口不大,並不關心她的生死的萬獸城的獸人,並不知道她的土包子裡多了一張嘴。
於是一天送的肉也並沒有太多。
偷肉吃的蛇獸人崽崽,也惡劣的並不在乎她是否捱餓。
他一口氣將她所有的肉吃完了,於是奶萌糰子只能捱餓。
就這樣,蛇獸人崽崽餓了她兩天。
這個三歲的奶萌糰子又不會說話,又不知道哭和叫。
惡劣的蛇獸人崽崽,不僅僅餓着她,有時還會嚇唬她。
奶萌糰子大概餓了三天了,蛇獸人崽崽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
他一瞬間變成了蛇形,紫色的豎瞳陡然出現,一個不算大的蛇腦袋出現在了奶萌糰子面前。
奶萌糰子瞬間驚呆了。
那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名爲驚恐的表情來。
她當即就哭了,大聲哭了。
又渴,又餓,又被嚇到。
“小傻子,你怕蛇啊。”蛇獸人崽崽毫無負罪感地嘲笑道。
奶萌糰子頓時哭得更加厲害了。
小糰子一直哭一直哭個不停,蛇獸人崽崽突然就急了。
“喂喂,你別哭啊。”冷血蛇獸人崽崽吐了吐信子。
他的安慰沒有絲毫作用,小司嫣哭得更加厲害了。
這一下驚了這個冷血蛇獸人崽崽,他連忙上前,看她哭得滿臉通紅,手搭上了她的腦袋。
怎麼這麼燙?
“小傻子,你生病了。”
小小妄的第一反應就是喊人來給她治病。
他在來送飯的獸人面前扔石頭,提醒對方進去。
然而獸人十分嫌棄地睨了土包子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他又去萬獸城裡找巫醫去醫治。
可對方一聽說是萬獸城的二小姐,居然沒一個願意來。
原來,哪怕她是萬獸城的二小姐,也沒有人給她治病。
他失落地回到土包子裡,看奶萌糰子哇哇大哭着。
長嘆了一口氣,他坐上了她的牀,從背後將她摟了起來。
“我跟你說啊。”蛇獸人崽崽喃喃道,“小傻子,現在沒有人願意救你。我也不會治病,所以沒有藥。你只能靠自己扛。”
“你熱的話就往我懷裡鑽鑽,我身上涼。我現在除了陪着你其他事情都做不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要乖乖好起來,以後哥哥,不搶你的肉了。”